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

清晨，

山裏的霧比平時要多，

白瘦男人沒有晚起的習慣，既便昨晚睡得再晚。

往常他總是第一個起，他喜歡看整個寨子還沒睡醒的樣子。

昨晚的酒菜還擺在桌子上，沒有動過。雖然早上吃這些對消化不好，但他也不願意留在中午。畢竟食物難免會變質，那時再丟掉對於白瘦男人來說是件極不忍的事。

白瘦男人雖然衣着長相皆很斯文，但他一個人吃飯時的樣子總是會去狼吞虎咽，拿筷子不停往嘴裏扒飯，直到吃撐為至。

這是保持了十幾年的習慣，現在也改不了。

等到半晌午，白瘦男人如往常一般到大堂去喝茶。其實通常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是三個山寨當家聊閑話罷了。

這是比較重儀式感的三當家來了之後才有的，他說這樣顯的正式一樣，然後大當家的就同意了。

就像前兩天大當家給三當家帶來個女人，但三當家說成親要有成親的樣子，流程要走一遍。大當家就帶人下山劫了村子，有些東西山上沒有，比如嫁衣什麼的。

山寨的弟兄都覺得大當家待老三不薄，比爹娘還親。但白瘦男人知道，這個看上去兇狠猛壯的男人骨子裏不過是個極好色的膽小鬼罷了。

白瘦男人還沒進大堂就看見大當家嬉笑着臉跟三當家聊天，這讓白瘦男人很不解。

“不陪新娘子，起這麼早？”白瘦男人進來坐下后朝周石問。

“一個女人而已，至於嗎？”周石低頭喝茶，吹了吹熱氣。

“哈哈！三弟果然英雄氣概”大當家爽朗大笑。

白瘦男人向大當家道過好后又問：“你平時可不什麼來，”

“今天歸今天，昨天歸昨天。”周石隨意答道。

但白瘦男人看的出周石今天的面色比平時要陰沉，由其是“昨天”這兩個字比平時說話要用力。

“好了，茶喝完了。二位，告辭了。”周石把剩下的茶水喝盡，杯子裏只留下用來泡茶的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