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辛
“鍾兒，這世界上有很多超乎想像的力量跟事物，而受之影響所產生的超自然現象，統稱為詭現。有詭現的存在就自然會有應對的人，這類人通常都是能人異士，有常人不具備的本事，我們顧家就是其中之一。”
“能人異士也分好壞，心繫國家和百姓安危的人受官方招募，統一部署，鎮守四方以解決不定期出現的詭現。而另一部分，欲以自身的奇能特技謀私利，求社稷江山要權利，他們黃袍加身自立旗號，逐漸在民間形成了三股力量：天道、魔道以及人道，別看前兩個名字咋咋呼呼的，然則三者實力相當。但其中又以人道最為陰險毒辣，做事只求利益不擇手段，連天魔兩道碰見都會選擇避讓三分。”
顧子飛說到此處，稍作停頓，發覺顧鍾並沒有想像中表現出震驚，處變而不驚，好孩子，顧子飛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天下着暴雨，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天空的雲猶如染了墨一樣漆黑，豆粒大小的雨滴落下，令人睜眼都略顯艱難。我受命同幾個弟兄在死亡谷口阻擊敵襲，奮戰了數個時辰，奈何架不住敵人數量實在太多，眼見幾個弟兄先後離我而去，最終我也因為力竭而死。幸運的是我的魂魄最後被蘊魂戒吸收，才得以靈體的形式繼續存在。”顧子飛激動的說道，當年的那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
“爸，你這都死了多少年了，還這麼激動呢！”傷感的氛圍還未蔓延開，就已然被顧城賤賤的聲音直接打散。
顧子飛剛要發作，卻先聽到了顧鍾傳來的疑問。
“這蘊魂戒是家傳的嗎？”
“非也。說來也是巧合，這個戒指是我拼着最後一點力氣想要拉上對方的帶隊頭領同歸於盡，奈何我當時已經全身乏力只剩下牙齒還可以動彈，最終僅僅是生生從那個頭領手上咬走了幾個指頭，這個戒指便是我吞下去的東西之一。後來你爸在我的骨灰中發現了這枚戒指，曾經也向組織里有見識的前輩打聽過，但最終只知道這戒指是由幾千年前的天外隕鐵打造而成，至於為何會有吸魂蘊魂的功能就不得而知了。”
“那您說的死亡谷是後山那個死亡谷嗎？”
“對，我們顧家世代留在這個小山村，還有聶勇，都是為了看守後山的死亡谷。”顧城搶先一步回答道。
“死亡谷真的像村裡老人說的那樣嗎？進去的人屍骨無存，唯一活着出來的，還變成了傻子。”顧鍾繼續追問道。
“你說傻子明？哈哈哈，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在裝傻？哈哈哈！”顧城突然彎腰抱着肚子開懷大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大快人心的事情一般。
顧鍾見自己父親如此模樣，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邊低聲問顧子飛:“爺爺，我爸是不是這裏受過傷？怎麼還嘲笑一個傻子呢？”
“滾一邊笑去！”
顧子飛先是不耐煩的把笑到停不下來的顧城一巴掌送走，然後又無奈的跟顧鍾說道:“傻子明，不對，應該說王子明，他就像你爸剛剛說的那樣其實在裝傻，這是組織上派的任務，為的就是警示村裏的人不要去死亡谷。”
“你爸跟他一直都在爭高低。當時的王子明號稱是道門年輕弟子中的第一人，你爸別看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可也是那輩中的佼佼者，一山不容二虎，兩個被捧上天的人碰到一起，碰撞出火花也是正常的。當年組織上要王子明裝傻，你爸就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更別提一直裝傻到現在了，你爸這個反應實屬正常了。”
顧子飛說著，突然嘆了口氣，同時降低了語調：“裝傻有什麼不好的，起碼還能多活幾年。要不是我當年一再的堅持，裝傻的人就是你爸了。”
“傻子明也是組織的人啊！他裝的也太像了！”顧鍾驚訝道。
“臭小子，以後見到他在四下無人的情況要喊叔，相信聶勇很快會把你的情況通知他的，都是自己人，雖然我跟他不對付，但輩分跟禮節還是要有的。”顧城在牆邊大聲的叮囑，顯然是聽到了這邊的對話。
“知道了，爸！”顧鍾匆匆應付了一聲，又接着問顧子飛道。
“爺爺，死亡谷里到底什麼情況，需要這麼多人守着？”
“問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村裡最近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聶勇會現在就把蘊魂戒給你的，畢竟還沒有到該你做出選擇的約定時間。”
“外面發生的事情你們不知道嗎？”顧鍾疑惑道。
“我們要是能知道，你睡覺的時候早就見鬼了！”顧城插完嘴，默默跳上剛剛才爬下來的牆，把自己又嵌了進去，顧子飛這才把揚起的手放下。
“鍾兒，我們在這蘊魂戒里只能感知到時間的流逝，外界發生的事是察覺不到的，唯有等你進入了這個意識空間，我們之後才能通過你的感官去感受外面。當然，你想讓我們看到什麼我們才能看到。”
聽到感官主動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顧鍾，剛剛生起的以後上廁所都要被兩個男人盯着的扭捏心情瞬間消退，心中直呼幸好，當下便把藥販子的事情和盤托出。
“看來應該是那三股力量來人了，就不知道這次來的是哪一路的人馬了，也可能是三道齊聚。”顧子飛聽完只是略作了一番思考就得出了結論。
“也難怪聶勇提前打破約定了，照你說的情況來看，這次來的人應該不少，至少可不止你看到跟知道的那些，聶勇去鎮上大概率是去尋求支援的，希望能儘快趕到吧，不然的話...就麻煩了。”
顧鍾剛要繼續發問，卻見顧子飛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形成劍指的模樣，細細觀察還能發現併攏處亮起的微弱光點。
顧子飛將劍指輕輕的落在顧鐘的額頭：“鍾兒，這是死亡谷的信息，具體的你用自己的意念去感知一下就都知道了。”
顧鍾聞言，便集中注意力試着去感受額頭處的信息，還別說，在意念的驅使下，裏面的東西就跟放電影一樣顯示了出來。
死亡谷，別名鎮妖谷，谷深數千丈，深壑幽秀，兩側山峰挺峻,怪石嶙峋,唯一的出入口僅有丈許大小，可謂天險之地。
谷中乃盆地之相，中心處聳落着一座九九八十一米連環塔，塔基的東南西北方向各立了一尊九米高的石像，分別對應上古四大凶獸:饕餮、窮奇、檮杌、混沌，因而該塔又得名：四凶鎮妖塔。
鎮妖塔通體無門無戶，應對佛門禪宗至上理念“出無門入無戶”，以此大法力構成法陣，為的是鎮住塔中所封之物：黑龍。
黑龍，水精也。據說黑龍是水神共工手下的大將，和相柳、浮遊平起平坐，曾追隨共工和火神祝融作戰，後來共工怒觸不周山導致天塌地陷洪水倒灌，黑龍趁機在洪水中興風作浪，禍害生靈，於是女媧煉五色石補蒼天，斷鱉足立四極，殺黑龍濟翼州，積蘆薈止**。
相傳鎮妖塔中的黑龍是洪荒時期那條黑龍的後代，它不僅繼承了祖先的脾性甚至更加殘暴無能，弒殺生靈的同時竟欲聯同眾妖一統三界，最終被人神兩界聯手鎮壓。但奈何黑龍畢竟是妖神級別的存在，生命力過於頑強，於是便建造了這座四凶鎮妖塔，並留下咒術，待得封滿三千年，黑龍將從此灰飛煙滅，而今年恰好就是期滿之時。
看到此處的顧鍾心裏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只覺得呼吸短促、血壓升高、四肢無力的幾乎想要癱倒在地，恐懼的情愫隨着心跳加速在不斷的擴張。黑龍？妖神？開玩笑，那可是傳說故事中的生物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倒霉的不就是我了嗎？勇叔，我還能重新選擇一次嗎？
看着顧鐘的眉毛幾近要擰成一個結，顧子飛並沒有選擇出聲安慰，任何一個人在接觸如此超然的內容時，無論表現的多麼驚訝都是正常的，就看接受的時間跟程度了。
經過了一翻激烈的思想鬥爭后，顧鍾無奈的接受了這個超常規的信息，緩慢的抬起頭，嘴角帶着苦笑的問道：“爺爺，如果，我是說如果，黑龍要是破塔跑出來的話，會造成什麼影響？”
“鎮壓近三千年，一旦黑龍破塔，滔天怨氣將遇風化雨，方圓幾十里都會化為川澤，萬物生靈塗炭，百姓慘遭荼毒，在所難免！”顧子飛簡單而直接的正色道。
“鍾兒，我和你爸還有許許多多的先輩們都是為了這座塔而死，可能接下來還將會有更多的人為此而犧牲。可正因為如此，在這最關鍵的時候，這個擔子才是最重的，爺爺不會強求你答應什麼，但是如果你想，那就去做，我們都會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
顧子飛坦然的說道，他不希望顧鍾是因為被強迫才選擇扛下這個重擔。
顧子飛說完便不再開口，而顧鍾仍在糾結，氣氛頓時陷入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意識空間越發寂靜，顧子飛剛欲再次出聲安慰，卻見顧鍾猛然抬頭，眼神充滿堅毅，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爺爺，咱們干票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