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眼
諸人不覺都退後幾步，老頭子鄭重地從背包里抽出一柄黑紅的細長的鐵劍，說他是劍，可是估摸着只有沐晨小手臂那般長。劍刃未開，劍身刻着細細彎彎曲曲的花紋，幾塊黑癍散落在在劍尖，劍柄處，看上去平平無奇。
劍雖小拿着卻似沉甸甸的，老頭子緊握的關節泛白，胳膊上鬆弛的肌肉好似年代已久的齒輪膠條，有驚無險地運作起來，收縮繃緊。
沐晨盯着鐵劍，如若此刻朝着沐晨的眼睛看去，會發現鐵劍身上的黑斑散發著妖異的紅芒，然而眾人卻對鐵劍的奇特兀自不覺，王二打量了兩眼，便回過頭，緊張地看着土坑。
“宋道長，這..這是怎麼回事，香怎麼滅了？”
此刻情況再蠢的人也能察覺到不對勁了。王二察覺到燃香熄滅了，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小步跑到香案前，噗通一聲跪倒。
“爹，兒子不孝，沒能好好安葬您，爹您切不可抱怨兒子啊，我給您天天上香燒紙。”說著不停磕頭，直將地上的塵土磕得飛揚起來。
老頭子瞅着大漢唐突的動作，抿着嘴沒有吭聲。緩緩踩着八卦步，身子微蹲，左腳向左前方滑動，右腳腳尖緊繃弧線向左趟，隨後右腳滑動，左腳直線向前躺，左手捏着劍訣，打量着四周。發現沐晨視線緊盯着手中的鐵劍，輕呔一聲，腕了一個劍花，手腕順勢一抖。將沐晨看來的目光虛切。
沐晨回過神來，頓時感覺頭昏腦漲。
“不可直視此劍過久，此物有吸魂之能。”老道一臉嚴肅。“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玄木劍，喚作‘噬魂’。萬年的沉鐵摻加了桃木，硬度高但是脆弱無比，據說一共有八把，如今只剩下祖師爺傳下來的一把。此劍又浸泡過凶物的鮮血，長年蘊養已生出了凶性。剿滅凶魂無往不利，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長久持劍會耗人氣血。”
說罷，老頭子念起口訣：“陰陽八卦扶弟子，陰陽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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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吾身。”隨着老道不斷念決，空氣中出現波動，就像一滴水珠滴落湖面，一股無形的波紋向四周擴散開來。
“師傅，這漢子…”，沐晨指着王二，向師傅示意。
“無礙，且叫他拜上幾拜，親人叩拜或許能消了怨氣。”老頭子不以為意，“警戒四周，這煙還未燒完四分之一便滅，估摸這次碰上怨頭了。”
沙，沙…左側傳來一陣紙張刮擦地面的聲響。
沐晨與老道扭過頭看去，只見不遠處鬆軟的黃土上出現淺淺的腳印。向著他們緩步走來。
老道臉色劇變，將鐵劍對着腳步方向猛地插入地面，劍身扭轉，刃口對着腳尖，狠咬一口舌尖，一手沾上血按在劍柄，隨即一口精血噴向前方。
那腳印又往前走了一步，便停留在原地不動了。
老道舒了一口氣，“暫時嚇住它了，沐晨你過來。”。
沐晨急忙跑去，接過老道遞過來的鏟子。
“快點把土填上！”老道士在一邊催促，半白的眉頭擰成一團。“這等冤魂已虛化實，着實了不得，我施下的血界估計撐不了多久。把土填上，斷了它的根源。”
沐晨不敢懈怠，匆忙填土。忽然想起還在叩拜的王二，想着叫上他一起速度快些。
此時王二哪還有半點動靜，匍匐着身子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莫管他！”老道一臉急色，從包里往外掏着符咒，按照着護生陣法擺放。
且不說陣法管不管用，沐晨只覺得耳邊風聲小了許多，身上憑空長了幾分力氣，於是更加賣力填起土來。眼看屍身大半都被泥土覆蓋，耳邊忽低想起老道的驚呼，卻像是遠遠地傳過來。剛想細聽，卻感覺後背心被人猛擊一記。身子頓時失去平衡向著坑裏跌落。
此刻，老道的聲音才姍姍來遲，“小心後面”。
只見沐晨站着地方，那對腳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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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繞過老道的佈置，靜悄悄緊貼在沐晨腳跟子後方。腳印纖細小巧，哪裏有半分屬於成年人的模樣，分明是一對玉人雙足。
老道拔出鐵劍朝着地面腳印砍去，只覺一股陰風鋪面，夾雜着泥沙，糊了雙眼。
“妖魔莫走，吃本道一劍”，他匆匆眨了眨雙眼，擠出幾滴眼淚。
老道按劍在手，收斂驚容，捏着劍訣，順着風勢，狠狠往風眼砍去，劍勢急若閃電。劍身暗斑亮起點點紅光，拉起來的劍影勢如破竹般將邪風劈散。
潰散的邪風方佛有意識般，吃痛收縮，擰成一股，撞向老道。
匆忙中，老道橫劍格擋，只感覺一股巨力隨着鐵劍呻吟聲傳來，自雙臂傳導到胸口。就像一柄巨錘隔着木板猛錘了一記，丹田凝聚的真氣險些被打的潰散。
老道使出吃奶的勁，硬生生地將手指從鈍刃上劃破。激發出鐵劍的凶性，手臂緊張的肌肉下一刻就像要拉斷似的，反手劈了回去。
鐵劍有靈，身上的紅芒忽明忽暗，激蕩而出的劍勢將透過的光線都扭曲了，更是將邪風散發的灰色煙氣吸附在劍身上。
似乎意識到了兇險，邪風在四周虛晃一圈，忽地消散了。
只剩下幾縷灰色煙氣纏繞在劍身，被那幾塊暗斑緩緩吸收，好似鐵劍在進食一般。
老道檢查四周，發現腳印不在，方放下提上的一口真氣。
哐當，卻是老道再無力提起鐵劍。身子晃了晃，膝蓋一彎，耗盡了一身力氣暈倒在地。
距離沐晨跌入土坑不過短短几息。
沐晨緊貼着屍身，心中叫苦不迭。沐晨與那屍身頭抵着頭，裹着屍身的白布卻是被他手忙腳亂中扯開了。感受到身下傳來的陣陣腐敗惡臭，沐晨強忍作嘔的反應試圖撐起身子。
卻不料屍身體內傳來咕嚕咕嚕聲響，雙眼陡然睜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