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致幻現實（下）
[記錄，神仆能力為讓人陷入內心陰暗面的恐懼且具有改變建築格局的能力，類似於前不久出現的1ldk，但又有根本性不同……]
“你在記什麼？”談辭好奇的探頭過來。
“任務記錄。”玖酒揚了揚手裏的手機，“而且我還注意到了一點，你看手機上的時間沒有變化，也就是說在這棟公寓時間也是暫停的。”
“這棟房子就像是無限性生成的遊戲地圖，每當我們以為走到盡頭時，都會出現額外的區域。”談辭走到窗戶邊開窗往外跳，落腳點還是一間房屋，他攤了攤手說：“看來，我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兒了。”
“他們幾個呢？怎麼樣？”
“小蘭害怕的在床上睡著了，至於那個女孩和謝明還在不停的尋找出口，我覺得不需要很久，我們這裏就會有人精神崩潰，到時候怎麼辦？”
尖刺的啼鳴劃破長空，漆黑的烏鴉落在夕陽下的十字架上，夕陽下的水面倒映着墓碑上的名字，那些人的笑似乎浮現在水面，又統統消失在了玖酒的記憶當中。
烏鴉冰冷的瞳孔釋放出火一般的灼熱，像是利箭刺瞎了玖酒的眼。
不想……不想再讓大家死了。
談辭見玖酒沉默，也沒在問下去，打開煙盒裏面還有最後一支煙，想了想他又收了起來，如果真的要死，臨死前能抽上一支煙還能死得舒服些。
門外忽然響起粉毛女孩的尖叫，玖酒和談辭面面相覷零點幾秒后，飛快的奪門而出，女孩正逃命似的從一間房屋往外跑，在她的身後翻滾而出一塊巨大的畸形肉瘤，然而仔細看肉瘤上長滿了人臉和折斷的詭異肢體，每一張人臉都醜陋猙獰，像是被火焰灼燒過的傷，那些嘴還向外吐着紫色腥臭的膿液，黏糊糊的黏在牆上，很快就腐蝕出窟窿。
難以言喻的噁心席捲了談辭，肉瘤並非是單獨的個體，它的背後是類似於樹木根莖的延展，它簡直有點“克蘇魯”恐懼的味道，你很難解釋這種荒誕生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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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可它切切實實出現在眼前時，你又不得不面對。
“談辭，交給你了！”玖酒一腳蹬上談辭的屁股把他往前踹，談辭踉蹌着和往他們這裏跑的粉毛女孩擦肩而過，他抬頭，那塊肉瘤上肉狀根莖充血，加速攆向談辭。
“不管你是什麼……”談辭壓下心中的不安，“沒有比碾碎一個東西更讓人安心的事情了！”
“阿爾忒彌斯。”談辭在心底輕呼，原本應該隨叫隨到的“力量源泉”這次卻沒有回應他的呼喚。
難道在這片空間連人和神明的聯繫都是切斷的？已經沒有時間容談辭多考慮，他上半身向後傾斜，五指相握，每一寸骨骼都充斥着積蓄的力量，一瞬間爆發，宛如幾十枚手榴彈同時爆炸的聲響，肉瘤瓦解，沾着血絲和粘液的肉片在這片空間濺射。
談辭擦去臉上厚厚的污垢，還好身上穿的黑風衣塗抹了特質的防腐材料，不然此刻，他就真的是赤裸相待了。
“我們來玩個遊戲。”
談辭低頭，聲音是從腳邊血肉模糊的肉塊傳出來的，依稀能辨認出那是一張嘴。
“你都成這樣了，還想和我談條件？”談辭蹲下，左手托着下巴。
“我的本體在你們永遠都到達不了的四樓，想來你們對我的能力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只要我願意，可以困你們到死。”那張嘴說話還不斷吐出血水，“你們一共五個人，互相殘殺，勝者就能走出去。”
“你如果出爾反爾呢？”
“不，這是契約。我和現在這具身體的契約已經結束了，這個人已經死了，只是一具傀儡，我需要新的人類和我簽訂新的契約，即便是附屬契約也無妨。”
當人類因為契約而死亡后，神明的意志就會佔據這副軀體，但神明的意志無法長期存在於人類世界，經過一段時間，它們就會被迫回到“那個世界”，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神明似乎都抗拒這件事情，因此，它們必須找到新的契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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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神聖而不可忤逆。
而附屬契約，就是相當於和前一個神明共享身軀，對於神明而言簽訂附屬契約是對它們的侮辱，這傢伙連這種條件都能說出來，想來是時日無多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張嘴似乎在嘲笑，“我的確快失去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了，但一個月，你們都得死。”
談辭思考這句話真假分量，身後的玖酒大喊：“談辭，小心！”
銳器刺破空氣的聲音近在耳畔，談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刀鋒刺來，他舉起凝成的翠箭相擋，粉毛女孩發瘋似的將他撲到，兩個人在地上扭打，談辭用雙腿夾住女孩的頭，女孩舉起匕首扎向談辭的大腿，手被談辭攥住，她就用牙咬住談辭的手，鮮血順着手臂流進她的嘴裏，滿嘴血腥味。
“你們兩個，停下！”玖酒怒吼。
小蘭從房間走出來，被眼前的一幕嚇愣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舉起槍瞄準粉毛的腦袋。面容古板的謝明冷眼旁觀，似乎也在盤算着什麼。
混亂隨着小蘭扣動扳機結束了，子彈是強力麻醉彈，子彈射在了粉毛女孩的脖子上，她掙扎着翻滾了兩下就停止了。
寂靜下，那張殘破的嘴肆意嘲諷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笑聲也戛然而止，談辭用刀把那張嘴一刀刀砍成了肉泥，一言不發的回到房間拿緊急物資包里的繃帶給自己包紮。
玖酒抱起女孩扔在床上，小小的房間五個人各自待在角落，談辭拿出煙盒，猶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謝了。”談辭對小蘭表示感謝。
“其實……”小蘭緩緩說出實情，“我緊張中換錯了彈匣，原本我以為手槍里的是實彈。”
沉默了好一會兒，談辭點燃了最後一根煙，輕聲說：“下次記得別再換錯彈匣了，槍比人心更值得信任。”
玖酒把一切盡收眼底，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