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紅塵，紅塵滾滾_第三節 入
第二日清晨陽光散落在縣城裏暖洋洋的，客棧走廊與外面的街道上陸陸續續聽到有人走動的腳步聲，還沒睡醒的孩童，嘟嘟囔囔的說著碎語，昨日的趕集結束了，今日便有不少的人要背着採買的東西往回趕，路遠的現在出發，夕陽快下山的時候才能到家，商客們也要趁着早上的涼爽趕往下一個城市，實在遠的趕早出發還能在路途找處好的落腳點歇息過夜。賈凡也起床來洗漱了一番，吃了點昨天買的糕點與蜜餞，就着冷水啃了半張胡餅，肚子略感飽脹，收拾一下行囊便也走出客棧，隨人流北城門行去，隨大部隊前行，有一份安全感比獨自一人穿梭在野外官道要好，出北城門后抬眼看向城門牌匾，上刻“歸州”二字，此去千里這歸州便是自己魂牽夢繞的故鄉。收回思緒，少年向著北邊行去，往北便是京城，京城是自己的第一站，不過得先到房凌，房凌是本朝各大王公貴族的流放地與京城聯繫密切，在此可找商隊一起北上。
正在此時有一少年擋在賈凡面前，正是那吳公子，吳公子一襲白衣，看着甚是俊美，手上還拿着一把摺扇，在這涼爽的早上騷氣的扇着風，賈凡立馬往旁邊挪了挪，只見吳公子一把拉住欲跑的少年“敢問兄台意向何處遊歷？”
賈凡掙開少年的手說到“往西去天山”，少年立馬笑吟吟曰“天山風景秀麗，更有瑤池傳說，我此行亦是去天山，你我同游可好？”然後用手指向天山方向，拽着馬繩往西走去，嘴中還在嘚吧嘚的描述着天山沿路可能遇到的美景，行至數十步，卻感覺身邊並無人響應，回頭一瞧人已經往北行去，頓時一愣，立馬往北追，看見少年獨行的背影，低頭又看了看手上的馬繩停了下來，將馬上的包裹與劍取下背在身後，走到馬脖子處，拍了拍馬脖子說道“回去吧，這次出門就不帶你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馬好像聽懂了少年的話，打了個響鼻，用馬臉蹭了蹭少年，便轉過身子朝城門走去，少年朝城門揮了揮手，向北追去。
此時城門的角落陰影處站着兩名中年人，其中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問道“老爺，不上前去和少爺道個別嗎？”只見身穿儒裳的中年人道“不必了，孩子大了終究有自己的想法”說完便轉過身朝城內走去。文士朝回城的馬兒招了招手，馬兒嘀嗒着腳步順從的跑到他身邊，文士順手拽住馬繩，牽着馬走在了那中年人的身後。
而此時賈凡被那少年煩的頭皮緊繃，少年不是問他此行目的就是問他家住何方，又問家中幾口人姓甚名誰，亦或是問其可知李虛步的某某奇聞軼事，賈凡被煩的實在沒轍，拽着少年到路邊，問“你到底想怎樣，剛剛不是說要去天山嗎？”
少年尬笑道“剛剛不是你說去嗎？想和你結個伴。”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額，我忽然也不想去了。你去哪兒？結個伴唄！”
“你為啥非要跟着我？”
“我感覺跟着你會有好事發生。上次就遇見了李虛步前輩，這次要是再能遇見杜前輩，我這一游便是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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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凡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少年，能遇見一人便是祖上積大德才得來的機緣，還想遇見被世人合稱“李杜”的杜前輩，看來他不是來等機緣的，到是像來許願的。
“你要是想許願，可以去大興善寺，那裏菩薩多，夠你許願的，再不行去玄都觀，我這可不是廟宇燒不了香，拜不了神仙，實現不了願。”
“沒事，沒事，我這個人預感很準的，實在見不到杜前輩，咱們去漠北見見仗義疏財的賈大刀前輩也行，我感覺仗義疏財這個名聲很適合我，我去取取經。”
賈凡聽到此處剛剛準備發火的情緒壓了下來，道“隨便你吧，要跟你就跟着”說完轉過身沿着路向北走去，身後跟着一少年，少年不緊不慢一看也是練過武的，體力極好，不像身材表現的那樣瘦弱。因正值六月，沿途的樹葉碧綠，有風輕輕拂過樹葉發出沙沙聲，大家都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出發相差不遠，路上還是有一小撮一小撮結伴而行的人，所以也不顯的孤獨，不緊不慢的行了兩個時辰，前方路邊出現一大片開闊地，有幾波人群各自聚在一起吃着自帶的糕點與乾糧，賈凡也找了處樹蔭坐了下來，掏出裝有吃食的包裹拿出胡餅，果脯，就着水囊里的水吃喝起來。少年也尋了處坐下，在樹蔭下也從隨身帶的包裹中拿出餅啃了起來，可能餅太干，噎住了，不停的用手捋着嗓子咳嗽起來，賈凡見到將水囊遞過去，少年接過水囊猛灌幾口，才長疏一口氣，道“哎呦我滴三清太上老爺呀，差點人還沒出歸州就嗝屁了。”
賈凡笑道“這種乾糧都比較乾燥，要用唾沫或者水濕潤了以後再吃。”少年忙點了點頭，小口小口的撕咬起來，要說賈凡是因為可憐他才給他水的？也不全是吧，主要是想看他到漠北以後和他那個甩手爹相見的樣子，想想還是很有趣的。想到此處，賈凡從手中分出幾顆果脯給少年，問道“你行囊里就準備幾張餅？其他的都不帶嗎？”“帶了的，帶了的”說完從荷包中掏出錢來，手中明晃晃的躺着幾枚一兩的銀幣，和一個約摸一兩的金幣，還有些幾個銅板混在一起，賈凡立馬上前摁住少年的手將錢蓋住，低聲在其耳邊喝到“你瘋了？財不露白，不知道嗎？”少年懵懂的看了賈凡一眼忽然想明白，朝周邊人掃一眼，見周邊沒人注意，向賈凡點點頭，將錢放入荷包收入懷中。
“將你那塊金幣放在別處，作為備用金，以防不備。”少年又點了點頭，將一枚金幣與四枚銀幣分別藏在身體各部位隱蔽處便不再言語，賈凡也撇了周邊一眼，見沒人看過來，便在少年身邊坐下，吃起餅來，正在此時便聽少年緩緩道來“我只和我爹兩人住在知縣府內，我娘在京城，我娘身體不好，我剛出生的時候正好我爹要回京述職，由於我爹剛正不阿的作風，得罪了不少豪紳，我娘不好留在本地，誰知他們居然在歸京的路上劫殺我爹娘，由於我娘剛生產月余身體還沒好利落，咋加上為了護我，被賊人用弓弩傷了肺，自此留下了病根，每到下雨天便咳嗽不止，所以留在京城養傷，本來我也在京城照顧我娘，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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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年我爹調任到此處，此處離京城也不遠，我娘讓我出來看看為歷練做準備，我便也跟來此處，我去天山是聽說天山雪蓮能活死人肉白骨，所以想尋一隻給我娘治病。”賈凡聽着嘆了一口氣，這世間形形色色的人各有各的悲哀，看少年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眼神悲涼，便打趣道“你見誰都自爆身世嗎？這世間的人你還真的相信的緊啊，你要是想哭等到了京城好好趴你娘懷裏哭，現在在路上你哭給誰看？我可不看”
”你……“少年騰的一下站起來，用手指着賈凡，氣的身體發抖說不出話來。
”好了，這荒郊野嶺的，你要是想哭找個石頭後面哭會兒，我先走了“邊說著，賈凡邊將最後一口餅塞入嘴中，隨後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整理了一下行囊，隨着大部隊繼續往前趕去。
”你和誰說話都是這麼難聽嗎？“少年抬腿追了上去，邊追邊收拾着行囊。
”就對你說話難聽“聽到這句少年愣住，不由氣惱。
少年想了想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賈凡“
”哦哦，我叫吳謹言“
“哦，那你爹白給你取了這麼好的名字。”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的字面意思是什麼意思。”
“你這車葫蘆話是要到什麼時候？”
“你倒是說什麼意思啊。”
兩邊森林幽幽，舉?遠望，綠?的森林像海洋?樣，連成??。樹?長得鬱鬱蔥蔥，散發著舒?的涼。陽光像?縷縷??的細沙，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落在官道上，官道兩邊盛開着各種各樣數不清的野花，不時發出誘?的芳?，前面的稚童採摘着，一隻手都拿不下，呦呦的鳥鳴在森林深處穿透林海，讓路人感受到六月的歡樂。路的前方有兩位青年互相拌嘴着向遠方行去。他們一起穿過幽谷，淌過溪水，躍過丘林，頂着驕陽將遠行的路一步步的壓在腳下。
又行了幾個時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本縣的在路上都散完了，同行的只剩下從歸州出發的商隊，商隊還在緊緊的趕着路，並沒有停下歇息的意思，看到此處，兩位少年也在後面埋頭跟着，這荒山野嶺兩位少年獨自睡在野外，虎豹豺狼可就也得口福了，多虧都是習武之人，路途雖然疲憊但不至於掉隊，只是步子有些凌亂在昏暗的夕陽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者，在隊伍的末尾勉強的未掉隊，就是不知何時是個頭。
“大家加把勁，再走5里路，前方便到了神農白草堂，那裏有一處醫盟的據點，大家可在此處歇息。”只聽一聲吆喝傳來，聽到此話兩位青年頓感精神頭一震，整個人容光煥發起來，整個隊伍都加快了腳步朝着遠處行處，大約過了兩刻鐘，轉過一道山彎遠遠的看見一處亮光扎在黑夜裏，看樣子是一處寨子，就像黑夜裏的指路明燈，指引着商旅們進去歇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