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偶遇
沐晨撒着腿跑出來門，想到老道急着臉要抽他屁股的樣子，不由得樂乎。不就是弄壞了椅子嘛，不知道老頭子心肝寶貝鐵劍被我指甲劃出幾條道來會不會暴跳如雷，沐晨一邊想着一邊朝着兩條街道外的小商鋪走去。
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滋滋滋’街道的路燈像往常一樣發出百無聊賴的呻吟。
夜色漸深，行人的身影被越拉越長，一個身影鬼鬼祟祟貼着牆面，上下緊湊的黑裝勾勒出身體曼妙的曲線，戴着帽子，夜色的掩護下卻是看不出面孔。
“咦，這兒的感應怎麼這麼強烈？”
那人從兜里掏出來巴掌大像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平面上懸浮這一根古樸的細針，被莫名的力量牽引着，任憑顛簸甩動也是掉不下來。
此時指針尖端對着一邊劇烈地顫動，看起來略有些模糊。
‘等天黑一聲倒數后關上燈，三二一，入夢境的繽紛。。。‘沐晨迎面感受着涼風，心情大好。
‘啪’一聲脆響，頭頂的路燈應聲而滅。
沐晨不由得呆愣了一會，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現在言出法隨了么？’
他想了想又指着路燈，喝到：‘亮！’
'吱吱啦啦。。'彷彿是在大聲嗤笑，路燈囂張地閃了閃火花。
沐晨訕訕摸了摸鼻子，環顧四周還好沒有人影，不然這老臉感覺還掛不住。
等等，一個人影沒有。
沐晨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一個較大的十字路口，四下張望，真的一個人影也沒瞅見，就如同隨風消逝了一般，徒留地面幾片廢紙打着轉兒。
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迷惑，不信邪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只感覺周圍環境越發靜謐，空氣像是被抽去了一般，壓抑得讓人感覺窒息。他甚至可以聽見自己血液加快賁張的聲音，耳邊的聲音從大到小，再到虛無縹緲，漸漸地又開始轟鳴，令人煩躁異常，沐晨有些痛苦地捂着耳朵，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滴落。
“啊”一聲嬌呼從相鄰的街角響起。
“封五感，改幻視聽，以氣為介，以聲惑人。”那黑衣人有些緊張地掩住嘴巴，“沒想到這次遇見個狠角色。”
他轉過腰，露出平坦曼妙的小腹，嘻嘻索索從背的小包里翻出一本黑冊子，封面手寫彎彎扭扭的大字《靈異階級詳細筆記》。
“這種情況，唔。。”他看看四周，對照筆記，“看到的景象真實不可辨，音效也匹配度高，代入感強烈。。。嗯，是個高階靈體。”
“我堂堂陳大小姐識別這些靈物輕輕鬆鬆！”
黑衣人有點得意，摘掉帽子，原來是一位少女，被壓抑的頭髮蓬鬆開來，她仰了仰脖子，甩了甩頭，雙手往腦後一插，扎了個高馬尾。
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臉龐，細眉下的明眸卻是比燈光還要閃亮，俏皮的鼻頭下，微抿的嘴唇尤為可人。
少女一臉興奮，“現在成功識別出靈物的等級，然後就可以按照流程，喚靈，定靈，解靈，最後滅靈。先看看我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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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怎麼說。。”
“呃。。哦。。咳咳咳”少女一臉呆萌，只見筆記上只有幾個大字，力足則抬劍滅之，力不足兮！逃！
少女哭喪着臉，沮喪地把筆記塞回包包。：“這都被圈進來了，還能跑哪去？”
“待在原地也不是個辦法，項鏈保護不了那麼久了。”少女摸了摸脖頸戴着的項鏈，月牙狀的玉石微微發著白光。
這時，少女感覺脖子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對着哈氣，汗毛都立了起來，腎上腺素飆升。
“這，這。。么。。快就來了么。。”
少女頗有些緊張，手臂微顫，急急忙忙從包里又翻出來一把三寸長精緻的小劍，末端打着孔，穿了條細長的紅繩系在手腕。
靜氣凝神，抱元歸一。
少女默念家中常背的心法，慌亂的心境漸漸平靜下來。
這熟練的動作與稀奇古怪的物件，彰顯了此女子可不是平凡人家的閨秀。腰間別著的一塊小巧的木製銘牌暴露了她的身份，正面依然是慘不忍睹的文字，陳娟兒。背面刻着家族的徽章，一個露出獠牙的虎首。
陳娟兒挪了幾步，因為脖頸上的哈氣就沒停過。走到一處光線充足的燈下，鼓起勇氣回頭望去，眼前除了黢黑的走道，別無他物。
那脖頸感受到的氣息忽然消失不見。
此刻左手把持的羅盤，指針劇烈顫動着，一副恨不得脫離開，使勁往前戳去的樣子。
“不對呀，前面啥也沒有兒。”陳娟兒疑惑着用手指卷鬢角的髮絲。地面的影子也跟着舉起右手，擺弄鬢角。
嗯，本姑涼的身影都那麼好看。嗯？右手？
程娟兒揮了揮右手，影子也揮了揮右手。陳娟兒瞬間反應過來，影子不應該對應的是左手邊么？
不對！成娟兒手腕一抖，將手心暗藏的小劍打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影子印堂。
’啵‘一聲輕響，詭異的是小劍並沒有扎到地面，在距離地面尚還有寸許長的時候，停留了下來。
慢慢的，小劍反而上升，直至可以平視。
地面上的黑影像是潑在水面的墨汁，反向凝聚起來，順着跟腳迅速凝聚，向上擴散，一個與陳娟兒體型一模一樣的半透明身形出現在她眼前。
“怨影？”陳娟兒驚呼。
怨影不置可否，伸出手輕輕撥出額頭的小劍。用力一扯，把陳娟兒拉得趔趄，紅繩毫無反抗之力就斷了。
沉默地怨影，在面首的位置，用“墨汁”凝出一雙黑瞳。好像感受到了什麼，直勾勾盯着另一邊，面前的人兒根本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不過不感興趣並不代表可以容忍有人在他面前蹦躂，怨影手往前一伸，本來形似人類的手掌化為尖錐形狀。
陳娟兒大驚，這紅繩小劍都是沾染業力的物件，怨影居然表現得毫無畏懼，這已經不是她當下可以應付了的了。
趕緊跑。
陳娟兒又從包中瓶瓶罐罐挑出一包粉末，也來不及用手撕開，匆忙用嘴一扯，手一揚將粉包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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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啊，嗚嗚~”夾雜的難聽的金屬聲響起。
只見那粉末落在怨影的體表，猶如清水落入油鍋，噼里啪啦炸出陣陣脆響。
怨影吃痛，惱怒異常，體內的“墨汁”一股腦匯聚在頭部，就像個大墨水瓶似的。怨影張開嘴，發出一聲怒吼，然後卻沒有絲毫聲音傳出來。
已經跑到拐角的陳娟兒慢了一步，猶遭重擊，被狠狠甩到空中，撞到身後的牆面上。
幸好身後的苔蘚比較厚，緩衝了一些力，成娟兒咽下口中的腥味，扣着牆壁試圖站起來。
“嗯？還有一個人。”癱坐在地的陳娟兒視線恰好可以看到不遠處抱着頭痛苦的沐晨。
陳娟兒咬了咬牙，有些後悔，前段日子剛出門的她，自信滿滿，大有學了一肚子知識，天下任意走的心態。還是她娘追了出來，責罵了她幾句，往她包里塞了一張保護符。
只有一張保護符，但是兩個人陷入了險境。
怨影不斷逼近，結局已塵埃落定，它反而不急不躁，不斷對目標施壓，享受獵物表現絕望的快感。
好像沐晨更加有吸引力的感覺，怨影看到牆角的陳娟兒沒有蹦躂，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對着沐晨挪去，表現得相當興奮。
至於怎麼看出來興奮的，陳娟兒盯着怨影已經黑不溜器的腦袋，裏面的墨汁猶如燒開一樣翻滾。這大概就是此類靈物表現情緒的一種方式吧。
怨影逼近，大張着嘴，從黑洞洞的嘴裏逐漸伸出來一支嘴器，尖斷有細微的分叉，這樣可以更有效地刺入，怨影張着嘴不斷比劃，像是在找一個好的角度。
沐晨猶自抱着腦袋，對着外界動靜一無所知。這是怨影封閉五感的能力。
陳娟兒有項鏈保護才可以行動自如。她有些驚異，怨影貌似只有吸食同類壯大自身的時候才會伸出嘴器，眼前的沐晨無論怎麼看都只是個正常人類。難道還有她沒有察覺的東西。
陳娟兒有些猶豫要不要救沐晨，她自己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怨影糾結了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大張着嘴，對着沐晨的腦門狠狠地戳了下去。
說這時，那時快，一層半透明黃色結界擋住了怨影的攻擊。結界猶如半個雞蛋扣住沐晨，陳娟兒看着半透明薄膜內模糊不清的沐晨，扯了扯嘴："我這該死的溫柔，今天算本姑娘便宜你小子了，以後可要好好報答我啊。"
怨影的攻擊擋住，惱羞成怒，看向始作俑者。“墨汁”像波紋一樣全身擴散。
陳娟兒看到這個狀態，想起筆記，這是怨影極度憤怒的表現。她伸手一扒拉牆壁站起來，眼神肅然，皺着眉咬破手指。悄悄在身後的牆壁畫上符文，血液滲透進牆壁，一會兒便隱退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