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自計較
悅來客棧中,從慕義莊離開的禿子此時正軟玉在懷,酣睡如豬,那女子嫌惡地把抱她的禿子一把推開,正要起身,卻被奚月一掌打暈了過去。
禿子聽到動靜,正要發作,卻被奚月卡住了脖子。
“老實答我幾個問題,便放你一條生路!這裏的酒菜如何?”奚月壓低嗓子問道。
那禿子難以置信地看着奚月,暈乎乎答道:“老實說,酒菜不咋地,姑娘倒是皮光肉滑……”
“別打岔!這裏的酒菜,比你平時吃的如何?”奚月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往裏別了一下。
禿子瞪大眼看着奚月,越發搞不懂她,回道:“這裏的菜沒味道,分量少,酒更是淡如水,哪比得我魯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暢快!”
“呸!你少吹牛,你這樣子一看就不是魯國人!”
禿子一聽急了起來,大聲罵道:“格老子的!我怎麼不像魯國人了?你去問問我大哥,我倆一起在龍爪山店子庄三年……”
話音未落,與他同行的壯漢破門進來,將他喝止。
奚月轉身想逃,卻已來不及,那禿子和壯漢,兩人一前一後把出路都堵死了。
“想要留人,得看看你們有沒這本事!”
奚月率先發難,那壯漢外家功夫勇猛,禿子身形靈活,兩人一前一後,倒是配合的恰到好處。但奚月有備而來,早就想好了應敵之策,以一敵二,也勝券在握。
不過,奚月雖佔着上峰,兩人守着出口,她想要脫身卻一直沒找到機會,觀察之下,她決定從武功弱些的禿子那下手,但不巧被壯漢擊中她背後傷口,發現她的弱點后,兩人便前後夾擊,衝著她傷口一陣猛打,幾個回合下來,奚月便落了下峰。
奚月佯裝不敵,露出後背讓他們打,希望把兩人引到一處,借輕功逃出去。兩人果然中計,趁那禿子變換方位,奚月正要拔足狂奔,卻被人拎了起來,拋出門口,轉頭一看,是刑天來了。
“說,你們今日這貨是從哪運來的?”刑天用腳踩着那壯漢問道。
“今日經手了兩批貨,不知爺問的是哪一批?”那禿子小心翼翼問道。
“住嘴!商有商道,我們兄弟二人,武功不濟,就算丟了性命,也不能透露這些貨物的來源!”那壯漢吼道。
刑天看了看兩人,沖那禿子小腹踢了一腳罵道:“算你們有些義氣,不過以後,不要再欺負女人!”
兩人不知刑天說的是奚月,看着倒在床上的女人面面相覷,心想這年月,怎麼連這事也有人管!
從悅來客棧出來,奚月便一直走在前頭,刑天追上前,遞給她一盒藥膏,奚月接過來便繼續往前走。
“師妹,你聽我的,乖乖找人嫁了,不要再冒險!”刑天沖她喊道。
“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今晚你是跟我來的?還是另有任務?”奚月回頭看着刑天。
刑天沒有答話,但奚月從他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你給某人當狗腿子,果然賣力!”奚月諷刺道。
刑天走上前來,把手放在奚月肩頭,奚月頓時感到一陣清涼,看着刑天關切的眼神,心裏一熱,忍住了更多想要責備的話。
“師妹,我看那個公子九對你心懷不軌,你離他遠些!”
“哼……那也好過某些背信棄義之人!”
刑天剛一張口,便被奚月堵了回去,兩人積怨已深,雖彼此掛懷,卻再難平和相處。奚月滿心憤恨轉頭離開,
刑天也只能暗自在心裏惋嘆。
次日一早,慕義莊內人潮湧動,庄外的茶寮迎來了有史以來最為忙碌的一個早晨。
早上門一開,客人便紛沓而至:公子九、青陽最先趕到,緊接着是刑天兩兄弟和伊梅一行,季無恙和奚月卻是珊珊來遲。
奚月回到房間時已臨近天亮,處理完傷口小寐了一會兒,一下樓便撞見了季無恙。季無恙見她臉色慘白,和鶴峰山上之形容大相逕庭,便說要給她看看傷口,奚月推說自己已經上過葯,急於逃開,一不留神便和上菜的夥計撞到了一起,湯汁濺了一身。
奚月回到房間換衣服,季無恙也跟了過來。
“快脫了衣服!我給你看看,你傷在背上,自己也看不見!”季無恙催促道。
“你……你先出去!”奚月支支吾吾說道。
“我看一眼就走!”季無恙回道。卻見奚月漲紅了臉,心想大概他並非尋常男子,不想讓人窺見私隱的緣故,便退出門外,說一會兒再過來給她瞧傷。
“呆瓜!”奚月一邊換衣服,一邊暗罵道。
奚月本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季無恙,但一想起伊梅,卻又猶豫了起來。江湖上一直盛傳伊梅與楚王有染,他此行是為查楚國的糧草補給,而伊梅所追查的那批武器也與楚宮有關,加上現在慕義莊的情形也撲朔迷離,計較之下,她決定不冒這個險。
她把內袍反過來穿上,剛好露出傷口。季無恙進來一看,這一小塊皮膚下竟傷痕纍纍,心驚問道:“看這些傷痕,你受傷時還是個孩子吧!”
“這都是小傷!而且早好了!”奚月輕描淡寫回道。
季無恙暗自嘆了口氣,心想刑餘之人,果然生存不易。他小心翼翼幫她清理好傷口,告訴她傷口已化膿腐爛,不能用生肌膏,另外給了他一盒膏藥。奚月見他對自己的身份絲毫沒起疑心,倒是看她的眼神里儘是憐憫,也鬆了口氣。
其實雖說奚月長年女扮男裝,舉止形容與一個俊俏的男子無異,但季無恙身為醫者,肌膚相親,本應很容易發現她是女子,但他已先入為主,認定奚月是刑餘之人,現在見他傷痕纍纍,又見他孤身一人,便暗下決心,這一路要儘力幫她。
奚月與季無恙一道來到茶寮,一進去公子九便邀奚月過去同座,刑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公子九假裝沒看見,給奚月挪了個空位,又殷勤的張羅了些吃的。
季無恙一看伊梅面色紅潤,便誇葉灼華好本事,說他沒有插手,便治好了伊梅的傷。
“那當然!”葉灼華沖他得意一笑,向他解釋說那日的鏢上下了兩種毒,第一種毒,在那天回來的路上已用九轉丹解了,但這解藥卻可誘發第二種毒藥發作,而且中毒之人除了感到口渴以外,不會有明顯的不適,幸虧他們在第二種毒藥發作之前趕到。
葉灼華本生性恬靜,但這回及時發現如此刁鑽的下毒手法,頗為得意,偏偏伊梅不以為然,道過謝后便不願多談,現在和季無恙細說解毒過程,便越發興緻昂然,季無恙頭回遇見這種下毒的方法,聽的也津津有味。
兩人不時交頭接耳,卻是羨煞旁人。奚月看看他們,又看看座在對面的刑天,想起昔日兩人也曾這般親近,心中一陣酸楚。
兩人原都是天目門人,奚月自幼被收養在泰山千岩閣,她入門之時,刑天整好十六歲。天目門規森嚴,能活命的,全都是豢養的死士,多年來兩人相依為命,奚月對刑天的依賴也如兄如父,極為親厚。
但兩年前,奚月下山辦事,回來后便發現刑天已不辭而別,她費盡周折打聽到他的下落,得知他成了晉國公子伯鯈的門客,找上門去向他問明情由,他卻告訴她,自己離開千岩閣只是想有一番作為,還讓她以後不要再去找他。
奚月永遠記得那天從伯鯈府中出來的那一幕,那一刻,她覺得整個天都塌了!她自小喪母,六歲喪父,這十年來,刑天是她唯一的快樂和依靠。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選擇不辭而別,更不明白,為何他換了身衣服,說話的口氣便完全變了……那種絕望,讓她至今想來,仍覺窒息,也讓她從此以後,從不對人交心。
“你沒事吧!”奚月正想的出神,公子九問道。
“嗯……沒事!”奚月搖搖頭,接過公子九遞過來的點心。
“月公子有空也請來我驛梅山莊小座,伊梅一定會盡地主之宜!”只見伊梅對她拱手說道。
“梅夫人放心,我們有空會去的!”公子九替她回道。原來剛剛伊梅再次為昨晚下毒之事道歉,並邀請大家去驛梅山莊做客。
“別急,你的疑問有人會幫你解答!”公子九在奚月耳邊低語道。
果然,公子九話一說完,伊梅便拱手問道:“伊梅初到此地,這慕義莊看上去只是個尋常商家,不知到底有何玄機,引來如此多同道英雄?”
青陽搖搖頭,說慕義莊的內情自己也不清楚。
“敢問幫主是從何處追蹤災糧至此?”伊梅追問道。
“我是前些日子接到天下第一善人弦子報信趕過來的!”青陽向眾人說明事情始末,原來前些日子楚國西南邊境水患,加上夔國被侵,大批難民湧入西南城中,現在城民缺衣少糧,急需救助。丐幫周旋良久,終於逼司徒大人答應調運一批糧食前去賑災。怕途中出紕漏,青陽率人一直跟着這批糧食,但奇怪的是,按理這運糧的車隊該向西南而行,卻一路反其道而行之,他心想或許是一些地方被水淹了路,但三天前糧食自進了慕義莊,就再也沒動過,自己昨日打聽到這批災糧已被那狗官私下賣了,那批押運官糧的官差在糧食進庄當日就走了,自己才決定動手搶糧。
“司徒南素來無信,你定是被這狗官騙了!”伊梅憤然說道。
“起初司徒大人確實一直不肯派糧,但他的夫人卻是個俠義心腸,聽說此事後,便幫忙促成此事。說起來這事還得多謝梅夫人,司徒夫人說,自己正是受了您的鼓舞,才決心要行俠衛道!”青陽拱手說道。
“哎……看來我這趟的差使又讓人搶了先!”公子九伸了個懶腰,小聲說道。
奚月暗想這麼說來,伊梅並不是為了災糧而來。
青陽和伊梅一陣推敲,青陽想起昨日審問的一個官員,和若敖六卒的一個卒長是表親,由此推斷這事應該是成得臣的若敖六卒作祟。
“上樑不正下樑歪!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親手殺了成得臣這狗賊!”伊梅憤然說道。
奚月見她言之鑿鑿,說起夔國之事,更是滿腔義憤,不禁生了疑,心想她若與熊惲親近,怎會在背後拆成得臣的台,還揚言要殺了他?不過轉念一想,像她這種風雲人物,口不言心之事不在話下,她說什麼並不用十分在意。倒是青陽,雖是丐幫之主,卻是性情耿直,他既說這慕義莊和官家有來往,也說明這條線自己是跟對了。
“你信不信梅夫人的話?”奚月小聲問公子九。
“信!天下間漂亮小姐姐的話我都信!”公子九嘻皮笑臉回道。奚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心想若不是他不問緣由,幫自己省了不少麻煩,當真不願與他為伍。
一會兒,丐幫弟子過來回報,說慕義莊裏廚子正在做飯,恐怕要吃了飯才出門。公子九一聽,便叫老闆把店裏吃的喝的都上上來,說要犒勞大家,大家紛紛上前致謝。
奚月隨便吃了兩口,便借故離開,潛回慕義莊中,查看那批沒有檢查過的箱子,打開一看,發現都是些女人物件,正在翻查,發現後背一陣風動,下意識接過一枚飛鏢,原來是刑天,約她後山一面。
這兩年她曾無數次猜想,當年的事,刑天或許另有苦衷,可能時機一到,他便會向自己道明。昨晚他出手相救,說明他仍關心着自己,現在約她,或許是想說明當年的事,不由又燃起了希望,快步向後山走去。
來到後山,奚月發現在這裏等着的除了刑天,還有晉國二公子伯鯈,頓時心中一涼,冷冷說道:“二公子把我叫來,有什麼話就說吧!”
“月公子快人快語,我就開門見山了!”公子伯鯈上前說道。
伯鯈說他此次前來,是為了追查一批失馬,從去年開始,馬場便不斷傳出馬匹失蹤之事,他懷疑此事是楚國在暗中做手腳,輾轉查到楚國王宮一直在通過慕義莊交易貨物,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盯着慕義莊,查到一批兵器……
“這批兵器是要運到楚國王宮的?”奚月問道。
伯鯈點點頭,說十之八九。奚月疑心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派她去楚宮把那把匕首送到熊惲手上?
“你若是為了這批兵器前來,你我不妨合作……”
“二公子,你別忘了,我可不是你的門客,不需聽你調遣!”奚月不客氣將他打斷。
“大家同為晉國辦事,互通有無,彼此方便而已!”伯鯈回道。
“天目中人,只奉國君之命,等你做了國君再來命令我吧!”奚月卻一臉正色。
“嗯……”伯鯈笑着嘆了口氣:“月公子不肯合作也無妨,不過大家是同一陣營,你隻身一人,若再遇上楚宮行刺這樣的事,我的人還是會樂於救你!”
奚月心下一驚,才知道前日在楚宮中所遇到的江湖同道,是伯鯈的門下,但她素來不喜歡伯鯈,想到那日意外叢生,反而懷疑此事或許是他在搗鬼。
“月公子,方才梅夫人說要殺了成得臣,你怎麼看?”伯鯈問道。
“你怎麼看?”奚月反問道。
“成得臣攻打夔國顯然是奉了熊惲的命令,江湖中一直盛傳梅夫人與熊惲有染,但她方才指天誓日說要殺了成得臣,挑起眾怒,我倒懷疑她另有所圖。”伯鯈回道。
“她有什麼圖謀?”
伯鯈見她總是不答反問,笑了笑接着回道:“這些年若敖六卒為禍江湖,已成眾矢之的,我懷疑梅夫人此舉或是為了棄軍保帥?”
奚月一想,這話倒也有可能,暗中佩服伯鯈心思之深沉。
“我打算今日除了梅夫人,和她同行的那個少年武功高強,我看你與他相識,不如等下你設法將他引開……”
“你不用說了!梅夫人身為武林正道,興許當真疾惡如仇,想殺了成得臣為武除害!再說這裏是楚國地界,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晉國公子,在這裏大開殺戒!”奚月說道。
“若梅夫人真想除掉成得臣,倒可以和她談談合作!”伯鯈很快改口道。
“哼……在二公子眼裏,是不是一切人都可以收買,一切人都可以利用?不知道當年你給刑風開的是什麼條件?”
兩人一問一答,都有意從對方口中探聽消息,但奚月對伯鯈充滿戒心,故意混淆視聽,對此行的目的和探查到的信息隻字不提,伯鯈套了半天話,討了一臉沒趣,卻越發對她刮目相看,讓刑天想辦法說服他,投到自己門下。
“師妹武功低微,天目高手林立,公子何不另選他人!”刑天勸道。
“你雖是天目第一高手,但在打探情報上,可不及你師妹一半!”伯鯈搖頭道。
不過伯鯈這話,其實只道明了一半的緣由,另一半緣由,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只知道,這麼多年,奚月是天目中唯一的女子,而且她姿色、武功都只是平庸,她的身上定然藏有什麼特殊的秘密,只是個中情由,他尚未可知。
與此同時,伊梅也在心中計較,在她看來,青陽為人忠厚,事情說的清楚明白,最讓她放心;公子九看上去弔兒郎當,武功不弱,還有齊家莊的令牌,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但齊家莊素來只關注商道,應該與若敖六卒的事沒有關係;眾人之中,讓她最不放心的是刑天,他武功深不可測,或許還在自己之上,而且厲馬場是晉國官辦馬場,他既來自厲馬場,說明他與朝中之人有所關聯,而且他們兩人一路少言,她套了幾次話,也沒問出些什麼……
她思來想去,慕義莊能引來眾多高手,背後一定隱藏着別的秘密,必須查清楚才能放心,但自己分身無瑕,便藉著葉灼華前去仁和山莊之由,拜託季無恙一路護送,心想以季無恙的性子,必會留意路上的事。
季無恙心領神會,應承道:“師姐放心,我定會保護好師妹,路上的消息,也會及時傳信給你。”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伊梅一聽這話,反生慚愧,叮囑他道:“你雖武功高強,但也不要太逞能,最重要的是,保護好師妹!”
“還有……那個奚月,我看你和她相識,你知不知道他對你隱瞞了身份?”伊梅接着問道。
“嗯……”季無恙點點頭:“他的私事,我不想過多探究。”
季無恙拿出一個小瓶交給伊梅,說她連日奔波,這瓶新配左歸丸,滋陰養血,正適合她。
“師父的新方子,讓我先看看!”葉灼華衝上來一把搶了過去。
“大懷熟地、山藥、山茱萸肉、川牛膝、菟絲子、龜膠、女貞子、麥冬……”葉灼華取出一顆,興奮地說出藥方,與季無恙一一校對。
半晌后,慕義莊的大門終於打開,一隊人拖着幾個箱子出門,刑天和穆雨立即跟了上去。
“大家莫急,這不是你們要跟的貨!”公子九大聲說道。
果然刑天和穆雨兩人很快回來,說這幾箱凈是姑娘用的香脂花粉和布料。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另一隊人拉着幾個箱子出門,伊梅、刑天查清楚那箱是自己所跟的兵器,便立即動身跟了上去。剩下公子九、奚月、青陽、季無恙、葉灼華五人在外守着,裏面卻是半天沒有動靜。
五人又喝了一盞茶,季無恙料想奚月接下來與自己同路,便向葉灼華介紹道:“師妹,這位月公子就是我前日跟你說起的幫我抓灌灌取奇肉的那位少俠。”
青陽得知世上當真有灌灌此等神鳥,也來了興緻,追問兩人捉灌灌的細節,葉灼華便把那日季無恙所說繪聲繪色說了一遍,說的有模有樣,好像自己親歷過一樣。青陽身為一幫之主,雖與季無恙同歲,平日卻比季無恙還要老氣,倒是現在聽聞捉灌灌的趣事,忽然童心咋現,問葉灼華這灌灌要怎樣抓。
“哼……師兄不肯告訴我!”葉灼華一臉沮喪,指着季無恙,控訴道。
季無恙搖頭道:“師妹才出來兩天,就學會誆人了!我不答應帶你去抓灌灌,是我沒那本事,現在有本事的人就座在你面前,月公子心地善良又足智多謀,你若求他,他肯定答應!”
“當真!”葉灼華興奮地看着奚月,忽然一反常態,擠到公子九和奚月中間座下,拉着奚月對她耳語了幾句,奚月笑了笑,便說有機會就帶她去打灌灌。
“你和他說了什麼?”季無恙問葉灼華。
“別告訴他!”奚月沖葉灼華眨眼。
“說與我聽聽!”公子九擠回到兩人中間說道。
“你湊近點,我告訴你!”奚月沖公子九招招手。
公子九滿心歡喜,湊到奚月面前,只聽奚月大聲說道:“你的牙齒上有顆蔥!”
眾人笑的前仰后翻……
一行人在玩笑中相互熟了起來,這時只見門再次打開,一隊人馬駕着兩輛馬車從庄門駛出,向東城門緩緩而行,大家稍待片刻后,便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