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心意

76、心意

“咦……!夏露爾,你……你怎麼戴上頭巾啦?”

1月24日早6點50分,披掛整齊的桑多,拎着自己那把在鍛坊里訂製的鎢鋼長槍,走下了樓梯。當他一眼看到正在吃早點的夏露爾,頭上裹着一條棕色的絲質頭巾時,不由得詫異的問道。

“哼!不用你管!”夏露爾轉眼瞟向他,秀眉微蹙,嘟着小嘴兒嗔到。

“嗯~~?哦!!夏露爾,你不會是……,真怕師傅……!”桑多恍然道。

“小桑多,你閉嘴!趕緊吃你的早飯吧!不然一會兒去晚了,那陰面鬼又要找我們的茬兒了”夏露爾把手中的羊奶杯子,頓在餐桌上,面帶薄怒的對桑多說道。

小桑多一縮脖子,趕忙閉嘴,先把長槍挫在樓梯口旁的牆邊,一臉窘笑的跑過來,坐在夏露爾身邊,默不作聲的開始吃早點兒。

坐在夏露爾對面的阿曼達,無奈的搖搖頭,對女兒柔聲說道:“夏露爾,別總對小桑多這麼凶!更不能總叫小燁“陰面鬼”,他可是咱們的恩人,還是你們修鍊的老師。你原來那麼怕他,現在反倒處處跟他作對!”

沒錯!佟燁已經默認了阿曼達叫自己“小燁”。但這並非代表着,他跟這女人的關係變得親近了。佟燁只是覺得,既然鄭叔讓那女人這麼稱呼自己,他這兒倒無所謂,但也有些無奈!

正在喝羊奶的夏露爾,一聽母親責備自己,又撅起掛着一層霜白的櫻唇,略帶委屈的說道:“誰讓他每天都陰着一張臉,不是罵我們,就是對我們嗤之以鼻,總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還每次下手都那麼……!”

“不是的夏露爾,你還不明白嗎?師傅這麼做,可是大有深意的!我們應該懂得感恩的,你沒察覺到……!”小桑多急忙搶過話頭說道,

“哼!感恩……?我確實是感過他的恩!可我們更應該對鄭叔感恩,他只不過是……!再說,咱們都快相處半個月了,從早到晚,你見他給過我們好臉色嗎?

不是說我們遲鈍,就是罵我們蠢蛋,還變着法的整我們,鼠肚雞腸,睚眥必報,一點兒男人的風度都沒有……!嘴上還總是掛着那句:教我們倆,完全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他都那麼強大了,我真不明白,他還那麼拚命的修鍊,到底是為了什麼……?”女孩兒憤憤不平的抱怨着,卻沒注意到旁邊的餐桌上,正在和侯東亭兄弟還有小九共進早餐的鄭知然,這一瞬,臉色突然暗淡了下來。

“夏露爾啊~~~!”

“夏露爾,你住口!”

女孩兒最後這一句話音未落,鄭知然和阿曼達,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出了她的名字。不過,鄭知然是平和中帶着嚴肅,而阿曼達卻有些疾聲厲色!

夏露爾聽到兩位長輩的話音,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好像是說錯了什麼?她急忙緊抿櫻唇,先是忐忑的看向母親,見母親瞋目立眉,眼中凈是警告之意。

她又有些惶恐的轉頭看向鄭知然,見鄭叔卻是低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左膝蓋,臉上竟露出一種凝重的傷感,又見他一抬眼看向自己,表情變回以往的和顏悅色,卻仍是有些黯然,隨後聽他沉聲說道:

“夏露爾啊!我們來自的國度有句名言:“未嘗君苦,莫奉大度”;還有一句古話:“自知非難,行之惟難”

第一句話的意思並不難懂,你不了解小燁的經歷,所以就不應該要求他,能做到像平常人那樣的表面寬和!

我說第二句話給你聽,是希望你能明白,就算你知道了他的過往,也未必能和他感同身受;不過,即使你能和他感同身受,也未必能和他做到同樣的程度。其實,小燁的內心……已經非常苦了……!”

“對……對不起!鄭先生,是我太淺薄了!可是鄭叔,陰……小佟爺的身上,究竟……!”夏露爾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知道自己太冒失說錯了話,急忙向鄭知然道歉。

同時心中也萬分好奇:“那陰面鬼,到底經歷過什麼?”

“哎~~!還不是時候……!如果你們只了解到這些,也能更加體諒他?將來某一天,他會允許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的!不過,如果最近他對你們做了什麼過分的……!”鄭知然輕嘆一聲后說道。

“沒有!沒有!鄭叔,師傅對我們是很嚴格,但一點兒都不過分!您看我們的身上沒,有任何……額~~重傷!師傅那麼強大,我們和他交過手,就只是受了幾處皮外傷,說明師傅已經非常手下留情了。”桑多連忙搶着說道。

“哦~~!?那你們還是吃了不少苦頭吧?要不要我再……?”鄭知然明白小桑多的心意,更清楚這小丫頭的怨氣從何而來。他說這句話,只是一種客套,更多是一種試探!

“不要!不要!鄭先生,您千萬不要……!其實,剛才我就想說了……,不過……,我現在又不想說了……!”小桑多語無倫次的說道,聽得幾人一頭霧水。

又見他看向夏露爾,認真的說道:“夏露兒,咱們做個比試吧?也是一個約定。今後在和師傅的對戰中,看誰能堅持的時間更長?誰能堅持的更長……,將來誰就是師哥或師姐,你敢比嗎?”

卻見夏露爾擰起秀眉,皺着瓊鼻,晶瞳微豎望向桑多,扣着紅唇賭氣道:“哼!小桑多,你長本事啦!?敢向我發起挑戰?我會怕你嗎?

不過,既然要比,咱們就比大一點兒!什麼師哥師姐的?誰在乎呀?這樣吧!以一周為期限,誰要是輸了,誰就必須答應勝者的一個要求,絕不許反悔!怎麼樣?還敢比嗎?”

小桑多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衝著夏露爾:“嗯!嗯!嗯!嗯!”的連聲,還快速的連連點頭,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搞得夏露爾一臉迷惑的盯着他,一時有點兒不知所云。

其實桑多是在心中暗笑:“就算沒有任何賭約,我也永遠都會答應你的要求!這把我可佔大便宜啦!”

看到兩個孩子都生出這種志氣,鄭知然和阿曼達相視會心一笑,便不再做聲。

等吃過了早點,少男少女收拾停當,就準備出發了。

裹着頭巾的少女,是腰懸着箭壺,腰后別著匕首;上身內穿淺灰色薄短襖,外套棕色緊身硬皮甲坎肩,下身穿着黑色軟皮內襯絲麻棉混紡面料的,緊身彈力皮褲,那黃金比例的小腰身兒,是曲線玲瓏,健美中透着曼妙。

少男也是上穿皮坎肩護甲,下身穿戰術褲款式的軟皮護甲長褲,腳蹬矮腰兒的軟皮快靴,雖然個頭和女孩兒差不多高,倒也顯出幾分挺拔的姿態。

小桑多到樓梯口的牆邊,取過自己那把通體銀光的鎢鋼大長槍。夏露爾也從餐桌的座椅旁,拿起了自己那把魔鋁弓臂,碳纖維合金弓弦的長弓。

兩個孩子都從阿曼達手裏,接過了斗篷和挎包后,各自披好斗篷,挎上挎包,又把各自的兵器背到後背上,向店內眾人招呼一聲,便轉身出了店門,向營地南大門疾奔而走。

他們的半月灣訓練場,是位於距離東區營地的30公裡外,西南側的海岸線上。憑他們兩個奔行的速度,用不上半個鐘頭就能趕到。

至於出了小鎮外圍的防護邊界后,這個方向的路徑上,偶爾會遭遇到的一些低級魔物,憑現在兩位少年獵人的戰鬥力,舉手投足間即可殺滅。

因為,兩人跟着佟燁這不到半月的修行,不僅夏露爾各方面的實戰能力,都大大的提高了,就連小桑多的鉦力等級,也已然突破到了魂耀級!

只是,由於今早和長輩們多聊了兩句,雖然這一路暢通無阻,可等他們到達半月沙灘東面,半弧型丘陵上的小樹林中時,比佟燁給他們限定的7點半,還是遲了兩分鐘。

當然,兩人也明白,自己遲到不遲到?遲到多長時間?他們的這位小師傅根本就不在意。這一上午的靜修,人家連理都不會理自己兩人。

怕就怕,下午的武技修鍊,到了實戰對練的環節,這傢伙會暗中加碼懲罰他們。

此時,兩人登上這座近百米高的小山包,在白蠟樹和黑皮鬆那光禿的枝椏,衝著頭頂上的暮雲晴空張牙舞爪的野林間,是逆風疾行。

離着老遠,他們就看到前方樹林的正中,那片亂石叢里,一塊一米多高,兩米見方,頂部平整的柱體大青石上,那道穩坐如鐘,卻清冷孤寂的身影。

這些天,佟燁都是一早6點,就已經到達這裏。在那兩個拖後腿的到來之前,他要利用這一個半小時,先煉製一些,那把符鏤膽金杖中,各種機括的小構件兒。

除了鄭叔和小九,眼下他不會相信任何人,所以他才要背着那兩吊車尾,煉製自己這把術器上的機關零件。

他每天都會帶出來一兩個小構件兒,趁這一個半點兒的時間,能練成啥樣算啥樣!等晚上從鎮上回到小店,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他再接着煉這些半成品。

所以,每天一早,當那兩個累贅趕到的時候,他根本沒進入修鍊狀態。

同時,他也會下意識的關注一下,阿曼達送給自己這隻腕錶上的時間。如此,他才能發現那兩個蠢蛋是否遲到了。當然,一開始他哪兒會在乎這種事兒?他們永遠不來才好!

但近幾天,他發現那個黃毛丫頭,由於不滿自己的嚴苛,漸漸敢跟自己鬥氣了。所以,這些小把柄可以抓一兩手,作為反制她的證據和借口。畢竟,自己想平白無故的毆打她,鄭叔那兒也說不過去!

至於他會接受那黃毛丫頭的母親,贈送自己的這塊腕錶,那完全是出於另一份情面。

之前自己每天早起后,都是先到后廚找一些,昨晚吃剩下的飯菜或可以食用的生食,比如冷羊奶,蘿蔔,番薯之類的,他隨便對付一口就跑出門了。

但到了第三天,被那女人察覺后,從第四天開始,那女人便每天起得比他還早,專門給他準備出一份,冒着熱氣兒,還算香濃可口的早點。

時間一長,是不是被感動到了?佟燁哪兒分得清楚?但起碼在面子上,領了她的這份心意。

而此刻,當他聽到從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急忙停下右手上正在施展的煉成術小結界,把剛煉到四分之一的那個小構件兒,揣進皮甲的里懷裏,又瞄了一下腕錶上的時間,便裝着冥修入定,根本不理會兩個少年。

等夏露爾和桑多跑進了這片亂石叢里,對這種情景早就習以為常。兩人默然對視一眼,就各自找了塊平整地兒,摘下武器放到一旁,把斗篷往地上一鋪,坐在上面開始冥修。

半晌后,佟燁突然睜開雙眼,見兩人都進入了空靈的狀態,他卻站起身來改為拿淺樁練氣。

他當然不會在野外修鍊念力和印果,那樣入定太深,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也存在着一定的風險。

可現如今,這種行氣練氣的方式,對於他罡氣境界的提升效果,已經是微乎其微。

那還能咋辦呢?總算聊勝於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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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經病撿到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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