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一十六 挑戰狀
“哎呀,真是完敗啊!沒想到最後一打席居然被你三球三振了!你和那位美女經理都商量了什麼對策?”
對決結束后,烈火一臉滿意地說道。
“最上同學的記憶力可不是蓋的,就算不用攝像不用筆做記錄,她也把你的擊球情況都記住了。我也只不過是從她的回憶當中推測出了你不擅長應對的球種和球路而已。”
“你簡直就和捕手一樣呢!”烈火笑道,“該不會是捕手轉型的投手吧?”
“我只打過投手和外野手,捕手可從來沒有。”
捕手嘛……昨天的夢裏倒是做了回捕手,不知道自己被東郭的球砸了多少次才終於接住了他的球。他的用意莫非是讓我站在捕手的角度去思考戰術?這個人倒確實是個捕手。
“那你可真是厲害呢!不愧是我看上的投手!”烈火道。
“你也很厲害啊,上來就給我打出本壘打了……”說到這裏,我想起曾幾何時,自己也從器手中打出過本壘打,但後來再打他的球就一直在吃癟,“話說,加入棒球部的事情考慮好了嗎?”
“這個當然了,答案是YES了!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大將了!”
這當真是驚喜,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地答應了,以至於我覺得有些猝不及防。不過仔細想想,剛才的對決,哪怕我最後輸掉了,他也會加入的樣子。也許他是被最上吸引了吧,現在的目光還時不時往她身上瞥。
不管怎樣,只要他加入了,隊伍的戰力就能大大提升了。
***
阿烈的實力很快就得到了日下部教練的認同,阿烈也很快就融入進了隊伍里。以他的加入為契機,棒球部的訓練也步入了正軌。
轉眼間,秋季近畿大賽也落下了帷幕。默風高中一鼓作氣奪得了冠軍,拿到了今年明治神宮大賽的門票,同時也鎖定了明年春甲的名額。而明石超風的比賽依然不見大介的蹤影,最終明石超風在八強賽上不敵立成社,春甲資格也懸而未決了。
那是一個周末,此時天已經涼了下來,街上的人穿的衣服也厚了起來。這一天棒球部沒有活動,我閑得無聊便來到了擊球中心,沒有想到我會在那裏見到二階堂。
“好久不見了,大介。”我打招呼道。
大介嚇了一跳,看到我后,才喘口氣說道:“是你啊,式一……確實好久不見了……”
上了高中以後,我和大介也就是比賽的時候才會碰面了。
“秋季賽的結果真是遺憾呢,”大介說道,“我們也是……”
“是啊,如果你在場上的話,結果可能會大不一樣了。”我說道。
“如果我在場上的話,只會拖累他們,而且立成社那個叫綠谷的人確實很強……”二階堂說道,“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他們能打到這個程度,恐怕這支球隊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大介說出來的話讓我感到震驚,沒想到他會在我面前說出如此的喪氣話。不過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我大概還是知道原因的。
“你沒事吧?”我問道。
“誒?什麼沒事吧?”二階堂驚道。
“你好歹也是以特待生身份進的明石超風,周末的時候不在棒球部里訓練,跑出來閑逛好嗎?”我說著皺起了眉頭。
“這個啊……今年的比賽都結束了,所以這周給了假……”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之前的比賽是怎麼回事?”看他裝傻充愣的樣子,我有些不耐煩地追問道,
“你可是球隊隊長啊,這樣拋棄隊友真的好嗎?”
“我還以為你理解我的!”突然,他說話的語氣多了一絲嗔怒,“自己之所以一直堅持打棒球,是因為有人一直在身旁支持自己,可是當那個人不在了,就感覺什麼動力都沒有了……”
聽到他的話,我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你當真是和不久之前的我很像呢,那個時候的我一直在為自己無法替代器而感到苦惱,而且身為隊長,感到壓力無比巨大,秋季賽輸了以後,差點就退部了……”我嘆道,“可是現在的我只想讓球隊拿到全國冠軍!即使知道自己無法替代器也一樣!就因為我們還沒站到全國的頂點上,從這點上看,我們並不一樣!”
大介聽了我的話以後先是一愣,然後說道:“你可真是的,些許時間沒見,你變得真有隊長風範了呢,比我這個半吊子隊長要稱職多了……”
“如果你要放棄的話,我是不會阻止你的,”我毅然說道,“沒有二階堂大介的明石超風一點也不可怕!,對於我們而言,不過是在兵庫縣內少了一個勁敵而已!從利益上考慮,攔路虎當然是越少越好!可是……”
“哎呀哎呀,還以為我們看錯了呢!”
“乘風高中隊長南式一,明石超風學園隊長二階堂大介,這還真是罕見的組合呢!”
就在這時,兩個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眼前的這兩個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出來似的,正是默風高中的丸白兄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他們。
“今天這吹得是什麼風啊,兵庫縣的高中棒球部都放假了嗎?”我不禁冷笑道。
“我們可是秋季賽大獲全勝,教練特許了我們全隊周末放假的,你們這些手下敗將在這裏晃悠才奇怪呢,會不會是偷偷翹練逃出來了?”
“球二郎,別這麼沒禮貌……今天縣裏新三強的代表聚集在這裏,從某種意義上講確實有些緣分……不過記住了,明年夏天的王者還是我們默風高中的!”
若不是叫了聲球二郎,我可能現在還沒分清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前ACE不在的乘風高中,主將不在的明石超風,真虧你們敢把這樣的對手叫手下敗將……”我忍不住說道。
“什麼?”球二郎道。
“我說你們,其實是很害怕小一的吧?”這時大介說道,“秋季縣大賽首輪,看似你們最後逆轉贏了,但其實整場比賽,你們根本沒有從小一身上佔到半點便宜,不是嗎?”
沒想到這個時候,大介會站出來替我說話,這讓我回想起了他初中時期的樣子。這傢伙看樣子並沒怎麼變啊。
“這種事情我們當然知道,”球一郎說道,“不過如果乘風高中就只有你南一個像樣的選手的話,那便不足為懼……而且明年,我們默風高中會來一位最強新人,你們兩個隊就算一起上,我們也不會害怕了。”
新人?這時不禁想起了下澤學姐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其實,丸白兄弟其實是三兄弟,眼前的這對雙胞胎兄弟還有個小兩歲的小弟。根據學姐的情報,那個人天賦極佳,又有着上天恩寵般的高大身材,至少比眼前的這兩個哥哥要健碩多了。
“說起來,我想起來了……”這時大介忽道,“我當時參加明石超風的特待生選拔考試時好像見到了他們倆,如今出現在默風高中的話,就說明……”
“是啊,落選了!就因為考官嫌我們兄弟兩人個矮!”
剛才還很淡然的球一郎情緒也開始波動了,顯然這件事現在他還耿耿於懷。
“哥哥,這種事情不要跟外人說!”球二郎道,“我們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嘛,進不了明石超風,就把他們踩在腳下,證明我們更強!實際上我們不是已經證明了嗎?”
簡單的幾句話,我大致了解了這對兄弟的性格:兩個人都是不服輸的人,只是哥哥更加內斂,弟弟更加直來直去。作為對手,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不過賽場外的話,並不是什麼招人討厭的人。
“丸白球三郎,你們的三弟……剛才你們說的那個新人就是他吧?”我忍不住把那個小道情報說了出來。
隨即,兄弟倆都驚得睜大了雙眼。
“為什麼你會知道他的名字!”球二郎大驚道。
“你們可不要小看了我們的情報網,明年會有哪些有潛力的新人,你們覺得我們的球探不會過去挖掘嗎?”我說道,“不過既然你們都曾經嚮往明石超風的特待生,那麼你們的三弟多半也會去參加那個選拔考試,如果他通過了考試,只怕不會去默風高中了吧……你們覺得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嗎?”
“胡說八道!球三郎肯定會和哥哥們一起打球,然後稱霸全國的!怎麼可能會去明……”球二郎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
“夠了,球二郎……”球一郎道,“球三郎想去哪裏是他的自由,如果他去了別的學校,到時候打敗他,讓他覺得後悔就好了!我們走吧……”
之後,丸白兄弟便離開了。
“沒有想到他們雙胞胎還有個弟弟,”大介嘆道,“你剛才說那個球三郎可能會來我們學校,難道就沒設想過他會去你們學校嗎?”
“笨蛋,我們不就是去年贏了你們兩次嗎?你們這些年全國稱霸了多少次?今年夏天的王者不也是你們嗎?贏了你們兩次不代表我們就能撼動你們在世人心中的地位,一個學校的棒球部的底蘊哪裏是一兩年就能改變的?更不用說那兩次贏你們還都是器的功勞……”說到這裏,我不禁沉默了片刻,“雖然有些不甘,但那些有實力的球兒,肯定還會奔着明石超風的招牌去的。”
“是……是么……”大介道。
“不過大介,我並不後悔和器一起來到乘風高中,正是因為來到了乘風,我才認識到自己是真心地喜歡棒球,並不是因為什麼人才喜歡的……”我說道,“而且如果不是乘風的話,我恐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稱霸全國如此渴望……”
無意間,我看了看天空,深秋的天空果然要比盛夏的天空更高更遠。如今,那傢伙究竟是在那遙遠的天國,還是一直活在我的心中?說實話,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至今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只要我想夢見他,就一定能做那個夢,而且醒來后,夢中的一切都會刻在我的記憶里。特別是,夢裏和他進行的練習,似乎真的會化為我的能力,讓我變得更強。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會不會是什麼超自然的現象?還是說能找到什麼科學理論更加合理地解釋這個現象?
“時間還早,不如你來接一下我的球吧?”
“誒?這樣好嗎?”大介詫異道。
“初中畢業后,你就再也沒接過我的球了,不是嗎?”
“可我們現在是對手,你這樣不就……”
“沒有關係!差不多5球左右就好。”
今天是周末,公園裏或許人比較多,不過我們還是找到了一塊空地。
第一球他沒有接住,不過之後的四球他都好好地接住了,每接一球都會露出比前一球更加驚訝的表情。
“好厲害啊,式一!你的球讓我想起了小器!你現在已經能投出不輸給他的球了!”大介興奮地說道。
“是初中時候的他吧,如果他現在還能投球,肯定會比我更厲害的……”
“不,你跟小器並不是一個類型的投手,不能簡單地比較誰更加優秀,”大介道,“秋季賽的時候默風高中雖然贏了你們,但比賽過程基本上就是五五開,而且我能感覺得到,丸白兄弟對你非常恐懼。”
恐懼?那對兄弟對我?是這樣嗎?
“對了,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我說道,“我還想和你一決勝負,賭上三年級最後的夏天……”
大介一怔,隨後露出了微笑。
“式一,你知道嗎?”他說道,“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開始打棒球了,不過我的母親並不支持我打棒球的,因為我的父母都是公務員,母親覺得我也應該走他們的路,這樣未來就會順風順水,而且我也不認為自己有打棒球的超凡才能,本來我上高中以後就不會再打棒球了……可是,認識小器以後,我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是棒球,我並不想沿着母親設計好的路走了,對於這樣任性的我,父親卻選擇了支持……”
說著說著,他轉過身背對着我,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看得出來,器和父親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那兩個人的先後離世對他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謝謝你,式一,因為你,我又不想放棄棒球了……”大介道,“你的挑戰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