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要不要再試一次,好好感受一下?”
姜甜的肢體陡然一僵,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漲紅了臉:“你你……你……”
一個字重複半天,她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怎麼把這種事說得如此隨便?難不成他總是與人這樣?姜甜被雷劈了的腦子,不太靈光地胡思亂想。
叢野說完,還真動了,整個人直起身,腳步向她邁近。
沉穩的步伐踩在枯枝樹葉上,“咯吱”一聲,好似踩在了姜甜過於緊繃的神經上。她突然像只被驚擾的兔子,左顧右盼好想逃跑,可她前面是叢野,身後是漆黑不見底的森林。
逃無可逃的緊迫,使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一雙杏圓眼委屈濕潤地望着叢野。
他怎麼能這樣啊……
叢野覺得自己在深山老林待久了,也跟着禽獸化了。瞧見小姑娘這要哭不哭的模樣,他的目光卻蠢蠢欲動,自己真親上去,她是不是會哭出來?
此時,不遠處的宿營處傳來聲響,是起夜的節目組工作人員,對方無意間瞥了眼中間的帳篷,隨後立即左看右看,驚道:“小甜怎麼不見了?”
他的聲音驚醒了其他人,在叢林裏本就睡得不太好的田鈺如同垂死病中驚坐起,驚驚慌慌地扒開帳篷,“什麼?小甜不見了?”
安與南披着衣服出來,略微蹙眉:“小甜應該不會亂跑。”
許誠四下看了眼,沒瞧見他們叢哥的身影,心有猜測,寬慰地對他們說:“不要擔心,今晚叢哥值班呢,小甜指定沒事兒。”
他們叢哥不會那麼不是人吧?趁着夜深人靜的就給人小姑娘拐去欺負了!
隨後陸陸續續有人從帳篷里出來,強光手電筒一個接一個亮起,隨意晃動的燈光給姜甜刺得眯了一下眼睛。
她簡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人,連忙趁機對叢野說:“他們在找我,出來太久了,我得回去了!”
不等叢野回應,她當即繞過他,逃也似的往營地的方向跑。
下一刻,就被叢野抓住了手臂,他瞥了宿營地一眼,故意要笑不笑地說:“急什麼?月黑風高的,小心摔着。”
他握住姜甜的手臂就不放了,帶着她往回走,姜甜幾次試圖掙脫都未果,沒專心走路的後果就是,不小心踢到一根枯枝,差點就往前摔個五體投地。
好在叢野及時拎着她,一口“我說得沒錯吧”的欠欠語氣:“看,我說什麼來着?”
姜甜:“……”
她不敢再分心,小心翼翼地走路,欲哭無淚地想——深更半夜的,他們這樣回去,其他人不知道會怎麼誤會。
宿營地人聲越來越嘲雜,一耳朵就能聽出其中氣氛的焦灼。
姜甜趕緊高聲喊:“我在這裏,我沒事兒!”
雖然不想被他們看見自己與叢野一起,但更不想讓他們擔心給人添麻煩。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數個手電筒齊刷刷地照向這邊,比探照燈還要明亮。
姜甜直接被刺得眼睛都睜不開。
叢野嫌棄地瞧了眼自己被紗布掛起來的右臂,只好鬆開姜甜,隨後從她身後繞到她眼前擋住。
他手掌寬大,幾乎擋住了姜甜大半張臉。她眨了眨眼,目光不受控制地總想瞟向他並起來的長指,原來他的手這麼大啊……難怪能一隻手包住她的手。
兩人的身影清清楚楚地被印在喬木茅草中,如此姿勢,是一眼就能看出的親密。
許誠抑揚頓挫地“哦”了聲,隨即語氣調侃地朝節目組工作人員說:“看,我說准沒事吧?”
安與南看似平和關心的目光掠過姜甜面前的手掌,隨後落到姜甜小巧粉潤的唇上,眉心輕輕蹙起。
白天的事,他自然已經聽過節目組工作人員的激情分享……某些事好似脫離了他的預測。
節目組最開始喊出聲的工作人員看見這一幕,頓時明白自己打攪了人家,有些尷尬。
回到宿營地,姜甜面對一堆目光炯炯的視線,頭皮一緊,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她紅着臉,眼神閃爍地看着眾人,細聲細語地說:“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田鈺看着心虛的姜甜,就像老母親看夜不歸宿的女兒一樣,十分痛心疾首。她瞥了眼叢野,當即理直氣壯地認為,甜甜怎麼會有錯,肯定是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把人拐跑的。
她忙安慰她:“沒事兒沒事兒,回來了就好。”
姜甜一看就知道她誤會了,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叢野掃了她一眼,隨後看向眾人,故作訝異地說:“人家起個夜,你們怎麼就跟丟了人似的?”
姜甜倏地抬頭看他,對他這麼正直的解釋簡直又驚又詫。
田鈺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原來小甜只是起夜,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許誠失望地“啊”了聲,居然只是起夜,叢哥什麼時候開始當人了?
白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目張胆地親人家小姑娘,還以為他被那一槍打成了禽獸呢。
安與南卻看着姜甜緋紅似微醺的臉頰出神。
叢野對上姜甜的目光,長眉一挑,語氣聽起來十分自然:“回去睡,再起夜叫我。”
回想到剛剛到場景,明明什麼也沒發生,姜甜卻臉更紅了,匆忙點了下頭,不忘對其他人說:“大家快回去休息吧。”
叢野目視姜甜回到帳篷里,小姑娘紅暈的臉頰好似還在他眼前轉來轉去,他抬手來回搓着下巴,將她剛剛害羞的表現與她白天的勇敢與擔憂相互聯繫起來,仔細琢磨。
不知琢磨出了什麼門道,他突然露出一個偷了雞似的賊笑。
……
回到基地,連夜將偷獵者送出島的工作人員還沒有回來,叢野心情極好地大發慈悲,給所有人都放假一天,出了負責救助中心動物的人員。
一晚上沒睡着的姜甜,得知這個消息,忙回到宿舍補覺,她只覺得眼睛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或許是昨日身體與精神都過於疲憊,這一覺她睡得天昏地暗,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她轉了個身,隨後發現自己睡前累得連窗帘都沒拉,目光沒什麼阻礙地從玻璃門透出去,居然天都黑了。
姜甜忙打開燈,拿過手機準備給父母回電話。
坐在陽台上無聊到數星星的叢野,敏銳地扭頭,毫無陰霾的燈光從玻璃門撒出一個斜斜模糊的幾何形態出來……終於等到人睡醒了。
他站起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撐住兩個陽台的隔欄,輕巧一躍就落到了隔壁。
陽台上玫瑰與茉莉花香蘊繞,自從上次發現基地種有鮮花后,她陽台上的小圓桌上,總會擺上一束花。她好像就是這樣,無論身在哪裏,都會利用有限的條件讓自己過得舒適。
叢野在人家的陽台上走出了自己家的步伐,甚至順手開了陽枱燈,正大光明敲響姜甜卧室外的玻璃門。
正在與陳教授通話的姜甜,當即一扭頭,就正正噹噹地對上了隔着玻璃的那張臉,她忙匆匆與陳教授說:“媽媽,我同事來找我了,先掛了。”
叢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下床,臉上還帶着初醒的迷濛,溫吞地走過來開門,隨後故作鎮定地問:“叢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來回逡巡,隨即掃了眼自己負傷的右臂,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能讓我進去說?受傷了不能吹風。”
姜甜茫然地“啊”了聲,目光順着他的話音落到他用紗布掛在脖子的手臂上,十分疑惑,外面海風確實挺大……可她好像沒聽過受傷不能吹風的說法。
叢野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正人君子,她不自覺就將玻璃門推開了些。
或許是因為自己沒受過傷,所以沒聽過。姜甜這樣想。
叢野進來,將玻璃門關上,目光將這件小巧的卧室過了一遍,空氣里若有若無地蕩漾着小姑娘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茉莉香。
分明是同樣的房間,為什麼他就覺得,這裏比隔壁要溫馨許多。
姜甜見他進來卻不說話,心下緊張,自裝淡定地又問了一遍:“叢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叢野將目光落回她臉上,隨意地“哦”了聲:“昨晚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
姜甜一懵:“什麼……”
她一句話沒問完,就在叢野好整以暇的目光里想起了昨晚,他問過什麼。
她瞬間就後悔,自己是沒睡醒嗎?為什麼就將他放了進來……
“想起了?”叢野唇角輕輕扯動,向她走近一步,用某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她,問:“所以,要不要再試一次?”
姜甜下意識後退,忙搖頭:“不……不!”
叢野挑眉,語氣暗藏居心叵測,“那就告訴我,有沒有感覺?”
姜甜被逼得無可奈何,誠實地支吾點頭:“有……有。”
叢野好似看見了勝利的曙光,但怕自己太直白嚇到她,十分克制地放緩了聲音:“什麼感覺?”
姜甜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略想了想,隨後猶豫地說:“就像看台觀眾看己方贏了比賽,互相擁抱一樣?”
叢野:“???”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實在是被噎得不輕,直接被氣笑了。
她倒是真敢誠實。
姜甜瞧他臉色肉眼可見地變黑,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太妙,她語氣不太利索地問:“怎……怎麼了?”
她還敢問!
叢野輕輕磨了磨牙,不再掩飾,再次逼近她兩步,目光極有侵略性地掃過她挺翹小巧的鼻尖,落到她看起來就柔軟的嘴唇,好似隨時準備親上來。
他的嗓音低沉,如猛獸將醒前的慵懶:“我認為,有必要再試試。”
作者有話說:
啊,我的女鵝啊,才被親,居然都不長記性,隨便把大尾巴狼放了進來。
所以,下一章決定讓你長點記性(bushi
後面大概就是感情線日常居多,純劇情的話可能沒之前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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