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診

這徐念因為養傷，便在藥鋪暫住了下來。

黃大夫因為收了酬金，也不攆他，只是盡心盡責地給他上湯換藥。

徐念的傷在慢慢恢復，但是卻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只是經常默默地看着蘇禹讀書、寫字。

十幾天後，徐念已能被蘇禹攙扶着下床走動。

蘇禹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黃大夫也由衷地感到高興，因為這證明徐念很快可以離開了，不用再賴在這裏吃乾飯了。

正當兩人高興的時候，藥鋪門外來了個壯漢，急匆匆地闖進藥鋪嚷嚷道：“大夫在哪裏!我這有病人需要出診！”

說罷掃了一眼裏面的三人，只把目光停留在黃大夫身上。

任誰也看得出來，黃大夫在這三人裏面最像大夫，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黃大夫打量着這壯漢，發現臉生得很。

在這個年代，人們的交際圈還是非常狹小的，普通人臉朝黃土面朝天一輩子，可能都沒有出過幾次村莊，見到陌生人的概率是很低的。

黃大夫來到長溪村這麼久，這些個村民早就認熟了。就連附近幾個村子，因為出過幾次診的關係，也大多刷過臉。

但這個大漢，一是沒見過，二是滿臉橫肉，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所以他心裏有點發怵。

俗話說急中生智，在那大漢直直盯着他看的電光火石之間，這黃大夫靈機一動，便立馬滿臉堆笑地對大漢說道：“哎呀真不巧，這黃大夫今早剛出診去了，留下我們幾個在這裏照看這個病人。要不壯士你去別處問問去？”

很多人對長得五大三粗的人有偏見，覺得四肢發達者必定頭腦簡單，這種偏見其實來源於嫉妒。因為他們抗拒承認有的人既長得比他們強壯，頭腦還比他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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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漢雖然壯，但是並不傻，反而還很機靈，不然他們組織也不會派他一個人出來找大夫。

所以他明顯看出來了黃大夫在推脫，但是也費事和黃大夫浪費口舌，因為他的實力擺在這，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相信他的拳頭就是最大的道理！

大漢瞪了一眼黃大夫：“糊弄我是吧！這方圓二十里就你這間破藥鋪，去其他地方找我倒是想，但是你得問問我受傷的兄弟答不答應！”

“你兄弟在哪呢？”黃大夫弱弱地問道。

大漢把雙拳往胸口一舉，狠聲道：“在這！”

這雙拳頭很猙獰，很畸形，偏腫大，明顯是長期擊打硬物所致。可以看得出，他這一身的功力大概都集中在這雙拳頭上。

蘇禹把徐念護在身後，隨時準備吟誦聖書《論語》的經文“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是目前他唯一能用來戰鬥的經文，其他的經文修行還不到家，誦出來也沒有用。

這句經文的意思是說孔聖不談論怪異、勇力、悖亂、鬼神的事情。

孔聖認為儒門弟子應該秉正言，持正行，君子慎其獨而養其浩然正氣。久而久之，君子自然可以因此而獲得威嚴和力量，一切邪佞都無法靠近！

事實上這句經文是所有儒修最常用的，吟誦的效果和修為有關。

蘇禹吟誦出來可能只會稍微影響這大漢的作戰能力，但是大儒吟誦出來卻可誅邪、可破幻，十分實用。

傳說孔聖嫡孫子思子當年吟誦此經文時，萬法皆破，鬼神辟易，當真是一聖睥睨天地間，魍魎鬼神皆伏首！

徐念眉頭微皺，眼角盯着被黃大夫掛在櫃枱後面的那把百鍊刀。

黃大夫額頭冒汗，有點語無倫次：“哎呀壯士，這可如何是好呀，黃大夫又出去了，我們也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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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麼忙啊。你看......”

“別廢話，今天你是大夫也好，不是大夫也罷，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不然打死你！”那大漢惡狠狠地說道。

蘇禹踏前一步，對大漢正色道：“你好生無禮！，在下只從來只聽聞過請大夫的，還未見過搶大夫的，今日還真是漲了見識！”

黃大夫一聽這話頭都炸了，趕忙捂住蘇禹的嘴：“小禹，別胡說八道，我去就行了，你別逞能！”

誰知這大漢聽了蘇禹的話不怒反笑：“哪裏來的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敢這樣跟你爺爺說話，真當你爺爺的拳頭是吃素的嗎？”說著掄起拳頭便徑直往蘇禹走去。

黃大夫趕忙攔在兩人中間，對大漢陪着笑臉道：“好漢息怒，好漢息怒，在下黃震，黃大夫就是我，我就是黃大夫。我馬上就跟好漢去出診，您放過我侄兒行不行？”

大漢停下腳步，看了看黃震，又看了看蘇禹，指着蘇禹對黃震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和這個臭小子都要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他的正義感是不是一直都這麼強！”

“可是這臭小子什麼都不會，這不是去添亂嘛？”

大漢不再答話，只是惡狠狠地盯着黃震。

“那你也得告訴我病人什麼情況，我好帶上藥啊。”

“刀傷！”

黃震無奈，只好去櫃枱收拾藥箱，一邊還囑咐徐念看住藥鋪。

這徐念本是個來這療傷治病的人，現在卻突然被黃大夫託付代為照看藥鋪，感覺有點怪怪的。

但是徐念只是深深地看了黃震一眼，便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你們注意安全，這裏倒是不用擔心。”

黃大夫也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便領着蘇禹跟着那大漢走了。

這大概就是男人之間的信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