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母子夜話
坤寧宮裏，母子二人坐在軟榻之上，周圍的炭火燒的很旺，寒冬十月，屋裏卻溫暖如春。
“母后，你每晚睡覺之前用這熱水泡泡腳，對睡眠有好大的幫助。”柴啟恆說道
“好，自從你父皇駕崩后我都沒睡過一天好覺。用這熱水一泡確實感覺舒服好多。”太后說道。
“母后，孩兒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柴啟恆對於這個母后還是很尊重的，雖然自己靈魂來自後世，可是卻改變不了身體是她所生的事實。在他的記憶里她是一位好母親，在這個鬥爭如此激烈的後宮中，還能保持一顆仁德之心是難能可貴的。
“你現在是皇帝了，要學着自己拿主意，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多問問李相公。”太后說道。
“母后，是關於我的婚事，父皇剛剛駕崩。李相公卻要我在這個時候成婚，說他和你已有了大致的商量，可是我覺得現在不是成婚的時候。”柴啟恆慢慢地說道。
“那你認為什麼時候是時候？”太后問道。
“至少得等到父皇孝期滿了吧，更何況西北正在打仗，這個時候我那還有心情談婚事。”柴啟恆說道。
“恆兒，你認為是李相公不懂禮數？”
“哪有，就他那樣的老頑固怎麼可能不懂禮數，”柴啟恆問道。
“他是在幫你，讓你儘快站穩腳跟，你知道的自古以來，皇位的繼承都會有一番刀光劍影。更何況你的兩位哥哥實力都不弱。”
“可是，我已經是昭告天下的繼位之君了，他們難道還要趕我下來不成？”柴啟恆問道。
“為什麼不能，你別忘了只有勝利者才有話語權。更何況不止你一人是柴氏血脈，二皇子，四皇子他們就不是太祖之後了？不要忘記他們身上留着和你相同的血。現在李相公是支持你的，可他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負，趙霽態度不明，林景墨，不好說。三位相公有兩位態度不明你覺得你在朝堂上還有勝算嗎？你的意志還能貫穿下去嗎？”太后問道
“可他們當初為什麼不反對我繼位啦？那個時候不是更有利，說實話我還真不想當這皇帝。”柴啟恆說道。
“你以為皇帝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嗎？都是大勢所趨豈能由的你我。他們之所以沒有反對到底，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他們在觀望，怎麼樣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也許你不知道林景墨是你二哥的忠實擁護者，他遠遠不止現在表現出來的這些。現在無論威望還是資歷李公蒲都能壓過他，可你別忘了他才六十左右，李公蒲已經七十多了。他早就有讓孫女做王妃的想法。要是現在他孫女成了皇後娘娘，你說他會怎麼辦？你是個聰明之人，這其中利害你不會不懂。這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就等着做新郎官好了。”
“早知道我就不會京了，人家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我連自己的婚事的沒法自己做主。真沒勁。”
“好了，你就不要再抱怨了，你以為做皇帝容易呀。權力越大責任就越重。好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裏負擔，遇事多和幾位相公商議。”
“好吧，但我有一個底線，不管你給我娶多少妃子，但有一點要漂亮，身材好，不能是醜八怪。”柴啟恆無奈的說道。文德太后滿眼溫柔的看着他走了出去。一夜無話。
莊嚴的大慶殿內，文武大臣兩班站好，柴啟恆端坐在正中央的御座上。朝拜之後，大殿裏很安靜，他們都在等皇上開口。
“眾位愛卿，可有事上奏？”柴啟恆問道。見半天還沒有人說話，他只好點名。
“樞密使胡德可在？”
“臣在，”
“西北戰事可有什麼新進展？”
“回聖上，由於天氣寒冷，我軍大多士兵來自南方不習慣西北的氣候，趙大人，錢相公組織了幾次攻擊均落敗，現在任在對峙之中。”
“看來河東路的百姓過不了好年了。你們樞密院要儘快拿出個方略來，咱們不能讓河東路的百姓等太久。”
“兵部何在？”
“臣在，”
“陳卿，天寒地凍的大軍的糧草棉衣一定要落實到位，尤其棉衣一定要保暖不得馬虎，要是發現有人在這上面做手腳，無論是誰一定要嚴懲不貸。”
“是，”陳文傑回道。
“戶部何在？”戶部尚書盧本偉看了一眼中書令趙霽回答道。
“臣在”
“趙相公”柴啟恆叫完看了看戶部尚書。
“聖上，戶部尚書盧本偉盧大人。”趙霽回答道。
“盧愛卿，戶部要稍微偏重於西北戰事，其他地方的用度可以省省。”
“是”盧本偉回答道。柴啟恆正準備再度開口時。
“太后駕到。”文德太后在眾宮女和太監的攙扶下走上了大殿中央的御台。柴啟恆剛忙起身相迎，文武大臣趕忙拜見行禮。
“參見太后，”
“眾卿免禮平身。我剛剛在後殿也聽了個大概，西北戰事很緊張嗎？”說完她看向柴啟恆。
“母後由於天氣寒冷現在雙方正在僵持。”
“這是軍政大事我就不多過問了，你自己把握好就行。”
“林相公，我聽說你孫女德才兼備，落落大方，可有婚配？”
“回太后，並無婚配，”
“好，我有意讓她進宮給恆兒為後，不知你意下如何？”
“臣替詩音謝過太后，這是詩音的福分，更是我林家的福分。”林景墨有點激動的說道。
“好，你沒有意見，那就定下來了。”文德太后說道。
“母后，我自己的皇后，是不是要徵求一下我的意見。”柴啟恆無奈的說道。
“母后就一個心愿能早點抱上皇孫。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議政了。”太后說完準備走。
“母后，諸位臣工，我準備御駕親征西北。馬上就過年了，我們不能讓西北河東路的百姓等太久了。”柴啟恆忙說道。
“聖上不可，”群臣一片反對聲。
“皇帝，你可想好了？”
“母后，兒子想好了，這即是對西北百姓一個交代，更是完成父皇的遺願。”柴啟恆回道。
“聖上，臣以為現在親征西北時機還不成熟，現在西北天寒地凍，不利於我軍作戰，聖上若想親征可待明年開春也不遲。”李公蒲說道。
“聖上，李相公說的有理，待開春天氣暖和，再加上是新曆元年，聖上若想親徵到時臣為聖上牽馬坐凳。”趙霽忙說道
“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現在西北軍民最迫切的願望是什麼？你們肯定沒想過。那我告訴你們我想過，那就是有個安穩的家。自古以來都是每逢佳節倍思親，更何況過新年。可是眼看着王師收復失地無望，家不是家，他們只能期盼着大周不要拋棄他們遺忘他們，人最怕遺忘。”
“母后，李相公，在皇后之事上我聽你們的，可這件事上你們聽我的可好？”柴啟恆堅定的說道。
“更何況，未來的皇後娘娘還在秦鳳路，我不得親自去把她請回來，不然她又跑了。”
“好，我兒既然有此雄心壯志，母后也不好說什麼，只希望你保重身體，記得在京城時時牽挂你的老太婆就好。”
“母后，你真好。”說完給了太后太后一個大大的擁抱。一時間整個大殿安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太后一時也沒反映過來。
“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耍孩子氣。”太后說完瞪了他一眼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
“胡樞密，你們樞密院立刻準備出征事宜，一切從簡不得鋪張浪費，另外把禁軍中年輕將領的名單給我一份。”
“御駕親征西北期間，由李相公總理朝政，趙相公輔之，若遇大事可於太后商議定奪。林相公隨我去西北，同時兼任永興軍路河東路經絡轉運使負責大軍供給事宜。”
“退朝”說完柴啟恆盡直的向後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