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李光從書架上拿了本《本草綱目》，一邊批註一邊翻看。

“我沒想到你還會看這個。”周石把頭伸進窗子。

“進來說。”李光合上書，起身給周石倒茶。

周石提了提手裏的酒，“你看，陪我喝幾杯？”

“好。”

李光看着周石一臉憔悴的樣子，沒有說什麼，只是把杯子裏的茶水潑到院子裏，給周石重新倒上酒。

“你平時可不是這個樣。”

“那我平時什麼樣？”

“自信，瀟洒。”李光想了想，決定還是這麼說的比較好。

周石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而李光只是小口抿着。

“你為什麼不喝？你陪我喝！”周石已經喝到眼睛和臉發紅。

“你要醉了，我去給你煎碗醒酒湯。”

李光的院子裏有廚房，他不跟着吃大鍋飯，也更喜歡自己做，乾淨衛生一點。

李光端着湯進去，他還以周石已經醉倒了，卻看見周石正站在自己的書桌旁，拿起自己原先看的那本《本草綱目》胡亂翻着。

“你這傢伙，書沒讀好，還想着給人看病嗎？”周石醉醺醺地問。

“興趣愛好而已，且說山上的弟兄病了也不能往縣裏看去。”

李光把碗放桌上，“快喝了吧，待會涼了。”

周石依舊愣在那，“哼哼，”露出一副想吐的酒子。

李光嚇得趕忙扯着周石到院子裏，他可不想被吐的滿屋子臭味。

李光拍着周石的後背，“有感覺了嗎？”

周石搖了搖頭，讓李光用點勁。突然，周石干呃一聲，往院子裏的水井跑去。雙手扶在井邊，不停地往井裏吐。

李光深呼吸一口，剋制將周石揣下去的衝動。

見周石吐完坐在井邊，李光遞過來一張手帕，關切道：“好點了嗎？”

周石接過往嘴上抹了兩下，又吐了幾口口水，剛才吐的時候嘴裏剩了點渣子。

周石將手帕還給李光，李光沒接。

“一會我走了替你扔外面。”

“好。”

“謝謝你今天陪我喝酒，”周石拍了拍褲子往門外走。

“你的湯還沒喝，”李光提道。

“不喝啦，回院了。”

李光回屋將剩下的酒封好，又燃了一隻薰香，接着收拾好書桌。靜靜的站着，然後將目光轉向書架。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取出一本厚書，中間部分被掏空了，放着一個雕着花紋的翡翠鐲子。

它該是一對在一起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