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傳承
“通玄草的事情解決好了？”陸少白剛回到山上，便見到了陸紅衣那颯爽的身影。
陸少白點了點頭，“奇居閣已經答應幫忙處理通玄草了。”
陸紅衣嫣然一笑，似乎早有所料，此刻風兒恰好拂過她的發梢，映着漫山遍野的花草，確是一幅絕美的畫面。“爺爺叫我們倆過去一趟。”
“哦？正好好久沒有看望過爺爺了，說來都有些想念他老人家了。”說話間陸少白與陸紅衣便來到若留殿前，而後輕輕叩響殿門。
“是紅衣與少白么，進來吧。”蒼老的聲音徐徐響起。
陸少白與陸紅衣緩緩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陸震那張滿是皺紋但不失矍鑠的面龐，他的目光掃過陸少白與陸紅衣，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寵溺之色。
“爺爺，您叫我們來有何事呀？”陸少白與陸紅衣微微躬身行禮。
“只是覺得好久沒有和你們倆單獨聚在一塊了，咱們出去轉轉吧。”陸紅衣聞言便推着輪椅從殿內緩緩而出，陸少白安靜地跟在後面。
陸震的目光忽地看向殿前的榣木，只見其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這棵樹還是少白剛出生時我親自種下的，是希望你如這榣木一般能夠正直向上而又頂天立地。幾時不曾在意，轉眼間它竟已經長得這般高了，小時候你還整天與它比個子呢。”陸震笑着看向陸少白。
陸少白走到了榣木之下，張開雙臂，將將能夠將其抱住，不曾想自己竟與這棵榣木有此緣分，頓時不由得生出莫名的親切感。
“時光當真是如流水，一轉眼你們倆就都已成年了，你們咿呀學步的日子彷彿還就在昨天，如今卻都能獨擋一面了，我也算是對得住你們父母的在天之靈了，只可惜他們沒有親眼見到這一刻。”說到此處，陸震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們的父母是怎樣的人呢？”陸少白只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父母便盡皆故去了，自打記事以來就是由爺爺撫養他長大的，他都已記不清自己雙親的模樣了。
“他們啊，如同你們一般，將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都奉獻給了我們眼前的這片山，這座城。”陸震的記憶也隨之彷彿被帶回了很久之前。
“想想我在這輪椅上也整整坐了有一十五年，前半生走的路途太多，後半生連老天爺都不捨得讓我再奔走了。”經由石板路，三人橫穿過竹林，陸震似笑非笑地忽而說道，言語間憑地生出一絲感概之意，感慨之餘卻又平添了些許無奈。
“我在古籍中便見過可以肉白骨的靈草，將來一定給爺爺尋來。”陸少白的語氣中滿是堅定。
“我都是行將入木之人了，還折騰這些幹什麼。”陸震隨口答道。
“爺爺，你胡說什麼！”陸紅衣聞言當即氣鼓鼓地說道，語氣中充滿嬌嗔之意，也只有在至親之人面前她才會難得流露出一副少女的姿態。
“老頭子我又說錯話了。”陸震呵呵一笑，“我當然得爭取長命百歲，我還得看着少白娶妻，看着紅衣嫁人咧。”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直守在連雲山上，一直陪在爺爺身邊。”陸紅衣扯着陸震的手說道。
“那就在山上找個如意郎君嘛，我們連雲山上如此多年輕俊傑，有沒有你中意之人呀？”陸震笑着問道。
陸紅衣臉上湧上一絲紅潤，“才沒有咧。”
“好了，不扯這些閑話了，再過些時日便是眾城會了，這次便由少白與我一同前去，紅衣你就留守在連雲山之上吧。”陸震忽然話鋒一轉說道。
“今年的眾城會將要在天莽城召開，如今天莽城與我們勢同水火，想必此次眾城會絕對不會太平，我也要和你們一塊去。”陸紅衣的言辭顯得異常堅決。
“如今群狼環伺，連雲山上亦需要有人坐鎮，此等大任非你莫屬。”陸震直言道。
聽聞此言，陸紅衣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紅衣姐你儘管放寬心，我治得了天莽城一次，自然也能治得了他們第二次。”陸少白拍着胸脯保證道，眼裏莫名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陸紅衣不禁白了陸少白一眼，“你小子真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又在這裏逞能了。”話雖如此，對於陸少白的話她卻是沒理由地深信不疑，她這個弟弟可不再是原來的小孩子了。
陸少白嘻嘻一笑，“況且有爺爺在，諒天莽城再膽大妄為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反正出門在外，謹記要以自身平安為先，其餘皆是小事。”陸紅衣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知道了啦，紅衣姐，你就安心在家守着，等我們回來吧。”陸少白莞爾笑道。
三人在山上又逛了好一陣，夕陽不知何時已淡淡灑下餘暉，陸少白眼見天色已晚，於是說道，“爺爺，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陸震應了一聲，於是陸少白便推着陸震返回了若留殿內。
“時間不早了，爺爺你也該歇下了，我倆就不打攪了。”陸紅衣柔聲說道。
“等下，我這有一物要交給你們。”陸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少白，殿內的西北角有個柜子，裏面有個木匣，你將它拿過來。”
陸少白聞言，即刻走了過去，果然在角落的柜子裏找到了一個質地古樸的木匣。
“你將其中之物取出來。”陸少白依言打開木匣，只見一枚不大不小的方形印章呈於其中，這枚白玉印章的做工看起來極為精緻，其上方雕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雷麒麟，四周精細地刻着山河城郭。
“這乃是陸家的家傳印璽，從今日起便正式交到你們二人手中。”陸震說罷便將印璽遞給了陸少白與陸紅衣，“從此之後陸家便由你們做主，你二人可共擔家主之位，以後無論大事小情，無需再過問於我，你們的決定就代表了我。待得此次眾城會結束，老朽我就算是正式退居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