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力打力,謀局已定
眾人仍然處在震驚的狀態,還是葉長青最先反應過來,還不由得鼓起了掌,一邊鼓一邊說:“用詞準確,格律工整,意境相符,對的好!雖然事件並不是偶然發生,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倉促之間便能構思完成如此貼合的下聯,柳兄的功名實至名歸,葉某佩服!”
圍觀的人聽到葉長青的點評,也紛紛稱讚對的好,最激動的當屬清樂坊的樂師小姐姐們了,因為柳客對出來對子,就意味着贏得了彩頭,這個彩頭可是她們最最期待的……
“劉公子,既然我們家柳二爺對出了您的絕對,那您的彩頭是不是也該兌現了呢?”龐子儲一邊扶着柳客,一邊陰陽怪氣的對劉戌說道:“若是因為錢銀,小弟可以慷慨解囊,支援一二。可若是擔心身體支撐不住,嘿嘿,那在下就沒經驗了,哈哈哈!”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男性,除了葉長青面無表情,其他所有的男性同胞都露出來“懂得”的表情,而樂師小姐姐們則紛紛羞澀的罵了聲下流。
與柳客面色漲紅相對的,劉戌的面色就慘白多了。劉戌不缺錢,但是這個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否則自己不僅名聲盡毀,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放過自己,自己可不是南宮亮那種孫子輩的獨苗苗,南宮老大人捨不得揍孫子,自己的父親絕對捨得打死自己。其實除了擔心失了名聲,劉戌還有一個絕對不能在清樂坊過夜的理由,只有自己知道,也只能自己知道,旁的人,哪怕只是有可能會引起別人都懷疑,劉戌都無法接受。
劉戌感覺自己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他恨啊,這麼難的對子,柳客竟然能對出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只知道他大哥徐人楚早些年因為寫了一篇什麼文章就得到了聖上的召見,從來也聽說過他柳客有什麼才名呀。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了,為今之計,只能向柳客低頭,求他放過自己。
劉戌正打算把所有人趕出去,單獨跟柳客說,可沒想到柳客卻先開了口:“子儲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劉兄可是堂堂七尺男兒,他怎麼會身體有問題!有怎麼可能言而無信!你把堂堂尚書之子當成什麼了?不中用的爛布頭嗎?銀槍蠟頭嗎?還是……”
柳客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龐子儲還時不時的隨聲附和,完全沒注意到劉戌的表情越來越扭曲,藏在桌下的手更是由於用力過度已經握的發白。
旁邊的葉長青注意到了劉戌看上去好像不太對,考慮到今天請他來的是劉戌,因此正打算出言勸說柳客得饒人處且饒人,希望柳客能給自己一點點面子吧。
眾人仍然處在震驚的狀態,還是葉長青最先反應過來,還不由得鼓起了掌,一邊鼓一邊說:“用詞準確,格律工整,意境相符,對的好!雖然事件並不是偶然發生,但妙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倉促之間便能構思完成如此貼合的下聯,柳兄的功名實至名歸,葉某佩服!”
圍觀的人聽到葉長青的點評,也紛紛稱讚對的好,最激動的當屬清樂坊的樂師小姐姐們了,因為柳客對出來對子,就意味着贏得了彩頭,這個彩頭可是她們最最期待的……
“劉公子,既然我們家柳二爺對出了您的絕對,那您的彩頭是不是也該兌現了呢?”龐子儲一邊扶着柳客,一邊對劉戌說道:“若是因為錢銀,小弟可以慷慨解囊,支援一二。可若是擔心身體支撐不住,嘿嘿,那在下就沒經驗了,哈哈哈!”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樂師小姐姐們羞澀的罵了聲下流,以及葉長青面無表情以外,其他所有的男性同胞都露出來“懂得”的表情。
與柳客面色漲紅相對的,劉戌的面色就慘白多了。劉戌不缺錢,至於說其他的,大不了自己把錢給了,然後找個房間,房門一關,難道還能有人闖進來?但是這個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否則自己不僅名聲盡毀,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放過自己,自己可不是南宮亮那種孫子輩的獨苗苗,南宮老大人捨不得揍孫子,自己的父親絕對捨得打死自己。
劉戌已經冷汗直冒,他恨啊,這麼難的對子,柳客竟然能對出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了,為今之計,只能向柳客低頭,求他放過自己。
劉戌想到這裏,正打算把所有人趕出去,單獨跟柳客說,可沒想到柳客卻先開了口:“子儲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劉兄可是堂堂七尺男兒,他怎麼會身體有問題!有怎麼可能言而無信!你把堂堂尚書之子當成什麼了?不中用的爛布頭嗎?還是……”
柳客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龐子儲還時不時的隨聲附和,完全沒注意到劉戌的表情越來越扭曲,藏在桌下的手更是由於用力過度已經握的發白。
旁邊的葉長青注意到了劉戌看上去好像不太對,考慮到今天請他來的是劉戌,因此正打算出言勸說柳客得饒人處且饒人,希望柳客能給自己一點點面子吧。
“不要說了!”葉長青詫異的看着劉戌,沒想到劉戌竟然先說話了。
“在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就是連包十天嗎?本少爺包得起!”
劉戌說完就打算甩袖離開,可龐子儲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好!劉公子夠爺們兒,據在下所知,這清樂坊有自己的一套秘方,劉公子這次或許有機會用得上,屆時可以分享下使用感想哈,畢竟像我們這些正常人一般也不會淪落到要用藥地步,哈哈哈!”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與之前不同,之前大家笑的對象是柳客,而這次笑的對象卻是劉戌。
劉戌現在就如同一座處於爆發邊緣的火山,而周圍人的笑聲就如同一顆顆丟進火山中的炸彈。
“全都給我閉嘴!”劉戌咆哮着,他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變形,原本還算是清秀面容如今已經彷彿是地獄惡鬼,周圍的人全都被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少年嚇住了,只有拿名毛痦子還在哈哈大笑。
大周百姓看不上胡商的粗鄙不堪,而這些游牧部落出身的胡商自然也看不上中原百姓中原百姓的身體相對孱弱,尤其是大周的那些讀書人,很大一部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因此更是被這些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胡人所鄙視。
如今看到一個大周的讀書人被嘲笑身體不行,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因此笑得格外歡實。
只是這毛痦子真的不懂大周語,之前一直是夥伴翻譯給他聽,可現在誰都沒料到劉戌會突然咆哮,夥伴也沒來得及翻譯,結果毛痦子也就成為了在場的唯一還在笑的人,這下大鬍子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劉戌已經被徹底激怒,再加上他看清對方是胡人,暴怒之下一把就抄起桌子上的酒壺,直接甩在了大痦子胡商的頭上。
加下來的場面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本來是劉戌一個人單挑大鬍子,大鬍子被偷襲,一時之間竟落在了下風,可另外兩個胡商就不願意了。
哎呦喂!這年輕人不講武德啊!併肩子干他!
就這樣,兩個胡商也摻和進來了。
就這樣,幾名士子也摻和進來了。
就這樣,圍觀的人也一點點摻和進來了。
一對一演變成了大亂斗。
而始作俑者,我們的柳客柳二爺正眯着眼睛在椅子上裝醉。
沒錯,柳客在裝醉,他雖然胖,但是酒量是天生好,只是一直藏着,沒在人前顯露過罷了。
柳客的原計劃是直接與胡人發生衝突,結果劉戌意外的闖了進來,柳客這才臨時調整,想借力打力,讓劉戌出頭,引導他與胡商發生口角,然後自己再去幫着劉戌罵胡人,這樣把劉戌也拉下水。
可誰也沒想到劉戌好像是異常看重別人對他的看法,反應竟然如此激烈,不僅跳過了口角的環節,直接跳到了打群架的階段。
柳客雖然是在徐府長大的,但並不喜好武事。他很清楚現在的形勢,真要是動起手來,龐子儲頂多自保,自己要是敢摻和進去就別想全身而退。
不過這樣也好,現在裝醉完全是臨時起意,借題發揮,一方面躲避群架,另一方面可以讓所有人知道他今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這樣無論今天出了什麼事情都跟自己無關了。
葉長青躲在角落,龐子儲護着柳客,柳客繼續裝醉,門外是以劉戌為首的士子和幾名無辜被卷進來的吃瓜群眾圍毆三名胡商,一切都非常完美。
柳客耳朵里聽着呼喊聲,心裏卻在復盤整個事件。
三皇子恭王利用戀珠兒引用自己入局,想通過自己逼迫徐家入五王同朝之局,原本自己是按照對方的設計,一時被戀珠兒迷的上頭了,想火燒清樂坊帶着戀珠兒私奔,結果關鍵時刻戀珠兒自己害怕了,火沒有完全燒起來,只是險些燒到了幾個跟自己有過爭執的胡人。
於是自己的潛在罪名就從罪大惡極的京都縱火變為了針對幾名不值一提的胡商的蓄意殺人。
戀珠兒害怕因為自己沒完成任務而被滅口,於是力證這個火是意外,當夜兩人一直在一起,想爭取一個新任務的機會。
就這樣,戀珠兒成為了唯一一個知道自己才是縱火元兇的關鍵人證。
自己的兄長徐人楚洞察了整件事的脈絡,於是在最段時間內完成佈局。
核心就是以戀珠兒一個人的死,一方面徹底斷掉自己縱火的嫌疑和唯一證據,另一方面,再結合前段時間的宮中竊案以及種種因素,把所有皇子任職的六部部門全部牽扯到這個案子裏,將這個案子的影響擴大到誰也不敢深查。
最後是讓自己再一次到清樂坊鬧事,再加上自己自作主張假裝喝醉,從而使自己徹底擺脫與戀珠兒之死的所有可能性。
自己與胡商有矛盾是真的,但戀珠兒證明了自己沒有縱火。
戀珠兒死了,但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證明自己不可能再去縱火燒死戀珠兒。其中就人包括三名胡商以及兩位禮部重臣的兒子。
只待今晚結束,京都縱火以及即將發生的命案都將跟自己毫無關係。不但恭王想逼迫徐府入局的陰謀會徹底敗落,而且還將所有的皇子都牽扯了進來,為徐家後續的入局提供了更多的選擇和更久的緩衝期。
哦對了,還有那三個胡人,京都府衙也可以按聚眾鬧事的罪名合理收押,然後慢慢審訊是不是跟宮中失竊案有關係。如果真的有關係,那龐紫豬可必須要請自己喝酒了。
可是,正所謂福禍相依,這一局裏自己、徐府、龐子儲等等幾方都屬於受益者,那麼又有誰是被害者呢?
是恭王?
不,他是始作俑者。
是三名胡商?
不,他們是宮中竊案的嫌疑人。
是劉戌?
不,他組織聚會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
那到底誰是受害者呢?
也許,是戀珠兒,雙十年華,正是開始璀璨的年紀,但是自始至終她都被各方勢力裹挾着、逼迫着,甚至自己的死亡都被層層設計。
可柳客又能怎樣呢?歷史長河的波瀾壯闊從來不會因為企圖涉水過河者的年齡大小而區別對待,就如同有着百年歷史的京都城,無論是時代變遷,還是朝代更迭,來人不斷,去人不絕,有人因它而黃袍加身,榮耀萬丈,有人因它而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命運把自己的善良與狠毒剖解給每個人看,任人索取,又暗中標記價格。每個人與命運的抗爭都是從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開始,直到生命的終止才會暫停,從來不會區分年齡。唯一有區別的是,有的人蜷縮陰角選擇苟延殘喘;有的人蝸居陋室選擇偏安一隅;有的人攀登廟堂選擇奮力一搏;還有的人,他們抵押了一切,只為勝天半子。
從小到大,每當有人問柳客,為什麼總能做出超出自己年齡表現的事情或抉擇時,他都會對那個人說,也對自己說:京畿,無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