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賊寇
跡荒古道原本與河西走廊相臨近，地如其名是一片人跡罕至荒蕪的平原。
只有少部分地方可以種植糧食，存活村莊，因此這裏還有設置一個郡，下攜十萬民眾。
因為貧困窮苦，這裏多生匪盜賊寇，因此很多商隊選擇走河西走廊也不願意走跡荒古道。
寧皓走在破敗的道路上，這裏黃沙漫天，放眼望去很少有植被。
好在秋天的天氣多少有些涼爽，部隊行進的速度倒是不慢。
“團長，你看這地形是不是有點熟悉？”
身旁的百靈騎着馬湊到寧皓身邊說道。
寧皓放眼望了望，前方像是兩個小山坡的豁口，兩邊高中間底，像一個口袋一樣。
“像是我們伏擊魔族的地勢，你的意思是…”寧皓瞬間明白。
“傳令下去，貨物馬車走兩邊，護衛走中間，另外讓近衛們把戰馬耳朵堵上。”
馬車走兩邊，藉助車上的糧食和衣物做阻擋，戰馬堵住耳朵避免被驚擾衝散自己的車隊。
多年的從軍習慣，寧皓時刻都處於警惕狀態，畢竟小心無大錯。
眼看着距離口袋山坡越來越近，近衛的神情也越來越認真。
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陰溝裏翻船的道理大家都懂。
整個車隊走近，周邊的視線也越來越清晰。
兩邊的山坡光禿禿的，一片黃土，根本不像是有人埋伏的樣子。
身後的近衛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明顯放鬆了下來。
“提高警惕，過了這個山坡隊伍再休息！”
寧皓一聲命令，眾人再次鼓起警惕狀態。
走到大路中間，突然，百靈手持弓弩，仰天對着山坡坡頂射出一支利箭。
咻的一聲響，箭羽劃破長空，沒有射中任何東西。
“被發現了！”
“沖啊！搶了他們！”
但是放空利箭像是的得到了回應，原本光禿禿的山坡，掀開一個個圍布，出現一群拿着各種武器的土匪，亂糟糟的從山坡上衝下。
“禦敵！近衛準備！”
見慣了大場面，這百十來個土匪還真不算什麼，命令護衛們利用馬車阻擋土匪的一波衝擊，寧皓帶着近衛已經在馬車中間列好陣容。
“衝鋒！”
十二名騎士直接組成一字長蛇陣，寧皓帶頭沖向圍在馬車四周的土匪。
飛奔的戰馬，提起速來像是一陣風，騎兵沖入土匪人群中頓時清理出一條空道。
沒有魔族的鎧甲和身軀能抵禦騎兵衝鋒嗎？答案是不可能的。
馬車后的蕭書儒生平第一次這種程度的生死搏殺，手持單刀的土匪，惡狠狠的盯着他，右臂輪圓了一刀對着他的頭顱砍去。
本能的一縮，只覺得一絲寒意從腦門散發，結果一縷頭髮飄到了鼻子上，緊接着嘣一聲，單刀狠狠地砍進了面前的馬車上。
短短的一瞬間，蕭書儒卻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如果自己再慢一點，如果對方再快一點，這大好的頭顱可就沒有了。
就在蕭書儒還在發獃時，寧皓已經率領近衛衝鋒而來，戰馬直接將還在拔刀的大漢撞飛，僅僅是一個衝鋒，一百多人的匪盜直接衝散。
蕭書儒也看到了百靈的另一面，一個刷新他認知的一面，十二騎一個照面擊潰百餘人的匪盜，百靈直接梟首匪盜的首領。
摸了摸褲子，有點潮濕的感覺，蕭書儒強裝鎮定的跟隨護衛們一起打掃戰場。
土匪一共死傷十四人，
死了的三個其中一個是頭領，其餘人全部投降。
走近了一看，說是土匪其實就是豪橫一點的流民罷了，滿是布丁的衣服，五花八門的武器，這伙土匪就是貧民組成的流寇罷了。
寧皓原本沒有處理的心思，準備教育一頓後放了算了，但是看到人群中明顯有不少半大的孩子，不由得想多問了幾句。
“你們做土匪多久了？”
等了半天，用於有個年老的鬍子都花白的人站起來回答。
“回大人的話，小人們世代都是做這個的，每年夏收之後就要做這個，不然村裏面吃不飽肚子。”
“怎麼會？跡荒古道再是貧瘠，莊稼也是一年一收，勤奮點種田怎麼可能會餓肚子。”寧皓滿臉的不信。
“回大人，我們村耕種的土地是官府的，每年要上交三成的收成，但是跡荒古道土地貧瘠都是下等田收成不足七成，然而官府確要按照上等田收稅，所以每年留存不足四成，根本不夠村民裹腹，所以才出此下策。”
“帶我去你們村看看，如果敢欺騙我，你知道後果！”
寧皓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帝國基層糜爛，這是不爭的事實。
建國數百年，基層的選拔早已經被世家和當地勢力把持，混亂不堪。
“小人是村裏的村正，不會欺騙大人的，大人如果不嫌棄，那請大人移步！”
其實寧皓已經相信村正說的話，但是當他真的去到了村裡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破舊的房屋，很多都不能遮擋太陽和風沙，由於缺乏植被門窗都沒辦法修補，村裡剩下的就是些婦女和小孩。
看了看房間，基本上每家每戶都缺糧缺水。
“村裏的老人呢？”
“想着給娃娃們節約口糧食，所以村裡規定五十歲以上的老人都自己外出不能回村。”
村正顫巍巍的說著。
說是外出，其實就是尋死，這方圓幾十里都是沙地，哪裏有事物？
“官府不管嗎？”寧皓咬着牙齒說道。
“官府，每年來搶…不，來收一次糧就不見了？”
村正說著就跪了下來。“大人，求求你當我們一條生路吧，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寧皓看了看百靈，百靈悄悄隱去眼中的淚水，又看了看蕭書儒，蕭書儒羞愧的低下了頭。
“官員當殺！縣令當殺！郡守當殺！”
寧皓說完這句話，直接走到百靈身邊耳語了幾句，便直接走開。
百靈走到村正面前，對他說“團長有令，特批你們村隨車隊遷移北境大涼城，按照戶籍每戶發放十畝良田。”
“北境？大涼城？”
“真的有十畝良田嗎？”
“有房子住嗎，不會是騙我們吧！”
村民們彙集在一起，紛紛交頭接耳。
“閉嘴！”村正此時怒吼了一聲，眾人停下交談，看着他。
“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當官的，你們還在猶豫，難道想娃娃們也像我們一樣生活在這裏嗎？我決定就算是北境有魔族，也要走！”
村正一言拍板，全村跟着寧皓的商隊轉移。
於是原本一行上百人的車隊，人數又增加了，多了一百多衣衫襤褸的貧民。
雖然這只是一個地方，但是寧皓直到這不是特例，而且一個環境的縮影。
星星之火，終可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