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大爺家的辛密
說罷,就沒再吱聲。
我爺爺皺了皺眉,看了看馬師父,像是在想什麼。
然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老馬,有什麼你就說吧。”
馬師父頓了頓,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在顧慮着什麼,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說真話,這個沒有萬全的辦法,但是,我可以……教他本事,等他自己學會了這些本事就足以應付了……”
說完的瞬間,整個屋子裏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這樣,過了許久,向師父才打破沉寂,“日子還長呢,這事以後再說吧。老任,這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我先送你走吧。”
馬師父一直沒說話,只是看着我陷入深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媽抱着我向馬師父道了謝,然後跟着爺爺和向師父出了門。向師父送了我們老遠,這才駐足,“老任啊,老馬今天是有些唐突了,別太介意。”
我爺爺搖了搖頭,“介意但是沒有,只是……唉!”
向師父有些疑惑,“難道對你孫兒你有別的安排?”
我爺爺看了看我,又嘆了口氣,“我是想培養毛毛學中醫的,畢竟老祖宗的東西不能丟啊。國棟你也知道了,因為這是還和我鬧翻了,唉。”
向師父也明白我爺爺的無奈,“其實老馬也不容易,他那一支收徒弟很是嚴苛,你孫兒出生那一年,楊瞎子給他算了一卦……這也是當時你孫兒出生和滿月酒我給你說那些話的原因。”
“老任,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這是保全你孫兒的唯一方法了。”
我爺爺面無表情,像是在掙扎什麼,許久,才說一句話,“讓我考慮考慮吧。”
說著,轉身就走了。我們到家的時候,天上已經有些許亮了,一路上爺爺都是沉默不語,瘋狂的捲煙卷,抽煙。
回到家,我爸又給我量了體溫,是正常體溫。
接下來的幾天,幾乎沒什麼事發生,大過年的,也有很多人來拜訪,日子終於是回歸了正常,成天大魚大肉的身子骨也是漸漸在往回長了。
三天後的一個凌晨,我們一家子都醒的很早。我爸和我媽坐在房間裏守着我,我爺爺坐在外面抽着煙,自從那晚之後,爺爺的煙就一桿又一桿,沒停過。
大概四點的時候,我爸把我叫醒了,然後用剪刀把我手上的結剪掉了。
我爺爺接過鎖陽結,拿在手上反覆看着,可是除了很紅很細,那個結沒有別的特點了。
突然,就在鎖陽結被拆下來的瞬間,我就感覺到後背一陣冰涼,腦子也變得模糊起來,當我恢復清醒的時候,我看見門口站着一個人,就是那個穿着黃色棉襖的老頭。
此時他就現在門口,一雙惡毒的眼睛正在惡狠狠的盯着我,他雙眼一樣紅,充滿了怨恨以及渴望。
我爸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於是抬起頭看了看我,見我臉色慘白,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兒子,怎麼了?”
我顫顫巍巍指着門口,“那……老爺爺又來了?”
聽我這麼一說,我爸和我爺爺頓時臉色也嚇得慘白,可是頓時又化為怒氣。
我爸抄起板凳,猛地向門口咋去,“去你媽,死一邊去。”
那凳子砸是砸中了,但是穿過那老頭的身體在院子裏摔了個稀碎。
就在這時候,那老頭抬起頭,兩隻胳膊筆直的張開,怒氣沖沖朝我撲過來。
我親眼看見,那老頭穿過我爸的身體,然後我爸像喝醉酒似的,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包括我也一樣,我身上每一塊皮膚瞬間僵住了,說話都說不了。
還是我媽眼疾手快,抱着我就衝出了門口。
剛跑到院子裏,我媽雙腳一僵,我和她一起摔在地上。
當時都顧不上疼痛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完蛋了,我爸媽都鬥不過他,甚至馬師父給的鎖陽結都不管用,當時我心裏別提有多絕望了。
那老頭像風似的追了過來,他離我已經很近了,我甚至都能看到他臉上瘋狂的表情,還從嘴裏發出野豬一樣的嚎叫,眼看着那雙尖利的爪子就要抓住我的喉嚨了。
這時候,院門突然被推開了,同時還響起馬師父的暴喝,“孽畜,爾敢。”
這一身怒喝如同一道驚雷,在院子裏炸向。我立刻感覺到寒意思消退,雙腿也能動了,那老頭聽到這聲音,頓了頓。趁着這個時機,我媽也站了起來,立馬抱起我跑到馬師父身後。
我爸他們也從屋裏追了出來,馬師父朝着我爺爺示意,讓他們待在門口別動。
那老頭站在院子裏,還是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整個人……額,整個鬼雙手向前伸,像雕塑一樣。
這時候,馬師父從兜里拿出一個亮黑亮黑的墨盒,這玩意我小時候還玩過,是木匠吃飯的傢伙。不過馬師父的墨盒是純銅製的,在月光下泛出亮黃色的光澤。
馬師父揭開墨盒的蓋子,用墨盒口對着那老頭,之後發生的事,我估計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我雖然眼睜睜的看着,但是我卻不能描述出發生了什麼,準確的說是不能相信發生的啥事。只見那馬師父的墨盒一抖動,那老頭就被吸了進去,沒錯,就像西遊記裏面銀角大王用的那個葫蘆一樣,就直接把人吸進去了。
等到馬師父蓋上蓋子,向師父在一旁長嘆一口氣,“還好沒鑄成大錯。”
我爸走過來,遞了兩根煙,“馬叔,向叔,我兒子這事解決了吧。”
馬師父搖了搖頭,“毛毛這孩子,體質異於常人,體內那一縷精純的陰氣,日後肯定還會招惹到別的邪祟。”說著,看向了我爺爺。我爺爺在一旁頭轉向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馬師父只能嘆了一口氣。
我媽把兩位老人請到屋子裏,然後一邊烤火一邊問纏着我的到底是個啥東西。
一旁的向師父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才說到,“纏着你兒子的,是一個已經死了多年的冤死鬼。本來這種鬼再怎麼也興不起風浪,可是他死的地方有些蹊蹺,就在鎖龍潭。加上怨氣太重,又有鎖龍潭底部陰氣的滋養,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厲鬼。而且這鬼你們應該也見過,老王一家子煤氣中毒你們還記得吧?就是老王的親爹。”
我媽在一旁很吃驚的說,“難道……王叔一家子都是被他親爹化作厲鬼來索命的?”
“不對啊,據我所知,王叔這輩子對他爹挺好的,沒傳出來什麼不好的啊?”我爸有些疑惑的問。
“錯,”馬師父慢悠慢悠的開口了,“萬事講究個因果,老王如果沒種下惡因,那麼這個惡果必定找不上門。據我所知,老王他爹死了有二十來年了吧,而且老王到死之前都沒找到他爹的屍體。不過現在我告訴你們,他爹的屍體已經被老向裝在棺材裏,沉到了鎖龍潭底部了。”
這時向師父也搭上話,“就在老王家出事的前幾天,當時老馬還在外地。有一天晚上我突然看見水面漂浮着一具屍體,很詭異的是,那屍體衣物都在水裏泡爛了,但是身體大多數地方還保存的完好。面部有點像老王,所以我斷定這就是老王他爹的遺體。當時那具屍體已經長白毛了,快要化煞了,我乾脆就給他鎮在家裏,然後用了一兩天做了一副棺材,給他裝進去,然後又鎮壓在鎖龍潭底部,這才沒出事。可是千算萬算還是出紕漏了,他的一靈識早就化為厲鬼,我居然沒發現,還跑去去索命去了,最後還盯上了毛毛,所以我說這件事和我也有一定的關係。”說完,深深嘆了一口氣。
馬師父又接上一句,“據說老王他爹死之前摔了一跤,下半身癱瘓。一個癱瘓之人怎麼下了山還不小心掉進了鎖龍潭……”
說到這,馬師父就停止了,講到這,就算是個傻子都能聽明白了,明顯是老王偷偷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