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白趾山下
講完自己的經歷，徐念早已泣不成聲:“自此以後，我就發誓！這世上再無從前的徐寧彥，只有如今的徐念！”他咬牙切齒地說恨聲說道：“徐念，你要永遠記住！你念的是，要把象甲宗這幫道貌岸然的雜碎千刀萬剮！你念的是，要把這個禽獸不如的雜碎宗門夷為平地！”
蘇禹不勝唏噓，他心疼地看着徐念，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待到徐念稍稍平靜下來，蘇禹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聖藏就在白趾山呢？”
很明顯，據徐念所說的，他並不知道藏寶的具體地點，不然也不會帶執事長老他們回家，最終釀成滅門慘禍。
徐念從懷裏掏出一個半圓形玉佩，遞給蘇禹道：“是它告訴我的。我雖不喜歡讀書，但是大字還是認得幾個的。”
玉佩入手溫潤，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玉。
蘇禹接過玉佩，放在手心細細端詳了起來。
這玉佩正面紋着一條五爪金龍，上面刻着：“高昌城，白趾山”。
背面紋着一隻展翅翱翔的鳳凰，上面卻刻着：“浩浩長河水長東，五龍回望離陰萃。”
“這就是你父親最後那一掌送給你的？”蘇禹問道。
“不錯，那張黃紙裏麵包的就是這塊玉佩。我醒來的時候曾經問過附近的村民，原來這個地方就是這個高昌縣，那白趾山離我也不過區區百多里。”
“不會這麼蹊蹺，這八成和包裹着玉佩的物件有關係。”蘇禹搖了搖頭：“我聽聞道門有個宗派叫遁甲宗，以制符之術稱道於世。你父親最後關頭應該是利用遁甲宗的奇門遁甲符籙送你過來的。而且，那張符籙應該本就已定位在這白趾山周圍。只是奇怪的是，怎麼會偏離得這麼遠。遁甲宗的萬里神行符籙，若鎖定了位置，怎麼也不會偏離目的地百米遠的。可你卻偏偏落在了百里之外的長溪村。”
徐念茫然地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徐念的見聞可能比蘇禹多，但論博學廣識，那是拍馬也難及的。
蘇禹沉思了一會，道：“這大概是這張神行符的年載太長所致，我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徐念也點點頭：“這倒是有可能。”
蘇禹又問道：“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要找上我一起去，你自己獨吞了聖藏難道不好么。畢竟，這本就是你家的東西。”
徐念道：“做朋友的還要問這麼多做什麼，反正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蘇禹道笑道：“象甲宗沒有害你之前，你大概也覺得它萬般的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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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對我卻這麼信任，難道我就不能見利忘義，加害於你呢？”
徐念掏出一張字條，上面寫着：“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他比劃了一下字條，倔強地道：“我相信的並不是你，而是這個眼神清澈、寫字給我的傻小子。這個人絕對是我的好朋友！”
蘇禹沒來由的老臉一紅：“我現在寫的可比這好看，你留着這破玩意幹什麼。”
徐念一副我贏了的表情，心中的悲傷似乎也淡了些。復又把字條放好，道：“這你可管不着。好了，別說了，這麂子都快烤糊了，趕緊吃吧！”
說著也不管燙，掰下一隻麂子的後腿就遞給蘇禹。
蘇禹接過，咬了一口，唇齒留香。心中納悶，這東西連鹽都沒放，怎麼會這麼好吃。
東西好不好吃，很多時候和廚藝並沒有關係，和吃東西的心情卻是息息相關的。
看着蘇禹大快朵頤的模樣，徐念調笑道：“怎麼，讀書人也有狼吞虎咽的時候？”
蘇禹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懂個什麼。”
徐念笑道：“去去去，窮酸。”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趕路人也繼續着他們的旅程。
越靠近白趾山，他們遇到的人反而越多。只不過那些人都是騎着高頭大馬，成群結隊呼嘯而過，從四面八方朝着白趾山匯聚而來。就像蜜蜂聞到了花香，又或者是狗聞到了屎的味道。
他們今天聽到最多的就是:
“白虎幫辦事，閑人迴避！”
“卧玉齋辦事，閑人迴避！”
“聽雨樓辦事，閑人迴避！”
......諸如此類。
而他們兩個就是總是需要迴避的那個所謂的“閑人”。
任何時候，錢都是個好東西。
他們沒有名頭響亮的組織，也沒有錢，買不起寶馬，只能靠這兩條腿趕路。
結果便是只能一路默默承受馬屁股後面的灰塵。
“我想買匹馬。”徐念沒來由地說道。
“我想買兩匹，後面再安個車。”蘇禹道。
到了下午，蘇禹二人遠遠便聽到前方人聲鼎沸，參雜着老馬混亂的嘶鳴聲。
蘇禹二人面面相覷，這是走錯路了，趕到縣城了？
走到近前才發現，前方一座兩人高的石碑矗立着，上書三個大字“白趾山”。
還好，這證明他們確實沒有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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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只是石碑的周圍......似乎是一個集市。
石碑前後，沿着官道兩旁搭起了各色各樣的簡陋茅棚，一看就知道是兩違建築。
茅棚裏面賣小吃的、賣茶的、賣兵器的、賣消息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更令人費解的是路旁還專門建了個馬廄，裏面圈着的馬不說成千，也有上百吧。
蘇禹二人目瞪口呆，他們到底還是低估了人們尋寶的熱情！
白趾山就在眼前，並不太巍峨，只是主峰十分陡峭，整個山脈蜿蜒盤曲着，一眼望不到盡頭。
石碑後面是一條羊腸小道，無法騎馬上山，怪不得這些馬都留在了這裏。
蘇禹和徐念一走近，立馬有個尖嘴猴腮的瘦子湊上前來，熱情洋溢地笑道：“您二位是來尋寶的吧？我這有最新的寶藏位置消息，只賣五兩銀子。怎麼樣，划算吧？五兩銀子就能找到傳說中的聖人傳承，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哦！”
蘇禹直接無視，這種江湖騙子，怎麼可能忽悠得了兩世為人的他。
徐念也是滿臉黑線，斬釘截鐵地道：“滾！”
那瘦子不死心：“別呀，我這消息可是象甲宗的內部人士透露出來的，整個白趾山獨一份呀。您二位要是成心要的話我打八折行不，八折，四兩！”
說著還比出四根手指，嘿嘿笑道：“只要四兩哦！”
徐念忍無可忍，拉着瘦子的衣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信不信我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瘦子感受到徐念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冰冰的殺意，打了一個哆嗦，不再廢話，立馬躲開了。
看到蘇禹二人走遠了，這才喃喃自語道：“裝什麼大尾巴狼，就憑你們兩個也想去碰狗屎運！做夢吧你！還是我實在一點，腳踏實地，賺點辛苦錢。哼！”
然後好像成功地說服了自己，又滿臉堆笑地往下一個目標迎上去。
蘇禹感慨道：“天下熙攘，利來利往。古人誠不我欺！”
徐念卻沒心思發牢騷，只是催促蘇禹道：“我們快上山吧，這裏人多眼雜！”
蘇禹點點頭，兩人便不在理會其他，匆匆往山上趕去。
這時，路旁一個茶棚里閃出一個人影，望着蘇禹二人上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在山路上趕了半個時辰，行人漸次稀少。遠遠望見路邊不遠處有眼山泉，二人正好都有些渴了，便打算去取點水，順便修整一下。
卻聽道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徐師兄，好久不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