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山莊38

正殿一側另外修着一間小廳，通過鏤空的雕花木門，可以看見其間擺着三隻綢緞蒲團和一張矮几。

房間內沒什麼灰塵，就像專門打掃過、等着三人的到來一般。

李果和雪晴篤定地走入房內，把蒲團拖到長案離得最遠的兩端坐下。薛曉然跟了進去，跟二人坐成一個等腰三角形。

三人干坐了一會兒，才聽見遠處傳來篤篤的腳步聲，似是步履蹣跚、行動遲緩，另有拐杖點地的聲音穿插其間。

結合木門鏤空的部分里透出的昏暗天色，多少有些教人心裏發毛。只是這對男女都渾不在意，只有薛曉然是在強作鎮定。

終於，一個寬袍大袖的老人拉開了木門，顫顫巍巍地走入廳內，把竹杖靠在牆角。

隨着他拉開門的動作，一陣細微的風灌了進來。

“這次是……三個人啊。”

老人沉沉地說了句，在矮桌沒坐人的一端坐了下來，沒有多餘的蒲團，他就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這是我們寺的傳統祭典，雖然接受了那位大人的囑託，它也是你們的對決內容……”

老人一邊說，一邊在袖子裏摸索着，不知是到了傍晚時分，還是陰雲密佈，光線愈加熹微，室內也沒點燈。

“有些傳統還是要先跟你們講清楚，也就是對決的規則……

“在這所寺院內，絕不可以提及任何與顏色有關的字眼……最好連‘顏色’二字也不要說出口。

“你們之中的一人會成為‘祭品’，而其他兩人則是‘香客’。‘祭品’與‘香客’有着不同顏色的眼睛……當然，現在沒點燈，你們看不見對方的瞳色……

“另外，如果你們知道了自己的瞳色，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失去‘祭品’或‘香客’的身份……也就是出局，好在這裏也沒有鏡子……

“兩位‘香客’一致指認出‘祭品’，則‘香客’取得勝利……只有一次指認機會；‘祭品’通過寺院規則獻祭兩位‘香客’，則‘祭品’取得勝利。”

“不過那位大人覺得這樣的傳統對‘祭品’而言太難了，所以跟神靈，”老者緩慢地抬起手指了指正殿的方向，“商量了之後，我們決定，如果‘祭品’在被指認出來之前，能夠正確猜出自己眼睛的顏色，也算作‘祭品’獲勝，猜錯即出局。”

隨着抬起胳膊的姿勢，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木頭人偶，像是國際象棋的士兵，收回手臂時順勢將它們都放在了桌面上。

另一隻手又伸進袖子裏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一隻沉甸甸的木盒，打開蓋子，是一盒顏料和四五支細小的毛筆。

接着，他徐徐起身，把雕花木門拉開，微弱的光亮填滿了這方空間。

也許是角度問題，顏料的色彩和木人的形狀清晰可見，此外皆是一派朦朧，連老者的臉和衣服顏色都難以辨識。

“‘獻祭香客’的意思是要了‘香客’的命？”李果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