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遇見哈克
邂逅了巴布鳥的長天和格斯在踏往回去的路上，天氣忽然大變。小路兩旁，遠遠近近都立着微亮的燈火，向暗藍的天空靜靜地微笑着，路上冷冰冰的，還刮著一陣陣猛厲的風，留在枝頭的一兩片枝葉，也不時發出破碎的哭聲。
疏枝交橫的樹下，蹲有一團黑影，蜷着身子縮在角落裏，半掩着頭在膝蓋里，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長發下傳出了細細的抽泣聲，不得不使人心生憐憫。
格斯壯膽子，走了過去，輕輕地問：“你還好嗎？有什麼需要我幫助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情況？”
那團黑影一無迴音，也不抬頭，細細的抽泣聲也嘎然停止，似乎是在警惕着格斯。
長天疑惑了走了過去瞧瞧，蹙眉道：“好熟悉的背影......你是不是捷卡哈克？為什麼會蹲在這裏呢？”
“你怎麼知道我？”那個黑影緩緩地抬起頭，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了火紅的亮光，清秀的臉龐顯得很憔悴，眼睛紅紅的，佈滿密密麻麻的血絲，怪可怕的。
“你不就是那個在神風祭典上的那個人？對哦，我想起來了，你的夥伴利歐被死亡魔方給吸入了異界空間。”格斯閉着眼睛回憶，卻不知道他的話正好說中了利歐的痛處。
長天望着眼前有些狼狽的利歐，連忙接話：“你為什麼要蹲在這裏？已經是夜晚了，這樣子呆在外面不太好吧！你看天氣已經變了，說不定今晚就會有風暴。要不你回去歇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哈克抽泣地說：“都怪我沒用，是我害死了利歐，要不是我魯莽攻擊，應該有一線希望救出利歐，假如我沒有將利歐帶來這裏參加什麼神風祭典的話，利歐應該好好活的。”
“長天大哥，要不要幫助他？他這個樣子怪可憐的。”善良的格斯有些心酸。
長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着。
“可是利歐已經……”哈克傷心欲絕。
格斯悲傷地哀嘆了一聲，他還渴望能看到奇迹，看到那個不相識的利歐生還。
長天轉身就走，什麼話也沒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總讓人捉弄不透。
格斯跨步上前，擋住長天，有些不解地說：“長天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們應該幫助他才對。”一陣寒風吹過，格斯緊了緊衣領。
長天嘴角上揚，眯着眼睛迎着夜風，故作無奈地蹙眉，沉默了幾秒鐘才說：“哈克是嗎？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好嗎？今晚的風暴就要來了，呆在這裏會被捲走的。”
“捲走就捲走，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哈克又將頭掩入膝蓋，閃動着燈光的黑髮長長的披在肩上，孤寂的滋味全都體現了出來。
“長天大哥……”格斯很失望地瞪了一下長天，才轉移視線，對着哈克流露出深深的同情。
長天閉目沉思，本來這件事是跟他沒關係，但是他又不想看到哈克如此消沉下去，他覺得頭有點大，不明白自己怎麼插進這件事裏來了，數幾年來，自己不曾被人理解，也不曾幫助過任何人，因為他總是獨來獨往，孤身一人。
“如果你死了，誰來救利歐？話說前頭，我可不會自行幫你去救利歐的，要去也是你去。”長天壓低了聲音。
什麼？
哈克宛如看見了一絲的希望，猛地跳起來，連忙抓住長天的手臂，大驚呼：“你剛才說利歐有救？”
格斯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見哈克如此大的反應，才一字一頓地接話：“你說是真的的嗎？長天，你是說利歐還活着，還有救？”望着格斯那可笑的表情，長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好像他才是利歐的朋友，反應竟然強烈過哈克。
“真的，死亡魔方本身就有個缺陷，那就是被吸入異界空間的人會處於異界空間裏迷失七天七夜才會魂消魄散，按照時間來算的話，應該還有三天的時間。”長天娓娓道來，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哈克急了：“只有兩天？怎麼救？”
長天接著說：“找出使用死亡魔方的人，那人叫什麼爾……”
“賴爾。”格斯搶先補充。
“對！找出賴爾，破壞他手上死亡魔方的裝備就可以了，可是茫茫人海，哪裏找去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就是你找到了，你有希望打贏賴爾他們嗎？我先聲明，我已經沒有和他們戰鬥的能力了。”長天踏上旁邊的一塊岩石，站在上面，心事重重。
哈克一下子頓失信心，泄氣地說：“是啊，賴爾已經離開了這裏也說不定？”說完，哈克收斂了臉色，微微躬身，“謝謝你。對了，你是長天？”
“你記得我？”長天冷冷。
“誰不記得呢？你可是將神風祭典的大人物啊，哪怕你出現在人群中，怕是也有人認出你來。果然是本人，那表情和那個時候一樣，冷酷得無法接近，竟然還使用了不可思議的力量與襖天帝王戰鬥，真是勇氣可嘉，不過還是戰敗了……”
格斯終於忍不住了，咆哮道：“不要再說了，長天大哥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魔力，雖然現在正在努力恢復魔力，但是效果還不是很明顯……”冷靜了幾秒鐘之後，格斯才自信地舉起拳頭，奮勇地說：“哈克，我來和你聯手對付賴爾他們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一定會幫你救出利歐的。”
哈克感激地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地說：“謝謝，謝謝，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就什麼也不要說，今晚就好好養精蓄神，為明天做一下準備。”長天忽然聽見了輕微的引擎聲，抬頭的瞬間，銳利的冷風像是能把他的頭髮都切斷，一道暗藍色的影子忽地出現在了長天的面前。
那聲音沉重無比，隱約之中略帶些怒氣。“都說了叫你們早點回來，沒想到還在這裏瞎侃，是不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裏了。”
“父親……你怎麼來了？被你嚇死了。”格斯忽然間提起的心臟在半空中停拍了幾下，才恢復正常的跳動。
磐岩使用的輔助裝備高速移動，怪不得行動這麼快？行如風，閃如電。
格斯忽然靈機一動，用帶着哭腔的語氣說：“父親，這位是哈克，他的朋友利歐在神風祭典上，迷失在賴爾發動的暗黑裝備死亡魔方的異界空間裏，我們想幫助他救出利歐。父親，看在哈克這麼慘的份上，你就幫幫他吧。”
父親的心都是棉花糖做的，這句話說的還真不錯！
“賴爾？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見過？”磐岩模糊的記憶里忽然閃出這個陌生的詞語。
格斯睜大了雙眼，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問：“父親，快想。”
許久，磐岩都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忽然間，那點印象也消失得無從覓尋。
長天竭力要把這個名字說得拽一點。“是賴爾啊……”
“這……”哈克感到很無語。
“對了，在神器大會的報名單上，我看過這個名字。”磐岩注意到長天的時候，忽然從他身上找到了頭緒。
“那就太好了……明天就是神器大會，去會場就可以找到賴爾。”格斯大喜。
哈克連連點頭，別提有多欣慰，總算有一線希望了，起碼不用這樣下去，沉浸在痛苦的邊緣掙扎。“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吶……”哈克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都說了好幾次的謝謝，樂於助人不是應該的嗎？”格斯說完，繼而朝着長天大哥作了一個鬼臉，孩子氣地說：“原來長天大哥早就知道破解死亡魔方的方法，卻故意擺出絕情的樣子，你狡猾啊長天大哥，想幫助人家就直說嘛。”
長天只是苦笑了幾聲，沒做聲。
磐岩勉強擠出點應景的笑容。“賴爾參加了神器大會，在大會還沒結束之前，我們不能冒然去攻擊人家吧？還有就是神器大會要舉辦兩天……”
“對哦，要是等待的話，時間早就過去了。要不我們趁機去偷出賴爾的死亡魔方，將其毀壞掉，這樣不是很好嗎？”格斯眼珠子骨碌一轉，一個壞主意就冒了出來。
“小子，是不是想死呢，要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說不定連小命也搭進去。”磐岩一手提着格斯的衣領，一手給他腦袋上打了個爆栗子。
“疼疼……”格斯抱住腦袋，原地跳了幾下。
“那我參加神器大會吧，總會對上他的，到那時候我要將他擊倒，救出利歐。”哈克頓時緊張起來。
磐岩搖了搖頭，無奈地說：“神器大會明天就開始了，報名的時間早就過去了，你參加不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長天替你救出利歐，因為他參加了神器大會，不過……”
“不過他已經如常人沒什麼兩樣，怕是對付不了賴爾！”格斯及時地接話，語氣之中還帶着幸災樂禍的意味。
哈克立即投給長天一個哀求的眼神，苦苦地奢求：“拜託你了！”
格斯見長天大哥一臉的猶豫，就知道長天大哥在顧忌些什麼，故意拉長聲音地說：“哎，賴爾可是暗黑戰士哦，早知道我也參加神器大會了，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幫哈克你了。”
“臭小子，你含沙射影是不是？”長天聽出了格斯話里的意味，氣得一怔，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不就是賴爾嗎？我幫你打敗他，然後救出利歐。”
哈克忽然間跪了下來，連忙磕頭：“謝謝！謝謝！”
長天微微一震，立刻將哈克扶起來，看着他破血的額頭，非常過意不去。“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的的，所以你不必這樣子。”
“喲！長天大哥也會害羞啊……”格斯捉弄他。
長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等會兒再收拾你，真是可惡的小子。”
磐岩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洞明。
咕嚕咕嚕——
“呵呵，不好意思，我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哈克的精神一鬆懈，飢餓感就奔涌而出，他過意不去地笑了。
格斯剛想開口，卻被磐岩搶在前頭：“剛好我的妻子做好了飯菜等這兩個傢伙回去吃飯，不介意的話，你也來我家住一晚吧！”
“那怎麼可以呢？你們已經幫了我個大忙，怎麼還敢勞煩你們呢……”哈克的肚子又不爭氣地提出了抗議聲，弄得哈克特別的尷尬。
長天拉過哈克的肩膀，不由地變了臉色，威脅道：“你走還是不走，我給你一個選擇，一是你自己走，二是我拖着你過去。”
哈克被長天兇惡的表情唬住了，咽了咽口水，咳嗽地回答：“還是我自己走吧…”
長天這才放開哈克，得瑟地走在前頭。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前面那個傢伙雖然表面表現得很冷酷，但是內心卻是善良的，只不過是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
果然不出所料，長天他們一行人一回到家，暴風雨當即而來，以不可阻擋之勢席捲整個天地之間，猶如惡魔般肆虐着一切，樹葉刷刷地被打下來，有些樹木甚至支撐不住倒在了雨泊里。儘管如此，屋子裏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夜已深，所有人都已進入甜蜜的夢鄉。
十年前的一個夜晚，地處偏僻的簡陋小木屋裏，一個小男孩依偎在母親的身旁，仰天望着美麗的星空，用稚嫩的語氣問他的母親：“母親！你說我能夠成為一名很厲害的戰士嗎？”
“長天這麼聰明，一定會的！”母親溫柔地撫摸着長天銀白色的頭髮，微笑着。
“真的嗎？”長天回頭，天真地傻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那一年，他正值十歲美好的時光，而他的小名就是長天。
母親眼神里似乎有種隱藏的憂傷，看起來似乎又沒有的樣子。爾後，母親才說：“長天，風只需要一點的裂縫就可以將其斬斷，無論是水、大地還是石頭。長天以後要好好使用風哦！”
單純的長天穿着和平常人民一樣的衣着，素樸而又簡單，可他不在乎這些，對於這時候的他而言，母親就是他的一切。“那我以後要成為最強的御風戰士好了，長大后我還要去環遊世界，見識更多的事物。母親，為什麼我要使用風？”
長天簡單的問號就將母親難住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這一切，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她覺着長天還小，還不能夠有獨立的思想。
“因為啊，長天與風有緣！”母親眨了眨眼。
長天竟然相信了，還天真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長天想知道更多的知識嗎？”母親不僅僅是長天的慈母，還是他的老師。
長天可愛滴點了點頭。
“我們生活的世界叫做大千世界，它是一個魔法盛行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存在各種各樣的魔導裝備，由於文化之間的差異，因而形成了許許多多的魔法帝國。整個世界格局基本上都是由魔法帝國之間相互依存形成的，當然也存在着一些邪惡勢力。”母親深情地望了長天那圓溜溜的眼睛，用溫和的語氣生動地講解着，明亮而又好看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好似夜空上的星光。
“一般而言，魔法的使用在以前只限制於魔法師的身上，那些平凡的人只能任其宰割，也就是後來魔導裝備的出現，使得更多的人也會魔法，也就使得後來出現了魔導戰士。”母親還沒有說完，長天就插話了。
“魔導裝備是什麼？”長天好奇地問道。
母親拿出了普通的項鏈，說道：“這個就是魔導裝備！”
長天張大了眼睛，驚愕地說道：“原來這個就是魔導裝備，飾物一類的東西？”
“嗯！大千世界最常見還是魔導裝備，據說是魔力雕刻師以自己的天空行馬製成具有魔法效力的飾物。這下長天明白了嗎？”母親親一下了長天那粉紅色的小臉蛋，在晚風中甜甜地微笑着。
“有些明白了！還有嗎？還有嗎？”長天搖着母親的胳膊淘氣地說道。
見此，母親拗不過他，接着講開了：“有能力的人會利用魔力創造魔法陣，目前能夠使用魔法陣來作為魔力發動的媒介是相當不錯的，但是這樣的人在魔法界畢竟還不是很多。目前在魔法界當中，大多數的人們使用最多的還是裝備，正是因為創造魔法陣需要相當多的魔力和操控能力。”
“母親你一下講這麼多，我有些被搞糊塗，哎喲…”長天有些小小的抱怨。
母親接著說：“其實並不難理解。魔法的使用只有兩種，一個是依靠魔導裝備發動魔法，另一個是使用魔法陣發動魔法。簡單來說，這個世界是魔法與魔導裝備並存的世界，最初的時候，魔導裝備起源於魔法，因而這兩者之間是密不可分的整體，缺一不可。”
長天伏在母親的膝蓋上，托着小下巴，仔細地聽着。
母親告誡道：“在眾多的魔導裝備當中，黑暗魔導裝備和魔導幽靈裝備對人體的傷害特別大，所以長天千萬別使用黑暗魔導裝備和幽靈魔導裝備哦！會有危險的哦！”
長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母親這才放心地補充道：“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魔法體系大致有十二種：暗黑魔法、神聖魔法、守護魔法、召喚魔法、自然魔法、空間魔法、文字魔法、感知魔法、技能魔法、言靈魔法、失落的魔法。”
長天張着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問道：“什麼是言靈魔法和失落的魔法？”
“古代以來，人們都十分相信語言的力量。他們認為在上古時，幾乎人人都可以以語言作為一種“咒”來控制自己以外的生物。據說能夠喚出惡魔真正名字的人便能有控制並將其用之為僕役的能力，即所謂“言靈”。而言靈在那之後也演變為一種魔法。失落的魔法指極為特殊的魔法，這類魔法大多數是被禁止的魔法，當然一些不是禁止的魔法也是失落的魔法，例如操控時間的魔法。“母親一口氣講解完畢。
“嗷——好難懂！”長天聽完之後，腦子有些眩暈的感覺。
母親呵呵地笑了，安慰道：“沒關係的！長天只要了解就可以了，不需要全部記下來，以後會慢慢接觸，今天所講的你就當做是聽故事，那麼就不會感到枯燥！不過長天要知道，魔法的時代已經衰落，如今已經是戰士興起的時代，魔法已經很少見。”
“哦！那最強的戰士會是怎樣的？”長天天真地問道。
母親想了想，才說道：“我想應該是受到萬人敬仰的戰士才是最強的戰士。作為一名戰士，不僅僅是實力要得到很大的提高，還要修心養性，這樣的話才能成為最強的戰士。長天要記住這個哦，不要只想着提高實力，心的修養也是必須的哦！”
“嗯！那長天以後要努力變強，得到大家的認可，成為最強的戰士。”長天興奮地跳了起來，有些自豪地說道。
母親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因為長天的未來不可能這麼一帆風順的，在這背後有着天大的隱情，能夠改變長天一生的隱情。
漫長的夜晚，母子倆就這樣吹着涼風，享受這幸福的時光，可是他們沒想到一個人的出現將會打破了他們原本的生活，而噩夢的開始就在黎明劃破夜空的那一刻早已上演，一直延伸到十年後的今天。
“長天大哥……”格斯坐在長天的床邊搖醒了正在熟睡的長天。
長天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睜開了沉重的眼臉，暈暈欲睡地問：“格斯，怎麼了？”
格斯笑眯眯地咯吱了一下長天，說：“該起床了。”
“臭小子，想死是不是……”長天一把從床上跳起來，咆哮道。
格斯有些被這個架勢嚇到了，不過不要緊，他一臉壞笑地將臉貼近長天，問：“看你剛才睡得那麼香甜，是不是做了個美夢？呵呵……該不是長天大哥在想壞事呢？”
“去！小屁孩，亂說什麼。”長天暴怒地追上逃跑的格斯，一路追打。
“啊——長天大哥殺人啦~\(≧▽≦)/~啦啦啦……”最後格斯還是免不了被暴打一頓，腦袋上長出了很多爆栗子，那樣子哭笑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