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漆黑眼球——文秀的天師事務所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發現一個眼球漂浮在我身後，它漆黑、巨大，無所不在。它讓我，無法娛樂，無法休息，更要命的是，我不敢獨處——只要我身邊沒有別人，它就會出現在半空中，巨大的瞳仁漩渦一樣，緊緊的盯着我，注視我的一舉一動，彷彿控制我的一切……讓我非常恐懼。

昏暗的房間，孤獨的背影，移動在信箋上的顫抖的手指。

這一切映在一個巨大的眼球里，那是一隻半空中的眼睛，大概有足球那麼大，此刻張得滾圓，目不轉睛的盯着前面。

嘀噠、嘀噠……他封好信，感覺不對，緩緩轉過身來。

文秀念着這樣一封信，通過符籙展現了當時寫作者的情況，欣喜對我說，來活兒了。

我知道，她的天師事務所剛辦，被當成老封建沒人搭理，

她把信叼在嘴上，忽然高興道：“你說，這會不會是咱們的第一個人類客戶。

畢竟她的事務所，人沒看到，天天來的都是申冤的鬼魂，也賺不到錢，那幫鬼魂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各樣的手段煩我們，而且還不給一分錢（冥幣除外，但我們不收）

一想到這裏，文秀清秀的臉，就開始憤憤不平，“我居然混的這麼慘，我可是堂堂天師家族的天才少女……”

這時候，電話響了，是阿力的聲音。

“下午有空嗎，來一趟天衡地產，你就說你是阿力的朋友，他們就知道了，”

阿力的聲音，充滿疲憊。

一路上，文秀心神不寧，總感覺她想的事情和我有關，問也不說。

到了天衡地產，文秀心情大好，想着這真的是豪華啊。沒想到阿力居然是富二代。

可能他是體驗生活呢，文秀暗暗道。

我也很疑惑。

門衛聽我們說是“阿力的朋友”，很客氣的帶我們上了十樓，一扇黑色的大門寫着“辦公室”。警衛做了個請的姿勢：“請自己進去，我們老闆要單獨見你們兩位。”

故弄玄虛，我推門就進，文秀跟在後面。

辦公室只是臨窗放了一張巨大的透明辦公桌，旁邊靠牆站着個直接頂上天花板的透明柜子，還有透明的凳子，言而總之，全是透明傢具，這就是有錢人的想法嗎，我暗暗稱奇。

阿力說：“這就是我的兩位朋友，文秀和安。”只見我跟文秀驚訝的看見一個神色憔悴的年輕人，居然矇著眼睛。

“我叫天明，求你們救救我吧！”他說，同時撲通一聲，跪在我們面前。

到這時我才想起來，這個人是最年輕的億萬富翁比肩某雲，白手起家創辦天衡地產的那個商界神話，經常出現在各大報紙頭版的青年才俊，天明。

求求你們，幫我擺脫那個東西吧，我都快要瘋掉了。”他神情十分憔悴，兩眼烏青，瘦的幾乎脫了相，我和文秀不知所措的看看他，再看看阿力。

阿力也熬的兩眼通紅，不過還算精神。

“起來吧，我們至少得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啊？”

阿力嘆了口氣，還是我說吧，我這幾天想賺點錢，雖然我身強力壯，但是我考慮一下，還是保鏢好一點，我想過一種工作雖然來錢快，但是傷身體。

今天面試了一堆，來的人都是什麼各種世界拳擊冠軍，我剛坐下來，他就讓我等通知，我就知道，得，這就是不行了，

然後我聽見他們說，沒有滿意的，

我就直接自己推薦自己說，不行用自己兩天看看，自己不要錢。

他和面試官都嚇一跳，說這都能聽到

天明道：“怎麼你耳朵非常好嗎？”阿力點頭道：“沒錯。”

“眼力怎樣？”

“當然更好。”

天明愣了一會兒，忽然拍一下桌子，對秘書道：“小郭，就是他了，讓其餘等着面試的走人。”

“錄用我是很冒險的事，而且我想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功夫如何。”

天明道：“功夫好壞不是問題，我只需要安全。我看的出你是一個聰明人，只要你能夠隨時發覺危險，帶我避開就可以。”

天明說，好，不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可能遇到些什麼危險？

天明扭捏道：“也沒什麼，純粹是防患於未然。”他轉頭向自己的總經理道：“把合同拿給他看。”

這是一份很正式的合同，條款細緻合理，沒有什麼讓阿力不滿意的地方。除了最後一條，讓他有些啼笑皆非。“這一條是什麼意思？”阿力道，“我必須24小時保護你，就算是洗澡、上廁所也不能離開？”

天明低聲急促的道：“我們都是男人，你不會介意吧？我只是不想一個人獃著，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再說，合同上寫了，對於帶給你的不便，我會在薪水之外按照每月十萬給你補償。

不錯，阿力心想，這樣打工一個月，十年不用上班了。

“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了。”天明疲憊的說道。

“為什麼？失眠應該看醫生，不是請保鏢。”阿力說。

“你不明白，”天明道，“我一直以來都睡不好，前天晚上，我寫信的時候，背後——”

阿力等着他說下去，可他沒有繼續。

他太累了，睡著了。

阿力看着落地窗的外面，阿力想着一個月就離開，有點古怪。

身後有什麼東西在嗚嗚作響。阿力很詫異會聽到如此怪聲，轉身查看，什麼都沒有，在他看來是絕對平靜的，既然如此那沒什麼，正在他正要再轉身的時候，看到玻璃的鏡像，空氣中漂浮着什麼東西。

黑……漆黑的漩渦一樣的眼球，在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