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胡豐年死了
在對這217名司機展開挨個排查的第二天,公交公司負責人主動來向警方彙報,稱有個女人找到公交公司,說她丈夫9月28日天還沒亮就出車了,兩天過去了至今還未歸。
關鍵是,這名司機開的就是一輛黑色桑塔納,而且車牌號也滿足平a39開頭。
“叫什麼名字?”警員連忙問道。
9月28日正是金山西路押款車被搶當天,現場警員們有種不祥的預感。
司機老婆主動找上門,多半是第二種可能。
“胡豐年。”公交公司負責人道。
根據負責人提供的地址,幾名警員馬上趕到了胡豐年家,經過對其妻子的簡單詢問,得知他們一家都是當地人,胡豐年之前是跑貨運的,兩年前,夫妻兩有了孩子,胡豐年才改為跑出租。
一個專門靠跑車為生,上有老下有小的本地人,生活也還算可以,不應該會鋌而走險,犯這麼大的案子。
基本可以判定,就是警方最不想看到的第二種可能,也就是歹徒搭乘了胡豐年的出租車,將其處理后,搶走其出租車作為犯罪工具。
之所以警方一開始就覺得是第二種可能性更大,那是因為,歹徒不會蠢到冒險拿自己的車子去做這樣的驚天大案。
但有一點,警方必須搞清楚,那天胡豐年為何天還沒亮就出車?
“你說你老公天沒亮就出車了,具體幾點出的門?”警員問。
“四點的鬧鈴,洗漱了一下,大概四點一十齣的門。”其妻子道。
“他平時都這麼早出車的嗎?”警員問道。
其妻子道:“那個點哪兒有人,是頭天有個乘客坐了他的車,臨走時說第二天四點半還要用車,還給了我老公十塊錢的定金。”
“你老公還說了什麼,關於這個乘客?”
“我老公說他是來平川談生意的,第二天清晨四點半就得去火車站趕五點多的火車,嗯,我就知道這麼多。”其妻子道。
“知道你老公去哪裏接的人嗎?”
“金山東路平川第六小學側門口。”說到這兒,其妻子又想起個事,“金西東路第六小學那邊有點偏的,當時我還奇怪,談生意怎麼跑哪兒去,我老公卻說,管那麼多,有生意就做,人出手也挺大方的,直接就給定金了,有錢不賺啊!他都這麼說了,我也就沒再多想了。”
然後,她又憂心匆匆的問了句:“警官,我老公已經有整整兩天沒回家了,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在警員判定來看,胡豐年基本凶多吉少。
“有什麼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謝謝你的配合。”警方只能答非所問,隨後離開胡家。
但凡是有線索,警方都不會錯過,從胡家出來,警員們立馬駕車前往金山東路第六小學。
雖然同在金山,可東西兩邊的發展卻有着天壤之別,金山西路這邊經濟繁華,車水馬龍,金山東路那邊卻始終停滯不前,整個場景猶如城鄉結合部。
這平川市的金山,甚至被當地人戲稱為典型的東邊不亮,西邊亮。
圍繞着第六小學轉悠了一圈,警員們馬上發現了異常,學校邊上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上有被汽車碾壓的痕迹。
跟着車轍,繞到小學後方,在校園圍牆外的雜草中,穩穩噹噹的停着一輛黑色桑塔納出租車,車牌號平a39261。
警員們拔出配槍,小心翼翼的靠近,車上空無一人,為了不破壞現場,警員們沒有動車子,而是馬上通知局裏,讓專業技術人員過來對現場進行勘驗。
十分鐘后,學校周邊被拉上了警戒線,學校也只能暫時停課,以配合警方十萬火急的調查。
技術人員對車子周邊,尤其是車把手周圍仔仔細細檢查后,遺憾的彙報道:“沒有發現指紋,從車門上的灰塵來看,歹徒下車後來回擦拭過。”
外部拍攝完現場照片后,警員這才打開車門,對車內又是進行一番細緻的勘察,結果車內也沒有發現任何指紋。
顯然,這伙歹徒有着強烈的反偵察意識。
不過,在車上發現了不少沒有擦乾淨的血漬,會不會是歹徒的呢?還是司機胡豐年遇害時留下的?
這需要帶回鑒定科做進一步的化驗才能確定。
隨後,警方擴大周邊搜尋範圍,馬上又有了新發現,在距離車子不到十米的地方有塊地很奇怪。
這塊土地上的雜草全部枯黃了,周邊皆是鬱鬱蔥蔥,為何單單這一小塊地枯黃呢?
再仔細一檢查,發現草皮是刻意被蓋上去的,這塊地顯然被人挖過。
警員當即前往學校借來工具開挖,挖到大概十公分不到,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無疑最後挖上來的是一具成年男性屍體。
幾個剛剛從胡家而來的警員一眼就認出了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這輛出租車的主人胡豐年。
事後,通過血樣檢測得知,車上遺留下的血漬果然是遇害司機胡豐年的。
短短三個月內,同一批犯罪團伙連續作案四起,起起要人命,兇狠程度可見一般。
而更為可怕的,照這種情況來看,歹徒們絕不會收手,警方迫切的想要儘快將這批歹徒抓捕歸案。
可無奈的是,時至今日,幾路人馬都沒能找出任何關於歹徒的線索。
時間一晃,兩年時間過去了,金山西路銀行搶劫案仍舊懸而未破。
又是夏季的某天,平川市某城中村出現一名行徑可疑男子,他手裏拎着一個黑色旅行包,頭戴一頂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只能看見他的嘴唇偏厚。
男人在村裏的巷子內七彎八拐后,來到一棟平房出租屋門前。
像特務接頭似的,男人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敲響了房門,聲音渾厚道:“是我!”
“大哥,快進來。”裏面,一個高個男人拉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