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西進王城 帝丘陷落(上)
就在寒浞如火如荼地準備舉國大戰籌備的過程中,帝丘邑出現前所未有的繁榮景象,高辛氏族長高辛尨大街上露出黝黑的肌膚,幫助平民搬運行李,看着帝丘一派繁忙的景象,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不遠處,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孩跑了過來。
“爹,我想去捕魚,能不能帶我去捕魚啊!”女孩撒嬌的拉了拉中年男子的胳膊。
“乖女兒,爹爹正在忙着的,等晚上安排你娘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啥?”男人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熾熱的陽光烘烤着帝丘這個帝王之城,他親昵地看着這個心愛的女兒,然後用手撫摸了女兒的秀髮。
“不嘛、我就想去捕魚,聽人說那裏有好多好多的魚,很多人都去了那裏。”
“好吧!你可要聽話額,可不敢再水裏調皮,最近水漲的很厲害,我們應該小心點,不敢大意啊。”
高辛尨正要陪着女兒朝河邊走去,這時,一個氏族護衛匆匆的走了過來,見到高新尨開口說道:
“族長,剛宮裏發來了敕令,要我族擔起重任,抵抗夏國的來犯。”
“額,我知道了,你立即安排長老們議事堂商議。”
“好的,不過,來人我們怎麼打發為好。”
“你這樣,昨天不是捕獲的幾條魚嗎?給他準備一筐,另外告訴他,我高辛氏早已做好應戰準備,帝丘在,我族在,帝丘不在,我族也不苟活。”
高辛尨吩咐完畢后,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轉眼向女兒說道:“今天爹爹陪不了你去捕魚了,你回去看看你母親給你準備了什麼好東西,改天我一定陪你捕好多好多魚。”
只見那女孩嬌嗔的說道:“爹爹就喜歡騙人,每次找你玩,都是這樣!哼。”
說完,悻悻離開了。
高辛尨看着女兒悻悻離開的背影,內心充滿無限的酸楚,轉眼孩子已經大了,該來的還是要來了,我該怎麼去面對未來呢!當年姒相被殺前的景象歷歷在目,相殷切交代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猶如發生在昨天。
他在帝丘隱藏的極深,夏國被滅,他第一個站出來投誠,后羿,之後又投靠了寒浞,這麼多年,自己內心一直飽受族人的質疑,精神把他折磨的食之無味,夜不能寐,下一步他該怎麼辦?沒有人能告訴他。
他邊走邊被曾經的記憶喚醒,一個聲音無數次出現在夢裏,高辛尨,你是顓頊的後代,你血脈裏面凝結着黃帝一族的血脈,跟姒族血脈相連的一母同胞,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不一會兒,他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議事堂,裏面族老們都已經到了,看到高辛尨走進來,紛紛站了起來。
“族長,發生什麼事了?這麼著急召喚我們過來。”
這時只見一個長得黑瘦,一身單薄的汗衫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手裏搖着扇子。
“沒什麼?王城下了敕令,要求我們全族即日起要全面發動對夏國的戰爭,今天來,也是為了徵詢大家的意見,我們高辛氏該怎麼辦?”
高辛尨說完,走到族長的位置上坐下,審視着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眾人紛紛唉聲嘆氣起來。
“我們高辛族活的真他媽窩囊,夏國人正統,投靠後羿,又投靠寒浞,現在我們是不是還要再投靠少康?”
“我們高辛族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不行嗎?為啥又要捲入是非之中。”
“你是?包,就知道享受安樂窩,是不是最近娶了小老婆,磨掉了你的戾氣了。”
“你,你,你,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咱們今天就是要商量該怎麼做的事。”
“我建議,咱們立即組織兵力,與夏國那幫小兵們決一死戰,他們羽翼未豐,與大寒國相比,簡直雞蛋碰石頭,我敢一定會失敗的。”
“依我看,咱們應該回歸夏國,畢竟咱們祖先的根跟姒族血脈相連,我們應該同舟共濟,滅掉陽奉陰違的寒浞,這些年,我們高辛族受氣受夠了,也早該揚眉吐氣一番了。”
“夠了,你們說夠了嗎?”高辛尨冷冷地掃視着每一個人,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下去了。
“今日,我跟諸位詳細說說這幾十年的真相吧!當年姒相被寒浞圍攻於帝丘,蒙天大難,我當時為相的侍衛身份,陪他走過最後歷程,他握着我的手,用盡最後力氣給我說道,高辛尨,帝丘是我夏國祖宗靈丘所在地,一定要保護它的安全,不能讓孤愧對祖宗。高辛尨聽命,即日起,隱姓埋名,帶領族人投奔后羿、寒浞,待日後有復興之日,討伐逆賊,光輝黃族祖脈。”
高辛尨咽了口唾液,從腰上取下水囊,摘下塞子,大口喝了起來,接著說道:“當時,他拿出一個隨身佩戴的一個小笏板遞給了我,示意我將來要復興夏國的時候,可持此板帶全族回歸,無論誰為後世之王,不得阻攔。”
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塊木板,木板已經變得破舊不堪,四角已然破損,上面的掛繩已經斷裂,上面印着用火烤過的字跡。
他拿在手上,站了起來將此笏板遞給大家傳閱,只見上面清晰地寫着:“昔太康無能,孤失國錐心之痛,無意復表,尨,忠義之士,一脈相承,諸后各姒王,勿寒族心,真誠待之。姒相王訓。”
落款下方,一個方形印記十分醒目,只見上面刻印着:“姒相后王。”
眾人看后,驚恐地看着高辛尨,紛紛說道:“族長,您怎麼不早說啊,我們都應該信任於您,不應該有所猜忌,我們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那一天,不再窩窩囊囊的活着。這些年,您受到的委屈和質疑,我們曾經的過錯向您表示深切的懺悔和真心悔過。”
高辛尨示意大家不要說下去了,內心沉積多年的委屈一股腦地爆發了出來,鮮紅的眼睛裏,噙滿委屈的淚水,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他徹底的釋放了出來,這麼多年的壓力和委屈他一人深埋在心裏,無以復加的對姒族的愧疚,他甚至不敢去面對姒族子孫,背叛是一個人和一個民族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