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封戰報
聖歷1023年盛夏。
一封來自北境的戰報點燃了聖都的輿論場，無論民間還是官場都在議論着北境這場魔族發起的戰役。
人們紛紛議論，魔族發起的不義之戰被英勇的北境軍團抵抗，最終以慘痛的代價贏得了這場戰爭。
同時軍隊中湧現了以寧皓為代表的優秀軍官，包括寧皓敵後襲殺，英勇救援的事迹傳遍的聖都。
兩天前這封陳述着北原戰役詳情和戰果的信件從北境總督府發出，經由聖都情報司審理，從北境越過嘉山關穿過河西走廊抵達中原聖都。
隨着一路上快馬加鞭的信件急送，北境慘勝的消息也隨之一路由北向南傳遍各個郡縣，寧皓的事迹一時間響徹南北。
一日前，在這封戰報還未送達聖都，中原寧氏的封地內已經提前得知了戰報的內容。
中山郡內，寧氏的宗宅。
書房內，檀木椅上安坐着一位老人，桌面前站着數個中年人正在傳閱戰報。
“真的是小皓？需不需要再核實一下真偽？別不是想把我寧家當槍使。”
說話的人叫做寧真，是寧家的旁系，算是寧皓叔叔輩，掌管寧家在中原地區的商行，也是實權人物之一。
看主座的老人沒有說話，站在排頭的寧魏出言解釋道。
“按照我們對軒淵和崔鴿鷹的個性了解，這兩人是不會在戰功上做手腳，但是北境現在情況不明，也摸不透聖君和各司首腦的態度！”
寧魏是寧皓的二伯，目前是中原區域中山郡郡守，可以說中山郡不僅僅是有寧家封地，這裏的軍政大權也被寧家牢牢地把控在手。
“聽你們的意思是不想趟北境這灘渾水了？”
老人喝了一口茶，沒有看剛發言的二人，接着問道。
“寧志，小皓是你兒子，你也說說你的看法。”
站位在最後的中年往中間移了一步，看着面龐與寧皓有七八分相似，年輕時想來也是極為清秀。
“父親，這封戰報看描述起來確實像是寧皓的所為，到至於戰果有沒有被北境的老狐狸們放大就不得而知。”
寧志先是確定了兒子的戰功，畢竟這是實打實的戰績，而且戰功已經由北境軍需處確認核實過。
“雖然不知道聖都對北境的具體態度，但是軍方一直是我們寧家的薄弱處，團長也屬於進入到高級軍官的台階，何況是不滿二十一歲的團長呢，何嘗不是寧氏的一個機會。”
寧志幾句話即是回答了父親的提問，又是間接的回復了兩位兄長的疑惑，並且將寧氏明面的最大利益說出來。
“二十一歲的團長，呵呵呵”
話說到這，老人似乎也動容了，站起身來走動了兩步。
老人名叫寧無忌，是寧氏家族當代族長，雖然已經從官場上退下，但由於寧家在中原地區的影響，聖君給他封了侯承襲了中山郡的領地。
“是啊，小皓才二十一歲，這麼年輕的團長，難免以後不能爭取到更高的職位。
這個果實不可謂不誘人，不過軒淵這個老狐狸想憑藉這個讓我寧家第一個趟這灘渾水，可就是想多了。”
“把這封信發給寧兆，他看了會知道怎麼做的。”
寧無忌說道，寧兆是他的長子，現在是聖都政務司一處的處長。
雖然排名在政務司，司長副司長之下，倒也算得上是政務司第三人，也是寧家目前職位最高，且是下任司長競選的有力人選。
於是，中原的輿論場掀起了一場風暴，不知什麼時候重用青年才俊的呼聲越來越高。
北境軍報抵達的次日清晨。
聖都中清脆悠揚的鐘聲響起，這是每日辰時，聖都中各部門處長以上官員前往議事殿開會的報時器。
輝煌大氣的宮殿中，由十八根巨大圓柱支撐起大殿，高三丈長九丈的大殿足以容納上百人在其中而不顯得擁擠。
大殿的盡頭一方玉案，玉案后就是聖君的座椅，再往下就是六司首腦的位置。
六部門的站位依次排列的是政務司，軍務司，財務司，刑務司，吏務司，情報司。
各司之間相互制約權責獨立，掌控神聖帝國大小事物。
“各司各部，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參議！”
玉案后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來，是剛開始熟悉政務滿兩年的儲君，他的身後用簾幕遮擋的一個身影就是第二十五代聖君，不過現在已經不太參與政務了。
“軍務司有戰情結果彙報”
軍務司副司長說完一個人走出隊列，並將手中的信件遞給內侍，信件的內容正是這兩天沸沸揚揚北境戰事。
“聖歷1233年魔族統帥加古爾率領十萬大軍襲擊我北境邊關，破極關后一路南下，意圖侵佔關西城，北境總督軒淵令第九，第十一兩個軍團分擊魔族，歷時一月斬殺魔族軍隊七萬餘人！”
“好！揚我人族軍威！”
年輕的儲君大喜說道。
“此戰的指揮官和有功之士呢？我要大賞他們！”
“啟稟聖君，情報司有異議。”
話一說完，情報司司長起身上前，拿出手中另一份信件遞給內侍說道。
“此次北境魔族入侵，完全是北境總督軒淵御下不嚴造成的，天狼山極關高大雄厚，抵禦魔族二十年，怎麼會輕易被破？”
“而且軒淵上報的有功之軍士有上百人，陣亡士兵更有數萬人，和北境軍需處提報的人數差異過大。有沒有虛假提報的水分？”
“聖君，財務司附議，按照這個有功之士的名單獎勵，需要花費帝國至少五個郡一年的農商稅，讓原本入不敷出的帝國財政雪上加霜！”
財務司副司長上前提議，按照帝國撫恤的體制至少要支付北境數百萬金幣，這對財務司來說是超出的預算。
“呵呵，如何能夠因為財政不足就令戍邊的將士寒心，如此一來，外敵入侵還有將士願意保家衛國嗎？”
吏務司司長站了出來，吏務司分管人才選拔，所以對地方官員選拔很上心，這次是很好的機會嵌入北境。
“吏務司支持按照帝國撫恤標註下達北境軍隊，同時對本次戰役的有功之士進行升遷任命。”
“聖君，政務司以為，對於有異議的有功之士可嚴加審核，對於財政的壓力可以予以官職和土地的獎勵，但是有功之士還是不能讓他們寒心，因此政務司複議！”
“邢務司附議！”
“情報司附議！”
一場晨會即是政治的鬥爭，又是利益的瓜分，隊伍六司的首腦來說，事件都已經提前知曉，幕後的博弈早已經完成，至於台上都是給彼此留下的臉面罷了。
關於北境的軍隊賞賜問題落下帷幕，最終以四司支持，兩司反對結束。
帝國將着重賞賜有功之士，但是考慮到帝國財政壓力，大量金幣賞賜改換成土地和官職晉陞。
同時，六部同時向聖君建議北境軍團進行軍制改革，要求北境開始實行軍政分離，尤其是在軍團中抽調一個師改製成墾兵師，實現糧食以我供應。
至此北境戰事的安排告一段落。
獎勵的明細和財政的撥款很快就下發到北境，畢竟神聖帝國的官僚體系還是非常健全的，一個決定下來各部門運轉非常快速。
七月帝國聖都的獎勵回執就下發到了北境總督手上，其中有一條人事任命中寫到。
第十一軍團二團小旗長寧皓在北原戰役中戰功卓越，英勇殺敵，晉陞為團長，暫時編入十一軍團墾兵師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