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不列顛(九)

第74章 大不列顛(九)

曳西疆盯住她的臉,酒醉,暈紅,連吐槽都自帶嬌憨。

“前任?有嗎?不記得。”

怎會不記得?

蘇蕤好不滿意他的回答,戳着胸口,威脅將他心挖出來睇睇,是不是冷的。

廣告裏的Christina只是換身衫,染咗頭髮,身材依舊勁到爆,蘇蕤捂嘴笑,“長腿大波啊~曳生。”

風從指縫間過,微癢,難忍,曳西疆捧着細妹的臉,“不認得。”

綠燈通行,BUS向前沖,穿樓過街,蘇蕤展臂,迎着風,站不穩,撞到他懷中,被擒獲。

廣告牌如跑馬燈,此起彼伏,張張都是嫵媚女郎,好似追問薄情郎,怎會不記得?怎會不認得?

蘇蕤揪住男人衣領,收他魂,取他命,危險似猛獸張口欲咬頸動脈,“人人都話我像她,像嗎?你說。”

捕獵者露出致命獠牙,獵物獻祭,親吻獠牙。

他不要命,任她來奪。

坉屋下,行街路人偶然抬頭,感嘆世風日下,雙層BUS荒誕離奇,大佬摟住學生妹激吻,襯衫都蹭破,限制電影現場直播,深夜不歸家,年齡差好多。

酒鬼開麥要唱歌,高音都喊破。

“亦愛亦恨似籠牢被困

要放棄你,或是接受命運

心間戰爭,使我實在難過

未恨你負義,我恨我痴心……”

阿堅去攔,曳東嶼左躲右閃,警告他,“別搶我麥啊!!”

累到阿堅CALL姚遠,邊個來救救他,拜託,一場酒局引發慘案,曳家兄妹個個發癲,無一人讓他今晚好過。

收班BUS到站,司機淡定自若,明日又是新一波醉鬼搭車,閉環路線,上上下下,喜怒哀樂,送走一程一程人生旅客。

何必計較那麼多?

司機點碗深夜雲吞面,開心最重要咯。

*

可是細妹就是計較,計較旁人將她同過往女人比較。

細小犬齒咬破男人嘴角,曳西疆將人抵在門廳牆角,蘇蕤纏着他,“像她嗎?告訴我!”

點解不敢講?

血腥滋味,刺激,上頭,一把將人摟上腰,健碩身材緊貼,壓迫十足,他講:“從來就冇Christina。”

……

私宴酒會,服務生撞翻茶水,淋濕貴客半臂肩膀,東家震怒,叫來經理賠禮道歉,威脅炒人魷魚。

服務生蜷縮着肩,手指都在顫。

貴客講不用小題大做,茶水而已,無所謂,睇見她的銘牌,講不必為難實習生。

經理稱貴客作曳生,後來再遇見,曳生講他記得她。

酒局后,東家讓實習生照顧飲多的曳生,實習生遞上熱毛巾,喚曳生,迷濛中他睇見披肩黑髮,如瀑濃密,推開熱毛巾,實習生着急上前握住手,講願意。

私宴酒會,再也沒有實習生,取而代之的,是為曳生斟酒遞茶的Christina。

都講曳生少見女伴,Christina年輕漂亮,飄飄然。

曳生好尊重人,從來不會勉強她,會問她的理想,會講年輕人未來無限可能,她認為自己也許,可能,好運遇上真愛,動情時,她喚他“曳生”,他讓她喚“大佬”來聽。

見面時間並不常有,Christina每次都精心扮靚,討他歡心,曳生淡淡睇見,讓她毋要動長發,連衫裙最靚。

他總是令管家烹飪海鮮,講她愛食就多食一點,他不知她海蟹過敏,更記錯她愛食荔枝,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望住眼前人,叫錯她的名,不止一次。

反反覆復,鋒利似尖頭錐,戳破幻夢,她似乎忘了,夢本易碎。

痛苦、哭鬧,Christina讓他好好認清她是誰,她只想做自己,曳生無話可講,只道抱歉,Christina想做自己,就不必跟住他。

成全她,將人送去法國,只需兩年,資本熱捧,成為頂級時裝周的常客。

剪短髮,挑染上色,Christina不再禁錮於一個人的喜好,午夜夢回,她偶爾也會想,倘若,從未聽見另一個名,活在夢裏,也不錯。

……

“你不像任何人,世間只有一個。”

曳西疆講他鐘意她,有什麼好比呢?

“真的鐘意我嗎?”啤水在顱內發酵,手指感觸,衫底腹斜肌明顯,“Losa講曳生呢鍾情學生妹。”蘇蕤問他是不是真的,“曾經的Louisa,Christina,如今是我,真是巧合?”

膽生毛的細路仔,不知觸及逆鱗,一再招惹,被人握住腿,曳西疆承認他就是鐘意學生妹,鐘意不過膝的百褶裙,鐘意包裹緊實的小腿襪,皮膚細膩讓人嘆慰,吻去沙發不收手,蘇蕤推開肩臂,讓他滾,讓他重新搵一個,講她沒興趣同他玩COSPLAY~她還有好多事要做,贏過Christina同Losa。

挑釁激發基因記憶,雄性競獵的追逐,佔有,出於本能,力量十足,衫與裙分離,曳西疆要弄人,他讓她死心,講再也找不出新的,她註定跟住他。百褶裙壓在沙發,摺痕扭曲變形,睇不出原型,夜色入侵,從落地窗外,偷窺糾纏雙影。

曾經,細妹小小一隻,於無人處,踮起腳尖才能親到他,次數多了,曳西疆也會告誡這樣不對,細妹完全不理會,我行我素,會乘人不備溜進書房,光着腳,反手鎖住門,曳西疆問她點解不去睡?她講睡不着,躺倒在沙發,抱住本繪本翻閱,半響未聽聲,曳西疆以為人睡着,細妹閉着眼,問他要不要同她接吻?曳西疆問她知不知未成年是在引人犯罪?天真、無邪、純潔,伊甸園的禁果,不可饒恕的罪過。

親手雕刻的少女像,不供分享,每一刀刻痕落在心上,愛神阿弗洛狄忒都看出他想私藏,美惠三女神在他耳旁講,何必克制呢,享樂歡愛皆為神賜,天經地義,試試她的肌膚溫度,是否如你心中所想。

他在心裏犯了罪,他懺悔,試圖將那些不忍剖析的骯髒不堪,掩埋在遺忘的角落,神將世人玩弄,命運躲不過,細妹成年,親手摘下被禁錮的果。腰方肌用力,曳西疆告訴她,她哪裏都去不了。被曳東嶼無意道出的隱秘,是誰在心底想過?

一個人的,籠中鳥,掌中物。

————

翌日,曳家細佬打來電話,講SORRY,關心細妹有冇事?曳西疆望住床上補眠的蘇蕤,講無事。

曳東嶼繼續講:“我昨夜醉到斷片,阿堅話我像癲佬,好怕讓大佬丟臉。”

曳西疆挑眉,“其實你也沒做什麼,只是攞住阿堅的皮鞋唱歌。”

令人一輩子忘不掉。

“……”

後來,曳東嶼在南洲大學裏,當面問蘇蕤,“沙坪角那晚,你是不是同大佬有爭執?”

點解大佬令他接送細妹去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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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式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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