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倒計時217·迴風秘窟
夜十三很弱小。
他無法對抗“風神”百里千風，也敵人不過殤神的任何一位將軍，可以說若是真動起手來他連奧列格家的天啟騎士都無法戰勝。
但是，夜十三又很強大。
他敢於面對強過自己千百倍的對手，即便是瀕死之際也不退不降，甚至為了對抗天道而化身為自己一直痛恨的黑暗的一部分。
某種程度而言，夜十三把所有的一切問題都歸咎在“天道”兩個字上。
他認為如果不是“天道”出了什麼差錯，那就是“天道”在冥冥之中一直玩弄人類，玩弄天下生靈。
夜十三曾聽聖杯會成員，超天才科學家都靈本人說過，其一直在“追尋世界真相”。
所謂的“世界真相是”什麼，都靈對夜十三守口如瓶，不過都靈曾透露過一點，那就是科學驗證了“這個世界乃至宇宙，所有的一切，無論是表世界還是里世界，統統是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安排、規劃，並有序運行的。”
但問題是都靈在其中發現了“天道”的“情緒化表現”，也就是說“天道”並不是那種“通過預設來讓一切自然運行”的冷冰冰的機器。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尤其是對都靈這種天才到變態的科學家來說。
夜十三沒辦法像都靈那樣用智商去碾壓對手達成目的，夜十三隻能用自己的辦法。
那就是通過隨心所欲地改變所有事物的軌跡，來擾亂、破壞天道運行。
為此，夜十三需要在前往熔鑄山之前儘可能地改變原有世界的一切。
包括跟隨大正天覺移動的路上，夜十三都在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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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晨曦微啟，地靈觀內萬籟俱寂。
其實本不應這樣，只是由於大正天覺使用了渙神令，所以此刻整個地靈觀界內無論修士、靈族與俘獲的精怪，統統陷入了沉睡之中。
撇下小道士齊飛，不，首座大弟子正覺之後，夜十三跟隨大正天覺一路穿行。
二人遠離佈滿宏偉靈塔與高聳樓閣的中心地帶，一路往偏僻的山林中行進。
夜十三瞅見了遠處高塔頂上閃閃發光的東西。
大正天覺也看見了，他奉承道：
“仙師前輩，此乃狐老祖為最後自保而化成的靈繭。若是任由它去，或許能破繭重生。不過嘛……”
夜十三冷冷道：“哼，有話就講！”
“以弟子所見，仙師前輩大可收下靈繭，無論是煉製成仙丹還是靈藥，都是極好之物！”
“呵呵，若我取走，地靈觀豈不是從此缺了最高戰力？”
“有仙師前輩在，地靈觀再不懼天下之敵！”
夜十三沒接話，他想着自己當然不可能留下來，不過既然大正天覺這麼說，想來靈繭一定是個好東西。
再怎麼說也是幾百年道行的狐老祖所化。
“大正天覺，將靈繭收來！”
“是！”
大正天覺毫不遲疑，伸手朝空中一抓，靈繭劃出一道光弧，落到面前。
夜十三掌控黑煙，一下將靈繭拽了進來。
黑煙的包裹下，這顆散發白光的小小圓珠散發出陣陣輝光。
其實夜十三倒不是貪這個靈繭，而是因為狐老祖是地靈觀現存的最高戰力，一旦缺了它，整個地靈觀或許就會發生極大改變。
既然如此，夜十三倒是樂見自己能給“天道”多找一些麻煩。
夜十三收下靈繭，看了看前方的群山峻岭，又問：
“還有多遠？”
“就在前方那片綠障之中。”
夜十三順着大正天覺的方向望去，他有天瞳視野，分毫間延伸出的視力便穿透幾座山峰，直落到山間某處。
他看清了，這是一條隱藏在山脈之中的狹長地道。
地道蜿蜒輾轉，順着匡山地脈深入主峰地心，在地平線下約莫百米的深處，地道的盡頭最終連接着一個奇怪的東西。
以夜十三的天瞳都無法看明白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只是能夠分辨這是一個極其巨大的物體，長得滾圓通透，像一個石球。
夜十三不禁奇怪，這很明顯是自然之物，為什麼自己的天瞳都無法看穿？
要知道，天瞳可是能夠看見“真實世界”的神眼！
這是他頭一次碰上這種怪事，便立刻發問：
“大正天覺，說說地靈觀最大的秘密。”
“仙師前輩，地靈觀創立在此最重要的原因是一個被稱作‘迴風窟‘的秘地。根據歷代觀主傳承的說法，迴風窟或許是兩千五百年前方輔與李耳在此地修行時所鑄造的丹廬。”
“丹爐？那不就是人造的？可我方才感知到這東西是完全天然形成的。”
前頭帶路的大正天覺渾身一震：
“仙師前輩能感知到？……這……這可是被大陣重重保護之地啊！仙師前輩修為高深莫測，弟子若是能學到皮毛，也不枉此生！實不相瞞，此物的確是天然形成但又不完全是！”
“哦？怎麼說？”
“歷代觀主都曾在好奇心驅使下研究過迴風窟，根據傳承所說，迴風窟並非是本界之物！它來自異界，並且被一種奇怪的術法加持，能夠金術不侵，水火不入，天地不動！”
夜十三眉頭一皺：“有術法？”
他再看，這東西在天瞳窺視下依舊是自然之物，並沒有術法痕迹。
這就奇怪了。
天瞳能夠看見真實的世界，除了被術法遮蔽的——譬如在列顛國阿比斯特德莊園一戰時出現的梅林·摩根，她就是用特殊的魔法將全身遮蔽起來；還有在北雄國羅曼諾夫家的秘密基地，維加諾三人小隊也是經過梵蒂岡的特殊加持，能夠屏蔽夜十三的天瞳窺視。
但是，自夜十三開啟天瞳至今，從未有過自然之物是無法被透視的。
這當然能證明大正天覺說的是真話，“迴風窟”如果是來自異界，天瞳的確有可能無法解讀它。
夜十三又問：“那麼大正天覺你進過迴風窟么？”
“呃……弟子沒有。因為之前弟子的師父守仁天師曾告誡，若要進迴風窟，需得留下一隻眼。至於為何，弟子不知。”
“留下一隻眼？……這麼奇怪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