第378章 割捨不下他
“宿主主？”
紀凝漫無目的的走着。
來到一條幽深的棧道，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喚，紀凝朝四周看了看，沒有找到除自己以外的人，晃了晃腦袋，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繼續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但下一秒，那個聲音又重新迴響在耳邊，“宿主主？”
紀凝再一次下意識的朝身後看了一眼。
這一次，她看見一個像小精靈一樣的東西站在地上。
如果不刻意看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
“你是在叫我嗎？”
噗噗點了點頭，會被紀凝遺忘這件事，噗噗早就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準備。
但面對紀凝那陌生的眼神。
噗噗還是免不得感覺心裏發堵。
“是的宿主主，我是你之前在完成位面任務時的系統，我叫噗噗。”
噗噗一臉無害的看着紀凝。
這樣的紀凝是他第一次見到。
在位面的時候，那時候的紀凝雖然滿身的刺。
但她並不會像現在這麼冷漠。
而現在的紀凝雖然不排斥陌生人的接觸，雖然臉上帶着得體的笑，但莫名的，她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陌生氣息讓人無法靠近。
紀凝倒是意外傳說中的系統竟然是這麼一個小玩意兒。
“不好意思，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沒有關於你的記憶。”
紀凝蹲下身將噗噗抱了起來。
看着噗噗圓圓小小的身體，紀凝產生了一絲很令人舒服的熟悉感。
噗噗搖搖頭。
瞬間感覺到失憶的紀凝完全一個另外一個人。
雖然她渾身上下給人的感覺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說話做事上，卻要比之前的紀凝稚嫩了許多。
噗噗笑嘻嘻的看着紀凝，語氣間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宿主主要去哪裏？噗噗可以和宿主主一起離開嗎？”
紀凝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只是在沈淮離開之後，紀凝有些想要逃避那個自己沒有多少記憶的地方。
對於噗噗的請求，紀凝並沒有立馬答應。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我可能會流浪，也有可能會原路返回。”
看着紀凝瞳孔里的陌生。
噗噗原本準備的賣萌的話更在了喉嚨里。
“宿主主，可是我想跟着你，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想跟着你。”
雖然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傢伙紀凝並沒有多少記憶。
但在和噗噗接觸后，那種讓人安心的熟悉感讓紀凝覺得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正準備答應時，紀凝又想起之前在位面掌管處了解到的事。
“你不是出了問題，被帶走修理了嗎？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聽到紀凝的話，噗噗臉上難掩悲傷。
“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沒能保存下記錄的系統，所以我被淘汰了，現在的我無處可去。”
如果不是熟悉紀凝身上的味道。
他也根本不會找過來。
紀凝有些抱歉的看着噗噗。
系統出現問題，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她的原因。
既然他們兩都無處可去。
還不如自己去尋找一個寄居的處所。
“既然這樣那你就暫時跟着我吧，但我並不能保證能找到可以定下來的住所。”
噗噗很是樂觀的笑道。
“我相信你宿主主。”
雖然位面的記憶他們並沒有多少。
但有一部分系統還是很清楚。
比如說紀凝那頑強的生存能力。
不管是什麼樣的環境，紀凝都能迅速找到自己可以吃飽飯的生計。
兩人對於未來都是一片迷茫。
但莫名的，自從兩人遇見后，對於未來的一切都好像有了許多希望。
紀凝用柳條編了一個簡易的袋子，將噗噗暫時安置在裏面。
前路的未知讓兩個相聚在一起的人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恐慌。
在天南海北的聊天中他們朝着未知的地點走去。
……
回到自己宮殿的沈淮因為自己突然湧上來的情緒而感到後悔。
但派去的人遲遲都沒有傳回消息。
等到了晚上，這才得到確切的答覆。
也是沈淮最害怕聽到的話。
紀凝再一次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而這一次的失蹤也讓沈淮懊悔擔心的同時又感到些許慶幸。
對於現在的紀凝來說。
離開這裏或許是一件好事。
因為紀凝的身上有太多的羈絆。
在這裏多待一刻。
便有一刻知道真相的風險。
沈淮還是很自私的希望紀凝可以永遠不要知道那些已經被掩埋起來的真相。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毅然決然的離開紀凝。
主神得知沈淮和紀凝分開的消息。
對於紀凝的去處主神也沒有實權的把握。
“其實你這個決定是很正確的。”
心魔排斥所有的感情。
如果沈淮一直固守在紀凝的身邊的話，位面發生過的事依然會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毫無疑問，沈淮就是讓心魔每次出現的契機。
而現在的紀凝恰好忘記了之前的一切。
甚至還忘記了和沈淮的所有。
所以不管對兩人中的誰來說，分開其實是最好的結果。
沈淮沒有回答。
但他也很清楚。
自己的出現只會讓紀凝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做這樣的決定。”
沈淮的身體已經很差了。
容不得他再胡鬧了。
原本想一直堅持的他在紀凝離開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沈淮喪失了生的希望。
作為父親，主神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卻又無可奈何。
“你去找她吧，現在紀凝身上的心魔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拖延的時間越長紀凝就會越危險。”
心魔的存在只是暫時給了紀凝一個完美的借口而已。
但這根繩子一旦發生崩裂。
後果將不堪設想。
更甚至會讓紀凝永遠的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心魔狀態的紀凝他們都看見過。
所以心魔的危害性沈淮應當比任何人更清楚。
沈淮依舊在猶豫不決。
他不知道自己的堅持對於紀凝來說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件值得的事。
心魔的消失必定會讓紀凝知道過去的一切。
到那個時候，紀凝又該怎麼辦？
主神看到了沈淮的猶豫。
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帶着沈淮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因為在哪裏，關着一個同樣分裂出心魔，最後卻被心魔控制身體的瘋子。
沈淮很小的時候來過這裏。
但都會被主神痛罵一頓。
直到看到瘋子的狀態，沈淮才意識到之前主神為什麼要阻止他進入這裏。
因為被捆魔繩綁着的人，他的樣子已經不能算得上是一個正常的人。
他通紅的眼睛帶着嗜血的毒辣。
臉上滿是黑色的紋路。
心魔是承載怨氣而生的。
所以他們走的路註定是一條不歸路。
心魔沒有通識六感。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強者生存。
這也就不可避免的會讓每一個被心魔控制的人處於危險的狀態。
因為他們必須為了讓自己存活下去。
必須讓自己變成強者。
“吼~”
類似於野獸的嘶吼聲響徹在牢獄裏。
沈淮被震得頭皮發麻。
那樣的怪物，沈淮是萬分不想在紀凝的身上看到。
“我應該怎麼阻止紀凝變成這個樣子？”
主神看着面前的怪物說道，“在她變成怪物之前就讓心魔消失，不然，我只能親自出手解決了。”
一旦成為怪物。
身為主神的他必然就要將這個怪物永遠的困在牢獄之中。
不能讓他們為禍四方。
沈淮深知其中的嚴重性。
也意識到現在的時間緊急。
“父神，可我弄丟她了。”
主神笑了笑。
帶着沈淮來到自己的寢殿。
拿出之前紀凝經常帶的小刀交給沈淮。
“這把鎖魂刀裏面裝的是她父神的魂魄，只有拿着這把鎖魂刀，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她，但在此之間最重要的則是你必須在遇到紀凝之前養好你的身體。”
沈淮看着已經蔓延到手腕的黑線無奈的笑了笑。
“我這副身體還有養好的必要嗎？”
主神笑意不達眼底。
他知道經過這一系列的事其實沈淮早就放棄了生的希望。
作為父神，對待已經長大的孩子他不能干涉太多。
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們為自己所作的決定可以不後悔。
“可她需要你不是嗎？”
主神沒有多說。
留下沈淮一個人在屋裏待到天亮。
紀凝已經失去了家人。
如果在知道真相之後沒有人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那對於紀凝來說，就是另外一個地獄。
天剛泛起魚肚白。
而一整夜都待在屋子裏的沈淮卻已不知去向。
他的身體現在已經是強弓之弩。
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尋找黃泉碧落水。
這黃泉碧落水只存在古書中。
具有淬骨煉筋之效。
但只存在於人世間的黃泉碧落又是何其難尋。
沈淮本不報希望。
但為了紀凝，他必須得榻上這位置的旅途。
……
“宿主主，黃泉碧落水是什麼？”
在噗噗所接受到的記憶中，並沒有關於黃泉碧落的了解。
而且也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東西。
紀凝坐在樹下，樹影斑駁，灼熱的陽光在地上留下夏日的痕迹。
白雲順着風吹的方向逐漸遠去。
紀凝也有些疲勞的靠子了樹上，閉上眼睛假寐。
聽到噗噗的話，紀凝耐心的解釋道，“黃泉碧落水是存在於古書上的神物，據書上記載，凡是生命因為某種原因破壞了原有的安排，則可以通過黃泉碧落水更改命運。”
“這不就是和生死簿一樣的作用了嗎？”
一個已經被判定死亡的人。
要是把他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去，便可以永生。
但生死簿只對於生命短暫的人類有效。
像他們可以活幾萬年的話，生死簿完全就是一個擺設。
紀凝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生死簿是死了之後便可以劃去，而黃泉碧落水必須是將死之人才可以服用的，服用過後不但可以淬骨煉筋，還可以增長神力。”
人世間不乏有貪心的人。
所以對這些人來說，黃泉碧落水又是一種毒藥。
一種傷人害己的毒藥。
噗噗了解了一些，“既然是黃泉碧落水，那是不是我們要去黃泉呀？”
紀凝睜開眼睛抬頭望天。
短短半刻的時間，太陽就已經西斜。
“黃泉那是人類的往生之道，去了哪裏我們什麼也找不到。”
正因為無人得知黃泉碧落水的存在。
所以這一切也都只是在書中出現。
更甚至沒有人能給出確切的答覆。
沒有人確定這黃泉碧落水是不是真的存在。
紀凝忍着身體的酸痛站了起來。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
只是想起沈淮虛弱的身體，紀凝便又充滿幹勁。
哪怕對於沈淮她沒有記憶。
但內心深處，卻還是無法割捨。
所以這黃泉碧落水便成了紀凝唯一的期待。
失去了和紀凝的聯繫，噗噗無法知道了紀凝在想些什麼。
但看着紀凝的表情，了解紀凝的噗噗也猜到了幾分。
只有那個叫沈淮的人才會讓紀凝露出這幅神情。
也只有在想起沈淮的時候，紀凝的眼裏才會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感情。
紀凝和噗噗繼續朝着未知的方向前進。
他們一連幾天沒有休息，翻過無數座山峰，淌過無數條河流。
最後暫時在一個小村莊暫時歇了腳。
收留他們的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人。
因為紀凝的伸手相助，老人對待紀凝很是熱情。
哪怕家徒四壁，老人卻還是拿出了所有人積蓄，為紀凝準備了一頓上好的飯菜。
“老人家，其實我不吃東西也是可以的。”
看着老人在烈日下忙碌，紀凝有些於心不忍。
誰知老人以為是紀凝害怕麻煩她所以才這麼說，便當即有些不高興。
“人是鐵，飯是鋼，怎麼可以不吃飯，孩子，我雖然沒什麼好東西給你，但我一個沒有多少時日的人也不想帶着遺憾，所以你就別嫌棄，依了我這個老婆子。”
紀凝沒想到老人會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嫌棄你，而是……我急着趕路，你這麼一說我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有點餓了。”
紀凝原本想告訴她自己可以真的不吃東西。
但考慮到老人所處的環境，紀凝便換了話題。
對於老人弄得那些食物紀凝從來都沒有見過，但見老人忙不過來的時候，紀凝還是會過去幫一把。
別人看不見噗噗。
所以紀凝便很放心的將他扔在一旁。
噗噗看着紀凝的所作所為，也慢慢意識到紀凝身上的變化。
現在的紀凝，終於有了些許人情味。
但前提則是那個可怕的心魔不醒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