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絲學妹

上午放學后，他沒有理會他的兩個死黨張正和萬奇，一個人快步回到寄宿的房東家中。

房東姓葉，因和雲凡的外公很熟，加上雲凡是0班的尖子生，一直都是他們對外招人來寄宿，吹噓的資本。

房東葉師傅人很好，曾經有一次，雲凡還記得，打籃球崴到腳了，是房東葉師傅不顧自己上班遲到，推着自行車，送他到的學校，然後再接他回住的地方。

不懂人情世故的雲凡，事後竟沒有任何錶示，哪怕是買上一斤水果，並沒有，但這件事，他一直記得。

可惜的是好人並不長命，平時樂觀開朗的葉師傅，在他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也就是2007年死於車禍，那年的聖誕節，他的唯一小姨也死在車禍中。

想到這些不美好的曾經，雲凡的步伐加快了許多，只因為他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召喚者他，一道女童一般的聲音一直在呼喊：“小主，快放我出去！”

雲凡強忍着腦袋中的嗡鳴聲，表情十分淡定回到自己住所。

此時，葉師傅端着飯坐在門口，對着他呵呵笑，“雲凡今天好早啊，平時你都是最後一個到的。”

那時，很多成績好的人，都是如此，放了學，也要學習到很晚才會回到吃飯的地方。

雲凡以往都是一笑而過。

此時他卻十分認真的打量了葉師傅一番，真好，和藹，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藹。

“葉師傅，你平時不是在單位吃飯的嗎？”

葉師傅在一個糧站當廚子，想來廚藝水平還是不錯的，只是雲凡平時的飯食都是葉師傅的媳婦打理的，他並沒有這個口福。

葉師傅微微一愣，臉上依然掛滿了笑容，“雲凡，你又在逗我，今天不是星期天嗎，你下午都不用上課，我肯定也不用上班啰。”

“能看到你真好！”雲凡從葉師傅旁邊的大門走進去時，輕聲說道。

“嘿嘿，你要是晚上下來看看電視，天天都能看到我，我保證不會告訴你父母的。”

雲凡自初中開始就離開父母獨自在市裏面最好的中學，山陰一中上着學，自讀書起，他就是父母的驕傲，直到父母離世時，一直是這樣的，只是他後半段的人生，他們沒有看到，不然肯定會傷心不已。

實則，大學時期的雲凡，就如同一團爛泥一般，但是從不關心他學業的父母如何知道呢。

想着此時還在外省做一些小生意的父母，雲凡心中不由再次一顫，是啊，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父母了。

此時一名高二的學妹，正端着飯，十分害羞地從他身邊走過，這個一直住在他旁邊屋子的學妹，他們每天見面，五年了，加在一起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以致到現在，他都忘記了她的名字，雲凡突然轉身，看着那個嬌小的身影，大聲說道：“還忘記問，你叫什麼名字？”

嬌小學妹，雖然身材嬌小，但也不算太矮，主要是瘦，面容在整個一中來說，可以打八十分，勝過他班上大部分女生。

“雲凡學長，我叫韓雨絲！”學妹轉身沖他一笑，嬌羞地上樓去了。

雲凡看着這個多年鄰居，他還記得曾經他有兩件衣服放在桶子裏，忘記洗了，便是這個韓雨絲幫他洗的。

後來讀大學了，出了一個叫校內網的東西，他一直在其中苦苦尋覓她的蹤影，最後終是斷了聯繫，這個年代，高中生是極少有人會擁有手機的。

雲凡如何會不知，那個嬌滴滴的學妹，

曾經無數次跟在他身後走着路，只是想多看一眼，可能那個年代的雲凡心中只有學習，裝不下其他的東西，也沒有那個情商。

後來，他覺得那應該是膽怯。

雲凡走到廚房中，準備拿走自己早已裝滿飯菜的飯盒時，葉太喊住了她，“來，雲凡，給你加個雞蛋。”

葉太具體叫什麼，他記不得，也從不曾問過，只是聽說她喜歡別人這樣叫她，因為覺得很時尚，後來不管是老人，還是新來的，都習慣叫她葉太。

這棟小樓里，有二十幾個學生，他們的伙食都是葉太準備的。像雲凡這種尖子生，葉太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幫他洗洗衣服，只是夏天的衣服，雲凡一般都是自己洗的。

雲凡端着自己的飯，習慣性地上了樓，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看到一排小屋，共五個小屋，也唯有這五個小屋的人，是單人間，其他的要麼住着兩個、三個、四個學生。

單人間倒是單人間，只是這單人間的面積放不下兩張一米二的小床，林凡的屋內，除了一張一米二的小床，就是一張不算太大的桌子，這就是他房內的全部。

平常這時候，大家都是去看電視，或者坐在自己房內吃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韓雨絲竟端着一個凳子坐在陽台上吃飯，見雲凡走來，她起身給他讓了個位置。

雲凡拿出一個小鑰匙，打開自己的小屋，一切的記憶再次鋪滿他的腦海中，十分深刻，久違。

他也拿着一個平時洗腳的凳子，走了出來，和韓雨絲隔得不到三十公分坐下，一邊吃着飯，一邊打量着旁邊的妹子。

這個妹子，他曾經也設想過，如果跟她在一起，以後的人生會不會產生不同的軌跡。

“你是哪個班的？”雲凡吃了一口飯說道。

“學長，你叫我雨絲就行了，我還以為你們零班的人都是孤傲無比的呢，咱們鄰居也快五年了吧，你可從來沒跟我說過話！”

“......”雲凡從不知自己在眾人的心中落下這樣的一個印象。-

好吧，那五句話還是他母親來陪考，住在這個小姑娘屋內時說的。

“我是高二12班的。”韓雨絲有些失落說道。

一中高三光應屆班就有四十個班，補習二十個班，一個班差不多八十餘人，整個高三年紀差不多有五千人。

而他們零班是最特殊的，只有五十個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整個高三光0班就有四個，應（往）屆文科0班，應（往）理科0班。

然後分A班1到5班，B班6到11班，剩餘的都是C班，而這些班級的劃分，皆是按照成績來排名的，沒有一點水分。

如果你的成績不行，這學期你在0班，下學期就可能呆在40班，這便是他們學校獨有的因材施教。

現在面前整個韓雨絲，成績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只是和雲凡比起來，還差了不遠的距離。

或者差的只是班級名字罷了。

“雨絲，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真的嘛，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現在不會影響你高考吧。”

“怎麼會呢，幫助你的時候，我自己也鞏固下知識嘛。”

韓雨絲顯然十分開心，葉師傅是她的舅舅，當初把她安排在雲凡旁邊，就是想沾點讀書氛圍，只是這件事，葉師傅從未說起過，以雲凡曾經的榆木腦袋，自然不會主動找女孩子搭訕。

現在不一樣了，這個年輕的身體裏面，可住着一個中年大叔的靈魂，曾經還是乾的採購的，接觸的形形色色的人，他幾乎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