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一幫人被江舒雲吸引了目光,不約而同地噤了聲,就像集體被掐了脖子的鴨子似的。
等江舒雲進了十米開外的劉記小賣鋪,大伙兒才又接着議論。
“別的不說,女大十八變,江家這二丫頭出落得是越來越標緻了,難怪會被趙家小子看上。”
“江家三朵金花嘛,二丫頭應該是最出挑的那個,但身子生得太單薄了,心思又重,不像個有福氣的。”
“是啊,趙家小子長得人高馬大,只怕有兩百斤重,那小丫頭肯定不到一百,等結了婚上了炕不會被壓扁了吧?”
“嘻嘻,這有什麼的,換個位置不就好了。再說趙傢伙食好,頓頓有肉吃,嫁過去沒幾天就能長好了。”
“說的也是,可惜我家沒姑娘,不然嫁去趙家我也能跟着享福了。”
“就你這歪瓜裂棗的模樣,就算生個閨女也是個乾癟茄子,趙家哪裏會看得上。”
“你才是乾癟茄子,不對,你是矮胖冬瓜!”
“哈哈哈哈……”
江舒雲將不着調的渾話拋在腦後,站在劉記小賣部的櫃枱后問正在抽旱煙的店主人:“劉叔,你家有酒麴賣嗎?”
“有啊。”
劉長發也聽說了江舒雲跳河的事,看她的神色有點異樣,轉身從堆得亂糟糟的貨架里扒出來一個小袋子,裏面裝着灰白色的小圓球,正是酒麴。
“多少錢一顆?”
“一毛。”
來之前江海濤說過,一般五分錢就能買一顆,江舒雲又問:“那繡花線呢?”
劉長發又找出一個盒子,裏面凌亂地塞着十餘股各種顏色的繡花線。
江舒雲一瞧,這盒線的質量比較差,色澤黯淡,還落了不少灰,並不符合她的要求,但還是問道:“一股要多少錢?”
“八毛。”劉長發磕了磕煙鍋頭,有點不耐煩,“你光問價,到底要買什麼?”
江舒雲說:“酒麴和線我都要,但價格有點貴了。好比這些線,放得太久,顏色都不好了,兩毛錢一股行嗎?”
劉長發霎時把眼睛瞪得雞蛋一樣大:“兩毛?你有貨賣給我好了,我進價都是三毛八呢!上個月才剛進的,就是沾了點灰,擦擦就跟新的一樣。你要是去縣裏買,一股少說也得一塊錢!”
“那就三毛吧。”江舒雲耐心地跟他講價,“繡花線沾了水會掉色,不能擦,放得越久越不好賣,和酒不一樣。”
“不行,三毛給你我就虧了,我上縣城一趟也得花車費呢。”
“那三毛五行嗎?十股線就是三塊五,十顆酒麴算五毛錢,我剛好有四塊,要是貴了就算了,我去別的地方再問問。”
江舒雲說著側轉身,作勢要離開的模樣。
劉長發急忙道:“行行行,四塊錢給你了!”
“謝謝劉叔。”江舒雲微一彎唇,隨後打開舊得磨了邊的荷包,數出整整齊齊的一疊毛票擱在櫃枱上。
這是現在她手上所有的錢了,其中有兩塊是在縣裏上學時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還有兩塊是跟陶春蘭要的,只能將就着用次一點的線。
劉長發被她這淺淡一笑晃了一下神,心裏不由嘀咕:這丫頭今天看起來怎麼格外水靈,難道是跳了一回河的緣故?
而且還伶牙利齒的,居然跟他砍了半天價,以往來買東西可是畏畏縮縮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