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知
時間慢慢的過去,很快到了該領畢業證的時候了。
放暑假的第一天晚上,輔導員陳靜宜在班級群里發了通知,下周一領畢業證。
終於,王萱要回學校領畢業證了,這一天,她等了很久。
班長李文君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召開了班會,主要是交費的問題和買文件袋這兩件事情。
一天下午,她出去走了走,路過小叮噹幼兒園時,看見了裏面的跳跳床跟鞦韆,還有溜滑梯,可是她並不想玩。
因為炎熱的太陽把那些東西烤得熱呼呼的,碰上去又燙還可能有鐵鏽味。
與其那樣,她更喜歡坐在涼爽的樹蔭下乘涼。
她看着小叮噹幼兒園外面牆上的海報。
原來黃小蓉還曾在觀橋小學和三台機關幼兒園任教過,也難怪小叮噹幼兒園能夠越辦越好。
最近她已經習慣獨行,她走在路上,看了一眼曾經很熟悉的地方,穿過喧囂的人群,熟悉的身影回蕩在她的面前,卻轉瞬即逝。
美好的事物也許註定是短暫的,這讓她憂傷,後來她慢慢明白,夏天雖然短暫,但他帶來的意義卻對她來說是永恆的。
她喜歡煙花的美麗,但那綻放時美好的瞬間又那麼短暫,轉瞬即逝,天空恢復寧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也許每一個人都有過青春年少,都有過一段煙花盛夏的愛情,雖然短暫,卻很難忘。
回首過往,在青澀的年華里他們一起綻放自己的光芒,曾經許下諾言要相守一生。
現在想想,琥珀色的流年似乎被遺忘了,他們輸給了寸寸流光。
那如同煙花般盛夏,它的絢爛還來不及欣賞,便早已散盡悲涼。
王萱不禁感嘆道:
“我們何時能如煙花綻放般重逢,卻不再是一別經年之後。”
那段煙花般短暫的繁華旖旎,曾經擁有的一切,誰也無法抹去。
那些片段被封存在記憶里,經久不衰,永不褪色。
也許有一天,她會為一段久別的重逢而感動不已,而她相信,他們會有重逢的那一天。
可能她也很迷茫,很彷徨,但未來的路還很長,相遇也不僅僅只有這一種方式,她期待着他們下一次的遇見。
盛夏,是一年中最煎熬難捱的日子,而畢業,是一生中最悲傷迷茫的日子。
一到畢業,各大幼兒園就會到學校招聘,有的幼兒園確實是要招聘人才,但大多數還是想找一些好壓榨的愣頭青,為其賣命。
王萱看着空蕩寂寥的校園門口,她孤零零的身影在太陽的暴晒下顯得更加寂寞。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來到四川幼專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在學校食堂她吃過簡單的飯菜,就走進了311辦公室,在李文君處領取了她的畢業證以及所有在學校的資料。
臨走之前,她抬頭看了看校園的景色,可能是人少的緣故吧,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沒有剛來時艷麗。
不過,畢竟是盛夏,校園一處花園裏的花開得還算艷麗。
小鳥也不怕來往的人,有一隻色斑鳥停歇在那花枝上,彷彿在夏日炎炎的陽光照射下睏倦了。
她的臉蛋有些頹廢和黯淡,一想到自己的學生時光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去了,對那青澀年華的感慨和留戀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最後,她走出校園,乘車回家。
窗外的風輕軟溫柔,高速公路上的車輛不斷行駛着。
快到家時,她看見了三台天外天巨大的摩天輪,孤零零的立在一邊山上。
終於,她到家了。
竹林依舊是青綠色的,太陽照在那一片一片的竹葉上,發出斑駁的亮光。
竹子們似乎把天上的雲朵當成了棉花糖,把潔白的雲朵纏繞了一圈又一圈,那軟軟細細的白色絲線,全部包裹在了竹竿上。
暑假裏,她去了成都,去了一家名叫田園印象的餐館打暑假工。
餐館的工作很忙碌,對於每天來往的客人,她很疲憊,好在找到了生活的樂趣,不過也有很多煩惱。
不過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開始逐漸長大了。
快開學時,她又回到了多元寶貝幼兒園工作。
她不知道下一次去成都是什麼時候了,也許要等很久很久吧!就像遇見他那樣,要等很久很久。
這樣想着,天突然下起了雨。
雨停后,路邊幾朵殘花濕漉漉地掛在枝頭,沒有隨風飛散凋落。
夕陽下,它們透進星星點點的斜暉。
而關於他們,或許緣分早就已經結束,又或許,才剛剛開始。
有風有雨的一天,她去化了妝,穿上了漂亮的衣服,拍了一套寫真。
她的面容給人一種靜謐玲瓏的感覺,一頭中分黑髮,橢偏圓的臉型讓人聯想到粉色的氣球。
讓人一看就是一位純真少女,很實在,也很好相處,心思很單純。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皮膚很白,光滑細膩,臉頰紅潤飽滿,鼻翼微挺稍寬。
化妝師用灰黑色眉粉修飾了她偏淡的眉毛,淺彎眉加長至眼尾,就顯得更精緻了。
一雙稍杏眼,由於雙眼皮不那麼深,化妝師就用雙眼皮貼加深了眼輪廓。
不得不說,亮色系的眼影和妝容,很適合她的氣質,尤其是淡色的口紅增添了她那翹嘟唇的柔美感。
寬微挺的鼻型打上鼻影高光,讓她的五官更立體了。
最後,妝容畫好了,她穿上了婚紗裙,來到攝影棚拍照,面對鏡頭,有點不好意思,但總算拍完了。
後來,一晃過去了好多年。
那時她還以為夏天永遠永遠滾燙,知了的叫聲永遠永遠都不會停。
十幾歲年紀,喜歡,就像綻放的煙花,像天邊的明月,燦爛而又遙遠。
她真誠地感謝他的出現,像黑暗的角落裏出現的一顆小小燈泡,不刺眼的光,卻能把一大片冷落填滿成暖和。
她不用經常看到他才能滿足缺口,只要存在,於她就是難得的歡愉和慶幸。
那時候喜歡着一個人,就像走進了無解的謎題,而她很願意。
而她一直在等久別重逢那天,她想和他再一次去天外天玩旋轉木馬。
旋轉木馬是她童年一個精緻的夢,長大后她想要的不再是旋轉木馬上的黃金環,她想要錢,想要名牌包包,想要貴婦護膚品,想要一切讓她自己感覺好的東西。
可是她忘了,最初的最初,她想要的也許僅僅是一個黃金環,或者一個愛人的吻,也許旋轉木馬是她想表達的一個載體,她僅僅是告訴自己,不要忘了最初喜歡的東西,不要變成小時候討厭的大人。
她儘管可能等不到,也可能會等很久,但她相信有一句話,迷失的人迷失,重逢的人終將重逢。
如果有那麼一天,有機會的話,她還想和他一起吃一顆阿爾卑斯糖。
她認為那種奶糖色,是更加溫柔的心境,如果說年少的愛情是青澀倔強的,那麼心動的阿爾卑斯在她看來是甜蜜的,包容的。
希望下次,他要麼用熱水燙死她,要麼用冷水凍死她,反正別拿溫水耗着她。希望他堅定一點,走向她或者拒絕她。
最後,她想要不停步地走到一個遙遠的地方去,遙遠得連孤獨都找不到,那裏有一張要拍去些許灰塵的桌子和漫天辰星。
她可以在那裏安靜地看很多書,或者悄悄地愛一個人。
如果有個地方很美,那麼肯定在她的心裏。她有小花一樣的心,帶她去了木星。
在小叮噹幼兒園上學時,她曾坐在校園內那棵楓樹下,看見了她的王子。
那個時候,她是那麼的開心,希望這段時光可以停留,但小孩子終究會長大,夢想成真這種事情,並不是能幸運的發生在每個人身上。
但寄託希望的小叮噹,那棵楓樹,以及那個難忘的童年,永遠不會為誰而停留,要做的就是順應自然,至於結果如何,就看命運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