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禍起
殘陽如血,一列車隊浩浩蕩蕩的駛過黃沙漫天的平原。這是楚國出使秦國歸來的隊伍。帶頭的名為費無極,他是楚王的親信,此時的他正端坐在馬車上,雙眼緊閉,猶如一尊雕像,馬車搖搖晃晃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在他的腦海中,正謀划著一場間接改變整個天下格局的的陰謀。
雨過天亮,楚平王的皇宮。內牆青綠,牡丹怒放,鳳凰翻飛鳴叫,大殿裏的檀香在裹着陽光的微風中裊娜四散。太子建與太傅伍奢下棋正酣處,少傅費無忌悄然退去。楚平王見費無極進來,揮手退去身邊的四個宮女,皺緊了眉頭,“你這次出使秦國,有什麼收穫嗎?”
費無極快步向前,下跪說道“趁臣此次出使秦國,發現秦女孟嬴絕美,王上不如自取,我們在重新為太子另尋佳偶。”
費無極說完這句話,內心極其緊張,儘管已經在腦海中模擬了無數次,但是真正面臨楚王的時候,他還是膽戰心驚。楚王年邁,太子上位,到時候太子必然重用自己的老師伍奢,自己本就被太子**視為佞臣,如果不能將他拉下馬,自己必死。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勝者只有一個,而獎品就是活着!
“你!”平王話未說完,費無極已向前爬了兩步,重重磕頭,身子保持一個極其卑微姿態,聲音卻高亢:“秦楚聯姻,本來就是為了結盟,陛下自取孟嬴要比太子聯姻更能鞏固雙方的聯盟,這不是為了一己私慾,而是為了祖先的宗廟和楚國的社稷啊!”
楚平王本來就是好色之徒,加上費無極這番義正言辭,並沒有勃然大怒,而是反問:“那太子怎麼辦?”
聽此一問,費無極心裏已有了八成把握:“現邊關四險,非太子迎娶之佳期,不如命太子往葯都城父備邊兵。”說完,他大膽仰臉直視平王的眼。
平王沉吟良久,忽面生怒色,“似是讒言,如此妥否?”
費無極又向前爬了兩步,還要向前,頭已抵了平王案幾,“小人不敢!太子戍邊軍心必聚,戰事稍平可為太子另擇異女,太子是儲君,一定能體諒王上的良苦用心。”
說罷,他從袖口裏拿出一張畫像,在楚王面前緩緩展開。但見畫中一女子,眉似彎月,眼含秋波,出水芙蓉,顧盼生輝。
平王突然大笑,起身扶起費無極,“費無極是楚之良才啊!”費無極亦兩眼怯怯地跟着笑了良久。
太子的府邸之內的一處涼亭,兩個人正在對弈。正是太子建與太傅伍奢。太子執白棋,伍奢執黑棋,戰況極為激烈。
棋盤上白棋大軍壓境,步步緊逼,聲勢浩大。黑棋處於夾縫之中,風雨飄搖,但卻總是能夠險象環生。太子想要乘勝追擊,一子落下,伍奢卻兵行險招,轉敗為勝。雖然還沒有終局,但白子卻是無力回天了。
“老師,是我輸了。”
“峰迴路轉,未到終局,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說罷,他拿起太子的一顆白棋,填在了黑棋的腹部,形勢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太子建看着棋局,若有所思。突然楚王的召見的命令便下達到這裏。
一棋未完,太子建與伍奢約定改天再下。兩個人被叫到楚平王的案前。看到兩人,平王笑着起身,拍着太子建的肩膀,“邊關是國家安危大事,你要就代替寡人親自去,這樣才能聚攏軍心啊。”
太子建不敢多言,只得允諾。
伍奢嗅到了其中的危險,太子不坐鎮國都,反而被發配到邊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正想要開口,平王突然轉身對他說:“太傅也是葯都城父人的人吧,你來輔佐太子,一起動身吧,軍事緊急,你們即刻起程!”
伍奢聽到此言,還想開口,卻被平王一個眼神頂了回來。在不了解前因後果的情況下,他選擇以靜制動。
太傅伍奢與太子建往城父備邊兵之時,費無極留在了平王的身邊,日日服侍。之後,平王便與秦女過起了甜蜜無比的日子。這期間,太子建緊鑼密鼓的修城練兵,無及他想。伍奢卻通過探子知道了楚平王奪了為太子迎娶的孟嬴。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跟太子說。平王大殿裏檀香四溢,在裹着陽光的微風中依然裊娜四散着。
費無極雖然正受着平王之寵,卻十分恐懼秦女媚楚王的事情會暴露,思來想去就只有先下手為強。
他對楚王說“君王,我聽說太子往城父,兵權在握,暗交諸侯,因娶親一事懷恨在心,與伍奢密謀作亂,不可不防啊!”
俗話說,間不離親。太子建本就是楚王的骨肉,他因為自己奪人所愛,非常愧疚,並沒有聽取費無極的讒言。
費無極見狀,改變了策略,對太子明褒暗貶,將所有謀反的罪名都安在伍奢的頭上。由於伍奢生性正直,經常冒犯楚王,經過費無極多次的煽風點火,楚王決定單獨召見伍奢。
正是這次召見產生了蝴蝶效應,繼而引發了一系列變革,改變了整個春秋的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