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逗你們玩的。”袁郝沒忍住笑了,“如果能吸收能量成了怪物的判定方式——到最後活下來的豈不都是怪物了?”
“只要還記得自己是誰,就算丑進山海經里,也不能證明你們是怪物。”
“不過……”她頓了頓,“這些能量確實會對人的意識產生一些影響,尤其是在動一些壞念頭的時候。”
聽到袁郝這麼說,兩位隊長對於昨晚的想法也有了一些了解。
“所以這就是這個鎮子幾乎沒有老人的原因了嗎?”
謝玲開口了。
“再過段時間指不定剩下哪些人了。”
“那……那些鎮民算是怪物了嗎?”
“為了自己性命而罔顧你性命的人在你眼裏難道和那些為了存活而不斷分食人類吸收能量的怪物有區別嗎?”
袁郝反問。
“這……”
謝玲不知從何說起,或許是那些鎮民還披着和他們一般無二的皮,她沒辦法將他們和怪物混為一談。
“那我提出一種假設,當所有人發現食用怪物可以增強體質,甚至擁有特殊能力,怪物在他們眼裏還可怕嗎?當危險的怪物不易捕捉的時候,內含能量卻弱小的你會不會成為他們眼裏的替代品?縱使他們披着同類的皮,你會不會將他們當成怪物?”
“余小姐,你這個假設太滲人了吧……”
“可你又怎麼相信它沒有發生呢?”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就別嚇唬他們了,逗逗就夠了。”雷鳴急忙打岔,這種事情可不能往多了想。
“我只是給他們打個預防針,體質變得更強不見得是回好事,更容易在怪物手中活下來的同時意味着更容易被怪物盯上。”
“照你這麼說,你也是怪物,那你也會對我們出手嗎?”
倖存者里有人問了。
他問出了當中絕大部分人的心聲,袁郝的實力這幾天下來他們也知道了些,要是她對他們出手,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打怪對我來說很難嗎?再說了……”
袁郝看了看差不多恢復成原樣的手,淺笑了一聲。
“傻子都知道肉要挑入味的吃。”
“收拾收拾走吧,在這耗的時間太多了。”
袁郝轉身離開,影子跟她說了,當時回來以防宋淮枳發現,他才讓宋淮枳睡過去了,現在差不多該醒了。
“不是,她剛剛那話什麼意思啊。”
看着袁郝走了,有人吐槽道。
“意思是你這剛腌的白肉還比不上外面的怪物香。”另一個人搭上他的肩膀調侃道。
“余小姐只是搭個順風車,到下個城市就分開了,不用想那麼多。”
鄒羿安撫着他們。
房內。
宋淮枳已經醒了,正坐在那個案台上晃着腿。
“你醒了?”
袁郝推門進去看見正無聊的他。
“嗯……”
宋淮枳抬頭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又低下了頭。
“不出去嗎?要準備走了哦。”
袁郝半蹲在他的面前,抬頭看着他。
“要不……要不我們單獨走吧。”
宋淮枳抓住她的衣袍,他還沒想好該怎麼應對鄒叔叔他們,他也沒想到那個“他”的處理方式那麼粗暴……
“你害怕了嗎?”
“有點點……”
“還沒到下個城市,我們現在離開隊伍不僅速度會減慢,還有可能保護不了鄒隊長他們,你捨得現在離開嗎?”
袁郝將帽檐摘下,拍了拍他的小手讓他看着她。
“那些倖存者剛剛才醒沒人看見你之前的樣子,兩位隊長也沒有嫌棄或者厭惡你。相反,鄒隊長還很關心你的情況,你要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我就這樣陪你出去好不好?”
聞言,宋淮枳搖了搖頭。
“姐姐你不用這樣。”
“淮枳,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啊?”
“什麼味道?”
“臭臭的味道,淮枳再不洗洗就是討厭的臭小孩了。”
“那姐姐也是臭姐姐!”
“所以兩個臭臭不出去洗洗還要在這裏繼續悶着嗎?”
袁郝將雙手伸在他的面前。
“好……好吧。”
猶豫了一會兒,宋淮枳還是答應了。
這還是袁郝第一次抱小朋友,安安靜靜的掛在你身上,不但不重抱起來還軟軟的。
這感覺還真是挺奇妙的,袁郝下意識往上顛了顛,原來抱小朋友是這種感覺啊,她心想。
袁郝沒有推門出去,而是走向房內一片陰影處。她現在的移影自己一個還行,多帶一個就說不準了,所以她還是麻煩了一下影子。
“淮枳有沒有試過瞬間移動?”
“啊?”
“閉眼。”
宋淮枳大概知道袁郝要做什麼了,跟她上次在車廂里消失差不多吧……他聽話地閉上了眼,抱得更緊了些。
“謝謝姐姐……”
他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小聲說道。
再次睜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變了,看起來是某戶人家的私人住所。
袁郝對影子找的這地方很滿意,不遠處的桌子上衣服都準備好了。
她拍了宋淮枳的背讓他下來。
“衣服在桌子上自己去洗吧,洗快點,不然兩位隊長找不到人又要數落我兩句了。”
宋淮枳聽話的拿起衣服去旁邊的浴室了。
“不是說兩間嗎?怎麼才一間”
看着宋淮枳乖乖的去洗澡,袁郝問道。
“還有間在卧室。”
她突然有點懂了鋼鐵俠的快樂,誰不想要個賈維斯啊。
浴室嘩嘩的水聲來得快去得也快。
拎着眼前的衣服,袁郝感覺太智能也不好,內衣都給自己搭好了是種什麼體驗……
小碎花裙又是個什麼東西啊!!!!!!
反正掛個袍子在外面也看不出來什麼,縱使內心吐槽無數她還是乖乖穿上了。
“姐姐你好了嗎?”
宋淮枳洗的早,在卧室外聽見聲音就一直乖乖等着。
“好了,走吧。”
袁郝匆匆化出黑袍套上打開了門。
“你怎麼不吹頭髮?”
“姐……”
話還沒說完的宋淮枳就被拉到插座前接受狂風的洗禮。
在摧殘的途中,宋淮枳的手慢慢伸向她的脖子。
“幹什麼。”
“幫姐姐繫繩子。”
經他這麼一說,袁郝想起自己只是套上了,還沒有繫繩結。
“謝謝。”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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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鳴第三次推開門的時候,終於看見了兩個不省心的小屁孩。
“你們剛剛又去哪了?”
“去清理了一下。”
袁郝答道。
“行了,收拾的人差不多了,上車吧。”
雷鳴叼着根煙說道,兩個小怪物他也管不到什麼,人沒事就行。
“對了,聽劉耀那小子說你在找這些小木牌?”
雷鳴掏出一個袋子,扔向了她。
“之前找到的都在這了,接住。”
接過袋子的袁郝向他道了聲謝。
“小事兒。”
雷鳴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那個……”
袁郝叫住了他。
“等會我和淮枳就不進車廂了,我們在上面晒晒太陽。”
“隨便你們。”
說完雷鳴就走了。
袁郝將搜集到的所有木牌拼在一起,隱隱約約得出了它原有的模樣。
她手中的的黑霧化成了線將牌位牢牢固定住,隨後將它放回了它原本獃著的位置。
就是旁邊有些空曠,那個牌位好像被她扔了?
本着尊重逝者遺願,將它的對象牌放回它旁邊,袁郝低頭在混亂的地上找着。
“是這個嗎?姐姐。”
宋淮枳給她遞了了個牌牌,正是那個對象牌。
“是這個。”
袁郝接過牌位,摸了摸他的頭。
看着兩個牌位重新擺在一起,袁郝鬆了口氣。
管它到底發生了什麼,管自己到底是誰呢,碰見是場緣分,好好告個別吧。
“走吧,要出發了。”
袁郝攬着宋淮枳的肩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後會無期,這場漫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