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醫館
異國他鄉,雨水都冰涼,大本鐘前迷失方向。
她,孤立無援,是這雙手托住少女,穩住分朋離析的心理殘垣。
媽咪好溫柔啲,講給她聽,“莫怕,跟曳家阿哥走,媽咪放心,我啲suri一定會好好長大嘅,讓媽咪看見好唔好?”
“不要阿~媽咪~不要阿~”
大不列顛的泰晤士河,驟雨滂沱,男人一雙手,撐住命運的大傘,替蘇蕤擋風遮雨。
五年前是他,現在仍是他,她的守護者。
……
蘇蕤哭到眼淚模糊,曳西疆探手抹淚。
細妹親吻男人每一根指腹,每一處指節,小獸會以舌尖為成獸舔舐傷口,酥麻神經,末梢的快感直擊胸口,這樣是不是就不會痛?
曳西疆頃刻抿唇,大力將她從地毯拉起身,蘇蕤一個借力,反撲到男人身前,雙雙跌回沙發。
她攀上他的頸項,肩寬到差點摟不住,還是曳西疆以手掌握在蘇蕤腰側,聽到耳邊女仔哭得好大聲,抑制不住,“不許再以身犯險,你聽唔聽得到!?”
爆發的情緒,惹來男人耐心安撫,“不怕的。”
“我真的怕你有事阿~大佬~”
“乖了,suri~”
緊貼住男人的下顎,她怎麼都不肯放手,不鬆勁讓曳西疆無可奈何,一下兩下,輕拍纖背。
立鐘的分針在移動,一格兩格,半分一刻。
男人摟着懷中小小一團,悄聲懇請,“好餓,怎麼辦?”
“……”細妹才收聲抹淚,“我去廚房睇下有乜嘢。”
————
曳生帶隊,領着曼禾集團高管,聽取國家級專家組的意見。
現行政策對原生海島開發要求,從嚴從緊,比之歐盟、日韓等發達國家的標準,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場文旅項目可行性研討會議下來,與會眾人聽得愁眉不展。
曳西疆表態,需要攻克的問題很多,技術部門要牽頭考察國際最新標準,將項目潛在風險點,逐個擊破,會後落實。
上午的會議,拖到下午2點多才完,曳西疆取消原本的後續行程,領着姚遠回到頂層辦公區。
機要秘書室送到定製午餐,曳西疆讓姚遠留下來一道食餐。
姚遠邊吃邊梳理工作上的節點,曳西疆打斷他,“無須趕着這點小小時間,專心用餐。”
曳生心情好好,姚遠感受得到,難道是今日特供餐品,好味到讓曳生嘴角都帶笑。
姚遠默默記下金牌滷汁干撈麵,可。
曳西疆其實沒有吃出特別的味道,只是記起那晚,細妹站在廚房灶台,用金魚尾雲吞,配合鴨蛋、鹼水、麵粉製成的銀絲面,做出一碗筋道彈牙的雲吞面。
簡單的食材,在深夜似大餐,百吃不厭。
蘇蕤話他老是加班,“作息不好,午餐晚餐都似戰場,更年期到咗,內分泌要失調。”
她一副什麼都懂,全聽她講的霸道模樣,誇下海口,要給他煲老火湯,好好養養。
曳西疆目不轉睛的盯住她,笑得開懷,“遵命啊,大小姐。”
……
曳西疆抬腕看錶,讓姚遠問問蘇蕤今日幾時下班,“等會去接她,陪她去老中醫館理療。”
姚遠聯繫到蘇蕤,“問咗,今日不加班,正常下班,下午5點。”
*
阿堅手臂受傷,繼續休假,阿冒駕駛的邁巴赫準時停在支路末端,離四海建設兩個路口。
也就10分鐘,換下工作服的蘇蕤急急趕來匯合,上車之前四下打量,生怕被人抓住現行。
蘇蕤跟副駕的姚遠聊天,職場老鳥一聽就明,其他人加班搞不定,就常常留下實習生打雜,他從後視鏡里瞄一眼大佬,面無表情,也對,誰人沒從複印資料做起。
曳西疆沒有參與兩人討論加班的對話,他接住一通電話,稱呼對方鍾sir,一位老警察,常常自誇他滿條街抓賊的時候呢,曳生還是個念書的學生仔嚟。
多年前,兩人通過玄少欽父親的關係結識,因為意氣相投,聊了好久,成為忘年好友。
在警署的那一晚,曳西疆手機里的第二通電話,就是撥給他。
鍾sir在電話里告知事情後續。
“騎樓街的持械事件以故意傷害罪立案,根據轄區警署實地調查,摸排線索,審問嫌疑人,三人涉及有組織犯罪,深挖出一整個團伙,掃黑除惡,罪加一等啊。”
聽着電話的曳西疆,注意到蘇蕤左手邊的車窗開太大,將她的車窗升起后,對老友道:“許大狀將以公益律師的身份,代理騎樓街居民對三人作惡發起民事賠償訴訟,替良好市民討公道。”
對方說:“托曳生的福,南洲必勝客出手,騎樓街街坊走大運的喔,那三個衰仔不告到傾家蕩產,不會出來。”
“曳生熱心做公益,要唔要領個見義勇為、良好市民獎?”
曳西疆本來想說不必,又改口,“我那個兄弟阿堅,替我擋刀受傷,當時也是他出手救下老中醫,見義勇為的獎,我想替我兄弟申請,行不行?”
後生仔需要認可和鼓勵,人生路才不會走歪。
“冇問題,將阿堅的資料報給我。”
鍾sir在掛斷前說沒想到曳生好勇,原來深藏不露,約曳西疆去拳擊俱樂部練練拳。
曳西疆答應,“得空,一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