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女人33

“做自己”的女人33

頭腦很活的人則彼此遞着眼色,傳遞着微笑,話不多,但眼色和微笑里卻內容豐富。郎琅走在樓道里,背後便有人用眼睛勾:“這就是那個郎琅!”明明早就認識,這時偏要再點一遍名,自有其另一層的含意。

“嘴可能說了,還說要辦什麼創作園,哼,哄鬼去吧!”說這話的人都會滿臉不屑,彷彿精明的法官俯視愚蠢的小偷,早就洞穿了對方的心肝肺。

“辦創作園,怕是辦那種園吧……”這用詞連聽的人都覺得毒了點,但也有一種說不清的快意,彷彿眼前擋着光線的樹枝突然被剪掉了。

“聽說了嗎,和一個開飯館的個體戶……”

“喲,油兮兮的,也不嫌膩味!”

“個體戶”突然彷彿成了一個下流的工種,在平民階層里也數最末等。然而,最惡毒的還在後面那六個小圓點,和個體戶怎麼了並沒有說下去,留下了足夠讓各種齷齪思想自然飛翔的廣闊空間。

我是個男人,只覺得可氣,這些人怎麼總把人往壞處想?肖莉似乎已經受不了,替郎琅抱不平道:“這些人這麼壞,這還不把人活活冤枉死!”

然而更冤枉的似乎還是描述她在飯館裏喝酒划拳。隱隱約約,閃閃灼灼,好像是她“又喝酒”,“又划拳”,鬧了個不可開交,還“醉了”,叫人“攙了去”,攙了去之後,就又點點點了……。

女人喝酒,便讓人覺得浪,再要亂喊亂叫地划拳,就更不像樣。要再“醉了”,還叫人“攙了去”,那可夠一些人的想像力一展翅膀的。

我忍不住問她喝過沒有?她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喝過,怎麼了?是不是又吹什麼邪風兒了?”我問她划拳了沒有?她氣一鼓說:“哎呀,真是!這些人是探子出身?我請人家吃飯,沒話找話兒,問拳怎麼個劃法,人家教,我跟着比劃了一下,說你怎麼出,我怎麼出,我連手指頭都不會出,怎麼個劃法?”我問她醉過沒有?她說:“就是些個啤酒,香檳,能醉人么!再說,我請人吃飯,我能醉嗎?我是有目的的請人,又不是為了鬧著玩兒,要鬧着玩該他們請我,我能請他們!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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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女種種――南台中篇小說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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