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村子裏的怪事
我生命前幾年幾乎沒什麼印象了,也沒什麼可值得記錄的。
唯一能讓我記憶之今的是在我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爸和我爺爺鬧翻了,好像是學醫的問題。我爸之前上的衛校,學的是西醫。爺爺希望我爸這些年能抽出時間來學學中醫,他說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能丟。但是我爸對此很抵觸,兩人鬧的不可開交。
後來我爸去市區裏的醫院上班,我媽也在市區親戚那兒找了一份工作。
我在老家上小學,自然和爺爺婆婆住一起。
我待的那個年級,正是向師父帶的班,爺爺為了讓我去向師父的班級,我還專門留了一個一年級。由於村上小學老師有限,所以一個年級只有一個老師。我們不學英語。數學,語文都是向師父帶我們。
由於向師父和我爺爺的關係,向師父一直對我都很是“照顧”。糾正坐姿,寫字握筆姿勢……為這些我沒錢挨竹棍。但是講真的,我的成績當時也確實被向師父帶的很好,說向師父是我的啟蒙老師一點不為過。
和我一起留級的還有汪鑫平,就是那個和我同一個晚上出生的人。
其實我們兩家都住在同一個村子,也不算遠,汪鑫平的爺爺和我爺爺同名不同姓,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自己種菜然後拉去街道或者市區賣,他爸媽在外打工,家裏面也算是過的不錯。
自從我倆在一個班並結識為好朋友之後,在放學的時間段里村子裏面很多地方都有我們摸爬滾打的身影,有時候也調皮搗蛋,在別人家沒幹的水泥路面上踩腳印,在別人家西瓜地里偷西瓜吃,把別人家未成熟的梨子摘下來“打仗”,這些事我們都干過。
每次我們幹了壞事,第二天早上都會有人在我們教室門口守着。最開始向師父還很驚訝,不知道發生了啥。可是到了後來,遇到這種情況,向師父直接像拎小雞仔一樣把我們帶到村衛生所找我爺爺。順便提一下,我們村上小學和衛生所還有村上的大會堂距離很近,不過一兩百米的距離。
我爺爺了解了我們的“惡行”之後,也不會對我發脾氣,更談不上打罵。但是他那個眼神,怎麼形容呢,就像是一隻鷹眼盯着你,讓你無處遁形,盯到你無地自容的感覺。
直到我們被盯怕了,出了虛汗,他才開口,毫無感情,“去你們教室最後面站着,面壁思過。”然後才給被我們“霍霍”的人家賠禮道歉。
說真的,他的話很有壓迫感,不僅是我,就連旁邊的汪鑫平都不敢反駁,只能跟着我一起面壁去了。
而且這一站基本就是一天,沒有飯吃,還得聽課,這期間同班的同學們就像看猴一樣嘲笑,議論我們,直到放學我倆未經允許都不敢動一步。
直到人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我兩以及向師父,我爺爺這才回過來,“走吧。”
因為這時候同學們基本都回家了,所以我爺爺也主動擔任了送汪鑫平回家的責任。
不過用汪鑫平的話說,讓我爺爺送還不如讓他自己回去呢。因為我爺爺會毫無保留的把我們做的事說給他爺爺,至於有沒有挨揍,各位細品。
這樣的日子也倒是平凡而不失樂趣,可是在我八歲那年,也就是我上二年級那年,村子裏出了件怪事。
那是一個寒冬的早上,還很早,天剛剛亮,院子裏一陣叫喊聲給我吵醒了,我一睜眼,就聽見一個人在外面喊,“任叔,快,出來一下,有急事。”
至於那人是誰,我也記不清了,當時睡眼朦朧的,沒太注意。
我爺爺奶奶長年都有早起的習慣,這時候爺爺正在圍着火盆烤火呢。聽見了連忙走了出去,他們小聲說了兩句,爺爺就轉身回來拿了一串鑰匙就往出走。
“老頭子,出啥事了?”我奶奶看爺爺這麼急,忍不住問了句。
“出去看個病,不用留飯了”,爺爺頭也沒回,說了兩句話,然後急匆匆和那個人走了。
我也沒太在意,又睡了一個小時才起了床,吃過飯,里三層外三層的裹成了個粽子就出門上學了。
可是學校那天也是不正常,向師父罕見的沒去學校,是另一個年級的老師給我們佈置作業讓我們做。還有就是學校旁邊王大爺的小賣部門口圍滿課人,甚至旁邊還有警車和救護車,警笛一聲聲的響着。
我本想鑽到前面去看看發生了什麼,這時爺爺滿臉愁容走了過來把我趕走了,讓我去上課。
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違背我爺爺的話啊。在同學們嘈雜的聲音中也就度過了這一天。直到放學,我和汪鑫平還有幾個同學結伴回家。
可沒想到,噩夢也從那時候開始。我記得當時剛路過小賣部王大爺家門口的時候,除了一條警戒線,院子裏基本沒什麼人了。我朝着院子裏望了望,因為那天帶了錢想買零食來着,自然不甘心就這樣回家啊。
我剛朝裏面看去,只見正對着院子門口的堂屋門口上吊著五個人,臉色慘白,表情怪異,瞪着眼,還吐着舌頭,有的人除了頭下半身屈成一團,甚至還有人腳脖子都鉤到了脖子後面,是王大爺一家子,我絕對沒看錯。可等我眨了眨眼再看去,又啥也沒有,彷彿就像是幻覺。
這時候,背後突然一個巴掌拍了過來。
我被嚇的連忙朝着一邊閃過去,一個沒注意滑倒在雪地里,回頭望去,是我爺爺。
他皺緊眉頭,“看啥呢,趕緊回家。”
我當時被嚇傻了,連忙站起身悶着頭快速往家走去,路上汪鑫平看我走的越來越快,連忙追上來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沒說話,一直到家,趕忙鑽進被窩,想着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越想越瘮人。
我婆婆當時應該是在做飯,也沒注意到我。又過了大概幾分鐘,爺爺才到家。
一進門,我爺爺就拍了拍身上的雪,不停的嘆氣。
婆婆往火盆加了些炭火,端了過去,“老頭子,到底啥事?”
爺爺拿出煙葉,捲起旱煙,又砸吧了兩口,長舒一口氣,“唉,王慶龍家裏面昨晚上烤火,為了保暖就想着把火盆加了幾塊炭,門窗又是封閉的。早上進去的時候,滿屋子的煤煙味,一家子五口,全中毒了。”
我們村子比較落後,一般家裏都用的木炭,有些有條件的家裏用煤炭的也不少見,所以直到如今,我們那邊一氧化碳中毒的事件也還有。
婆婆也嘆了口氣,“唉,怪不得,我就說昨晚聽見火燒雀叫了。你說老王家大孫女明年這就要高考了,出這檔子事,多少會影響學業。”
“就怕老王家這次挺不過去,”爺爺敲了敲煙桿,悶悶的說,“我早上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沒脈搏了。”
我聽到這,再想了想今天看到的,有點好奇,鑽出被窩。
婆婆看見我,“嗯?你啥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了”。
爺爺手機拿着煙桿,眉頭越來越緊,好像再回想什麼,突然,爺爺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的說著,“不對勁啊,我早上去的時候,老王他們一家,面色慘白,瞪着眼,體態特別怪異,不像是中毒啊,更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但是屋子裏面物品又很整齊,這又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