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影、衛
還在剛剛欺負姑娘的時候大尾巴狼就吵吵嚷嚷的要去御膳房做客去了，聽聞皇太孫要過來今天的御膳房倒是做了不少太孫喜歡吃的東西等着這位小主子翻牌子哪。
喊着妖妖在御膳房裏面端了幾個自己最喜歡的菜肴出去，大尾巴狼就隨便在附近尋了個屋子要吃飯去了...
距離御膳房最近的地方要數“文淵閣”了。
和後世的文淵閣不一樣，老頭子執政時期，文淵閣主要存放一些漢朝的規章禮儀和武皇帝時期的書卷奏章，也存放一些上古的古書、典章、還有一些名師大儒的墨寶字畫...據說裏面還有好幾副蔡邕的手稿。
奈何太孫倒是對於這些東西沒啥興趣，單純就是路過來吃個飯而已....
漢末能吃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沒有土豆、番茄、辣椒這些大尾巴狼喜歡的東西，唯有粉條炒白菜、小野雞燉蘑菇這些。
可不放辣椒的飯菜吃起來確實沒啥味道，要不是漢末已經出現了蘿蔔乾鹹菜之類的腌製品，怕是太孫要被這漢末魏初的伙食氣的半死...也不知道程雪舞這妞怎麼能吃的這麼胖的，這裏的吃食屬實和一千多年後沒法比哪....
本以為沒多少好吃的就已經夠慘了，卻不想皇室儲君吃飯屬實還有一堆的講究。
作為自己的貼身護衛，妖妖非但要防備大尾巴狼被人家刺殺，還要負責把控太孫的飲食和酒水，確保這貨不會被別人下毒。
見太孫坐下了，妖妖這才把從御膳房拿來的吃食放在了桌案上...反手就從腰間摸出了好幾根銀針出來。
早就已經見怪不怪的大尾巴狼倒是也不覺得稀奇了....做公子王孫屬實沒有自己想的這麼快樂！
盤坐在地上的曹長安一隻手撐着腦袋，像是看一個憨憨一樣在看眼前拿銀針飯給菜驗毒的妖妖....
古人習慣用銀針去測量食物、酒水裏有沒有被人下毒。
可銀針充其量也只能驗出砒霜這一種毒藥，若是在裏面下鴆毒或者牽機丹啥的這小銀針可就沒了效果了。
在古代社會中，使用頻率較高的毒物是砒霜（叄氧化貳砷），由於技術落後，製成的砒霜中含有大量硫化物。
此時，銀針若是插入砒霜中，銀便會跟砒霜中的雜質硫化物反應生成黑色硫化銀，並附在銀針上，所以銀針會發黑...故而得出食物裏面有毒的結論來。
但鴆毒或者牽機丹提煉於動物和植物的身上，它們不具備硫化物故而銀針驗不出來這些,,,,
奈何作為古代人的妖妖哪裏明白這些，幫着太孫驗好了毒之後，倒是規矩的把飯食端到了大尾巴狼的跟前道：好了。
昔日裏都在相府或者太孫府吃飯，曹長安倒是覺得自己的飲食裏面沒問題...故而影衛們驗毒也就是走走過場..
奈何御膳房可不一樣了，這裏面魚龍混雜又不是自己的親信....
更何況自己來之前還大張旗鼓的說了要去御膳房吃飯去.....
就連皇太孫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御膳房的伙食安全與否，會不會有人趁機謀害自己。
“妖妖，這銀針只能測出砒霜......測不出別的來。”
“可姑姑說....”
殿下說得話倒是和姑姑說得不一樣哪....一時間想起了曾經在地宮裏教育自己的那個女魔頭，倒是讓這個不苟言笑的小丫頭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張傾慕說得又不都是對的...她才讀了...”
依靠在書架的邊上，博學多識的大尾巴狼枕着胳膊要跟妖妖說著這銀針的秘密，卻只見少女的手微微顫抖，手裏的銀針也不自覺的落在了地上。
身旁的少女好似是聽到了一個熟悉而又可怕的名字。
對於她來說...就像是洪水猛獸一般。
跪坐在地上的小護衛本能的後退了兩步..不經意之間輕微的搖晃着小腦袋...目光獃滯了幾秒鐘以後眼神忽然畏縮起來...少女渾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着....嘴裏還在陣陣呢喃到：不.....
張青木這個名字對於她來說，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似乎是回想起了童年時一些要命的事情....
若不是大尾巴狼一個勁的在旁邊揮手喊她的名字，怕是小護衛不知道還要陷入恐慌之中多久哪....
老頭子的貼身護衛屬實可怕的厲害，光是一個名字就能給妖妖嚇成這個樣子....
曹長安對老頭子秘密培養死侍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如何選人，如何培養，如何篩選他都不知道....
他只記得自己抱着妖妖從地宮裏出來的時候，這丫頭一身是傷毫無血色.....身上居然還有不少的蛇毒和致命傷....
“若是殿下救得回她的性命,,,她就歸殿下了。”
那個平日裏陪在老頭子身邊的冷艷女人似乎並沒有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似乎眼前奄奄一息的少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隨時可以找到替代品的物件一般不值一提.....
是啊，一轉眼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這麼多年在自己的身邊，她倒是還沒把之前的陰影忘掉啊.....
似乎是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現實之中，剛剛恢復了深知的少女撿起了地上的銀子，又把飯食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要自己親自為大尾巴狼試毒。
“那我給你試....”
睜着明亮的大眼睛，這小丫頭倒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俊俏的少女拿起了筷子，夾起幾根湯餅（麵條）就要往嘴巴裏面送...只可惜小手依然是抖得厲害，好不容易加起來的幾根麵條又都調了個七七八八...一時間倒像是個才剛剛學習吃飯用筷子的孩子一般。....
“別試了，孤不餓。”
抓着小丫頭的胳膊，倒是不想再為難這個小丫頭了...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地方....曹長安倒是不捨得再讓她為自己受傷了。
這些年來，全天下想害自己的人多了去了....
自從娘故去了以後，如果說這天下還有人能全心全意、不惜性命保護自己，除了璇姐姐以外，應該就是眼前這個被自己從地宮之中救出來的妖妖吧....
她是十一，也是他的么么（妖妖）....
倒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習慣了這個跟屁蟲在自己身旁的日子了。
“不吃了？”
“昂。”
抓着她的手腕...倒是想好好安撫一下這個曾經受過天大苦難的姑娘.....
卻不想無意之間倒是摸到了少女手腕上一道長長的刀傷....
這又是什麼時候添上的？還是手腕上面的？這丫頭也真是命大....
自己平日裏瀟洒自在，璇兒姐姐和妖妖這些影衛們可是吃了苦頭...
為自己捨命為自己效死,,,,到頭來就連她什麼時候受的傷自己都不知道了...
“你若是日後再敢動不動就玩命，孤可要打你的屁股了....來給孤看看你的傷。”
看着平日裏為自己效死的這個小護衛，心裏的憐惜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就連身子和屁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挪了過來...一時間他就這麼緊攥着人家的手腕，言語之間倒是多了些關切和擔心，
大尾巴狼還想查看一下姑娘家的傷勢，卻不想女中豪傑倒是覺得這都是小打小鬧了。
“我不拚命你就沒了....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
抽回了自己的手，素來冷漠的少女倒是站起身來，說了一半的話卻又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如果自己保護的目標死了，她的下場...也只有死而已。
還是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對於一個從小習武長在地宮裏面的姑娘來說...戰死倒不失為一種解脫....
奈何素來自戀且信息不對等的皇太孫可不知道這些。
他只覺得是自己的個人魅力把人家迷住了.....
莫非這丫頭是愛上我了？不能吧？
“你是不是喜......”
“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死。”
大尾巴狼的話還沒問完，就被人家直接回答了...
這算是殉情嗎？
活着的時候天天跟在我的身邊，若是本太孫沒了，你就也不願一個人獨活，陪着孤殉情是不是？
自戀的曹長安還真以為妖妖喜歡上自己來了。
於是乎也是一臉囂張的模樣有走上前去耍起無賴來了，依靠在房門邊上，一隻胳膊撐着腦袋，輕浮的看着眼前的小護衛道：“本太孫也知道自己英姿颯爽玉樹臨風....可孤的心已經給了阿漾姐了...啊...還有妙戈.....孤不能保證日後會......？”
“我的命，只是你的附屬品.....所以曹長安...你要給我好好活着。”
一時間這話出來倒是給大尾巴狼整的不會了...
附屬品？她的意思是自己已經是我的一部分了嗎？
奈何看着少女眼神之中的不經意流露的委屈，她保護自己也只是因為影衛的職責罷了。
害...一個天天為了我九死一生刀頭舔血的姑娘...會愛上我嗎？
怕是她不恨我，就已經佛祖保佑了....
還想好好的安撫一下自己家的小護衛，奈何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尖銳而又刺耳的聲音。
“哎呦，殿下啊...您可讓老奴好找啊....”
見有人來了，大尾巴狼也是連忙從轉過身來，理了理兩鬢的頭髮...甩了甩自己的衣袖，仍舊是那副意氣風發的臭屁模樣。
遠處傳來的聲音倒是在熟悉不過了，尖銳的嗓音飄着老遠都能聽到見他....也就是爺爺身邊的大太監才有這般的“本事”了。
“這不是榮浩嗎？你怎了來了？”
李公公名叫李瑞，江湖人稱李公公，因為平日裏和誰都是慈眉善目的，故而眼睛總是會眯成一條線。
宮裏面的小太監們背地裏喊他“笑面虎”，老頭子喊他小眼睛。
太孫倒是給他取了一個獨特的名字：榮浩.....
奈何老頭子登基這些年榮浩倒是也跟着胖了不少，看上去倒是越發的圓潤喜慶了，可這人倒是個好脾氣的，任憑太孫平日裏怎麼拿他取樂，他都笑眯眯伸出個蘭花指道：太孫爺說的對。
走來過來恭恭敬敬的給曹長安行了個禮，這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老奴是來陛下口諭來的，十一姑娘也在啊？那剛好等下和殿下一起過去了...”
“噢？哦...”
聽聞這老李公公是來傳旨的，大尾巴狼和妖妖兩個人也是連忙跪在了地上接皇帝爺爺的口諭來了。
“陛下口諭，你臭小子脖子上頂的是豬腦袋嗎？說好了中午來爺爺這裏吃飯，是要我老頭子等你到明天中午嗎？再不趕緊過來，爺爺揍你的屁股.....”
....
李公公娘里娘氣的捏着嗓子倒是把老頭子的話學的一字不差的...
“瞧我這記性...臣遵旨...這就去...”
“屬下領命。”
皇帝的口諭下來了，這一主一仆倒是也顧不上什麼御膳房的飯菜了...磕頭謝恩以後，就着急忙慌的往養心殿跑去了...
老頭子這人說話算話，說打你屁股可真打你屁股....
看着一路小跑的曹長安和帶路過去的老李公公都離開了。
一個身穿粉紅色衣裳的俏麗女子走入了文淵閣內，把桌案上大尾巴狼沒吃的湯餅和菜肴放到了食盒內...大步的離開了文淵閣和大魏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