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們一起上吧!
徐念把手按劍,冷眼相向。
蘇禹也吃了一驚,心道這三人好生厲害,自己沒發現也就罷了,就連徐念也毫無察覺,對方就已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仔細。
這說明對方的實力明顯並不弱於徐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到徐念劍拔弩張的樣子,蘇禹伸手按住了他。對方的虛實尚未探明,不可輕舉妄動。
心中一番計較,蘇禹微笑道:“不知三位朋友遠來,有失遠迎。只是看三位倶是讀書人模樣,卻行此偷聽之事,恐怕不是君子所為。”
非禮勿聽!
君子之道,可以稱之為儒道一以貫之的聖道之基。一個儒聖,必然首先是一個君子。
君子不行不義之道,言必有主,行必有法。為了得到聖藏而行非禮之事,於君子之道必然是有虧的。
若然被蘇禹否定了他們的君子之道,三人日後的修為想要有尺寸之進,只怕是痴人說夢。
而且蘇禹開口就把他們定義為“朋友”,這個基調就定下來了:如果是朋友之間開誠佈公地交談,那自然可以免去偷聽的罪名。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們配合,這個事情的定性還可以再商量。
蘇禹一開口便唱高調,直指道心,不可不謂為誅心之舉。
三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心道這年輕人好生厲害,殺人不見血!
中間那俊秀男子對蘇禹搖作一揖,也微笑道:“在下姬牧生,這兩位朋友分別是端木鴻、李元晦。我等三人都是廬陵郡雲山書院的學生,奉師命來此地歷練,撞撞機緣,看能否得窺那傳聞中的聖藏。方才恰巧路過此地,無意間得聞足下之高論,情難自禁,所以起了攀談之心。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另外二人也都馬上跟着行了一禮。
開玩笑,承認自己故意偷聽的,傻子才會這麼干!
所以,這三人是恰好路過此地,恰好聽見蘇禹他們交談的。無心之失,那就好說多了。
只是,這世上真的這麼多恰好么?
蘇禹還未答話,徐念忍不了了,言簡意賅地道:“放屁!”
姬牧生聞言臉色微微一僵,但立馬恢復如初。畢竟是他們無禮在先,人家有情緒也是正常的。
他不想一直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便問道:“關於聖藏的暗語,便是我雲山書院,所知之人也甚少,是絕不外傳之秘。二位能得此機密線索,又有此大才,卻不知足下二人高姓大名,師從何方。”
這是尋根問底來了。
蘇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雲山書院居然能得到這暗語的消息,他現在可一點都無法把消息的泄露和搜魂術這種旁門左道聯繫在一起。
但是不管怎麼說,徐念才是這個暗語的真正合法所有者,你們其他人,其實都可以算作小偷。
蘇禹並不知道雲山書院代表什麼,但是並不妨礙他對這四個字重要性的理解。對方既然如此自信地自報家門,那麼這個地方不說是威震八方,想必也是聞名遐邇。能夠培養出這麼優秀又這麼年輕弟子出來,怎麼可能會是默默無聞
(本章未完,請翻頁)
的存在。
相比之下,自己師從蘇安世先生,可能就不是那麼上得了檯面。你一提蘇先生的大名,對方少不得又得旁敲側擊一番,自己又得巴拉巴拉解釋,那得多累。
況且,對方居心尚未明確,倘若因此遷禍給蘇先生,那蘇禹可就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了。
所以,蘇禹想了想,便坦然地到:“在下蘇禹,山野村夫,唯師從至聖先師一人而已。”
所有讀書人當然都是孔聖的弟子,但每個讀書人一定會有一個授業恩師。你要孔聖來親自教你,那曲阜聖院的孔家人都不敢這麼說。
但這話在姬牧生聽來,卻有兩種可能。一是蘇禹不願意透露師門,二是此人真是孔聖的親傳弟子。
在乾元大陸,有些讀書人本籍籍無名,卻突然間修為突飛猛進,一飛衝天。人們皆傳聞他們是於夢中得到了孔聖的親自指點。至聖先師,那是一言一行間皆蘊含天地大道的存在。凡夫得窺至聖一舉,得聽至聖片語,那都是醍醐灌頂的大好事。
姬牧生見蘇禹年紀輕輕學識便如此淵博,一時竟琢磨不透虛實,只是默默點頭,道:“幸會,幸會。”
徐念冷哼一聲,並不回答姬牧生的話。
蘇禹略顯尷尬,便為他說道:“我的這位朋友叫徐念,無門無派。”
姬牧生三人也對着徐念一點頭,道:“幸會!”
蘇禹也不拐彎抹角,對着姬牧生三人道:“如今聖藏極有可能就埋藏在此地,不知三位欲作何打算!”
牌,還是要攤的。
姬牧生左右望了望端木鴻和李元晦,道:“君子本當成人之美,但我等師命在身。聖藏在前,無論如何,也當要爭取一番。”
說罷看向蘇禹。
“那不知閣下要如何爭取?”
“我等皆是讀書人,就以文斗定勝負。若我等僥倖得勝,便先入水中探尋半個時辰,之後蘇兄二人也可前往。若我等實力不濟,技不如人,我等當甘願不再染指聖藏,且當守護在此地,不得任何人靠近,打擾蘇兄和徐兄尋寶,直至二位平安歸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蘇禹問道:“卻不知如何鬥法?”
“蘇兄只有定心境的修為,我等三人也不恃強凌弱。我等不使用浩然正氣,卻只憑才氣對抗,且不得使用文寶,如何?”
“我一個,對你們三個?”
姬牧生道:“師命在身,不敢不爭而返。在下的這二位好友,定然也是要出手的。不過蘇兄每比一場,都可充分休息,待才氣恢復之後,再行比試。我等絕不趁人之危。”
蘇禹看了看徐念,徐念緩緩搖了搖頭。
這三人的修為都高於蘇禹,即便是不使用浩然正氣,應該也是壓着蘇禹來摩擦的。何必自取其辱。
況且,徐念的織炎劍在手裏,拚死衝殺,如果對方三人沒有生死搏殺的經驗,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到時先突圍出去,待他們進去尋寶時再來回頭一擊,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好吧,既然徐念反對的話。蘇
(本章未完,請翻頁)
禹點了點頭:“那我同意了。”
徐念一口老血都差點噴出來......
“你有把握么?”徐念關心地問道。
蘇禹學者徐念之前的動作,對着他點點頭,道:“你,退後。”
徐念翻了個白眼。
“不過,我有個條件。”蘇禹對着姬牧生道。
“但說無妨。”
“我的條件就是,你們三個,一起上吧!”
“什麼!”姬牧生瞪大眼睛:“蘇兄這是何意,未免太目中無人了罷。我等學識或許不及蘇兄,但修為差距卻並不是學識可以彌補的。蘇兄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端木鴻和李元晦二人也是目瞪口呆,這是鬧哪樣,他們堂堂“雲山三傑”,居然這麼不值錢的嗎?
“沒錯,我的意思是,快刀斬亂麻。我才氣有限,不宜久戰。所以,你們三個一起上吧。輸了,我與我的朋友掉頭便走,絕無二話。”
“這......”姬牧生三人面面相覷,一時竟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蘇兄,自信得過分了啊。
思來想去,姬牧生沒有拒絕的道理,若有人要打他們的臉,他們還做縮頭烏龜,那隻怕要淪為萬人笑柄了。
面子,任何時候都是大事。這不是愛慕虛榮的事,這關係到威嚴,或者說,威信!
儒家子弟,豈可沒有威信!雲山書院,又豈可失其威嚴?
姬牧生深深地看了蘇禹一眼,道:“既然蘇兄成竹在胸,我等便如蘇兄所願。蘇兄放心,我等會控制好才氣,定然不會誤傷到蘇兄。”
蘇禹點點頭:“我也是。”
姬牧生三人一陣無語。
“那,蘇兄,請吧。”姬牧生朝着蘇禹一拱手。
蘇禹也不矯情,遙施一禮,誠意正心,開始吟誦: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
野夫怒見不平處,磨盡胸中萬古刀。
姬牧生等人見蘇禹周身才氣鼓盪,橙黃才氣中夾雜着一股耀眼的金色光芒,彰顯者此人是此詩之祖,無比震驚:“這是原作金光!”
難怪此人有如此自信,竟要以一敵三,敢情是個天才!莫不真是孔聖親傳?!!
三人不敢懈怠,各自依據天時地利,吟誦應景戰詩詞。
端木鴻作《樓船賦》,只尋章摘句其中要義幾句,以才氣使出,長河上一艘三丈高的樓船虛影驚現,直向蘇禹撞去。
李元晦作《討旱魃檄文》,也通過尋章摘句之法,摘其扼要,以才氣催發,蘇禹腳下底面竟逐漸開始寸寸開裂。
姬牧生作一首先聖的《秋風吟》,以姬牧生為中心,萬里秋風席捲,浩浩蕩蕩,把姬牧生吹得青衣獵獵,長發飄飄,宛若謫仙。
“蘇兄,可要當心了!”
他對着蘇禹遙遙一指,秋風化為霜刀,漫天的風刃似乎源源不絕,爭先恐後直往蘇禹飛去。
此刻蘇禹面對的,可以稱得上是天塌地陷。天上地下水中,都是面對他的攻擊,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