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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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裏，面對這場史詩級的忽悠場面，網友沒不禁淚流滿面。

“我天，大佬是從表演學院畢業的嗎？他怎麼這麼能忽悠人？【捂臉】”

“誰說不是呢？心裏素質該有多強，才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講出這些話。【捂臉】”

“反正我是做不到的。【捂臉】”

“雖說是遊戲世界，但是能真正豁得出去的人能有幾個呢？”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倆資深老狗整一個新人玩家呢，沒想到是新人大佬智斗一波憨批老狗。【捂臉】”

“呵！這些老玩家確實憨啊。該交代的都的交代了，不該交代了也全交代了。【捂臉】”

“遊戲規則方面，大佬肯定沒問題，接下來就看白天的劇情線怎麼給它整明白了。”

“激動人心的時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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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里。

葉楓用手在李林臉上使勁揉捏。

“干......幹啥啊。”李林問道。

葉楓繼續他的表演，緩緩開口道：“確認你們是活的，我就放心了。”

李林欲哭無淚，哀嚎道：“我們當然是活的。老哥，合著我和你解釋這麼多，純屬浪費口舌的嗎?”

“噓！小點聲。”葉楓看了看門口，故作神秘道：“你們是活的沒錯，但是除你們之外，其他人是不是活的，我可就不確定了。”

李林：“青天白日，肯定是活的呀！就算要異化成妖魔鬼怪，也要等十二點以後吧。”

葉楓冷笑道：“那可不一定。你是說的遊戲什麼的，我管不着，但是我要說的事情，是這個世界真實發生的事情。你們可得聽好了。”

李林掙扎了兩下，問道：“能不能先解綁，再講給我聽啊。”

“當然。”葉楓給三人解綁之前不忘警告他們道：“別和我耍花樣。現在是下午課時間，如果宿管發現你們沒去上課，肯定要聯繫班主任的。到時候，掃廁所的可就不止一個人了。”

李林乖乖點頭。

不得不說，葉楓的話特別戳他軟肋。

顧思淼搖晃着腦袋要說話，葉楓取下了他口中的毛巾。

“哥么你放心，我們才不想陪他掃廁所呢！”顧思淼說道。

李林不樂意了，小聲罵道：“顧思淼！你tm真沒義氣。”

顧思淼笑道：“李哥，不是我不講義氣，是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呀。你好得還有個防禦的匕首，我，啥都沒有。我陪你掃廁所，那不是送人頭嗎？”

葉楓好奇問道：“廁所有那麼危險嗎？”

李林：“雖然遊戲裏沒有哪條明文規定說，阿飄一定要從廁所里鑽出來，但是經驗表明，阿飄一定會從廁所里鑽出來。”

葉楓：......敢問遊戲的設計者有考慮過阿飄的感受嗎？

顧思淼見葉楓還在發愣，着急道：“哥么，你快給我們解開吧。所謂人多力量大，我們隨時歡迎你入伙哦。”

“要不要入伙，我還得慎重考慮考慮。”

葉楓一邊說話，一邊給三人解綁。

氣氛一片祥和。

李林、顧思淼、牧曉博並排坐在一個床鋪上，靜靜聆聽葉楓胡說八道。

葉楓拿出手機，點亮屏幕，遞給李林三人。

手機上有他之前翻找出來的老三中靈異事件的報道。

李林見到這款嚴重不符合時間設定的手機，整個人都陷入茫然的狀態。

“不是說遊戲中的時間設定提前了20年嗎？”

李林問其他二人，其他二人也一臉懵逼。

葉楓開口道：“遊戲不遊戲的，先別糾結了。你們先看看報道的內容，或許就有頭緒了。”

李林將手機拿在自己的手上，一字一句，念起了報道上的內容。

葉楓等李林念往，又把自己調查所得的結論，添油加醋，將給了三人聽。

十分鐘后。

“以上，就是我要對你們說的話。”

葉楓說罷，就看到其他三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李林：“明明是大白天的，我咋感覺這麼驚悚呢？”

顧思淼：“這不是驚悚遊戲嗎？當然驚悚！”

牧曉博：“李哥，顧哥，情況好像不太妙啊，不行咱就撤吧。”

李林：“怎麼撤?自掛東南枝嗎？”

顧思淼：“反正都是死，能挺一會是一會。咱不能對不起網友們刷的火箭炮。”

牧曉博：“我怕我們會折在遊戲裏。我聽說真的有玩家折在遊戲裏，遊戲公司還因為這件事賠了不少錢給那個出事的玩家呢。”

李林：“不是說猝死嗎？”

顧思淼：“猝死會賠那麼多錢嗎？整整兩千萬啊！”

李林和牧曉博齊齊看向顧思淼，不約而同問道：“你怎麼知道？”

顧思淼：“死去的那個玩家是我親戚家的孩子。人離世的當天，家屬哭得撕心裂肺，我們這些親戚還擔心家屬受不了打擊要尋短見的，結果人家夫妻兩個，半年不到的時間，離婚找新歡了。七大姑八大姨串門走親戚的時候聽說，遊戲公司賠了夫妻倆兩千萬，後來這夫妻倆一人拿了一千萬逍遙快活去了。”

李林：“真的假的？就算是賠命，也用不了那麼多錢吧。”

顧思淼：“這我就不清楚了。哥么，如果你實在好奇，不如親身實踐一下好了。”

李林：“滾！”

“行了！”葉楓適時打斷李林和顧思淼的對話，說道：“現在可不是討論遊戲公司賠償金額的時候。真要討論，也輪不到你們來討論，相信你們的父母會替你們商議好具體價格的。”

“呸！呸！呸！”李林不滿道：“宋老哥，你能不烏鴉嘴詛咒我們嗎？”

葉楓：“我說事實而已。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要查清楚高三（2）班發生過什麼事。”

李林：“怎麼查啊？”

葉楓:“楊妍不就是一個突破口嗎？”

“呵！”李林乾笑一聲，說道：“那個女人兇狠狡詐，吃人不吐骨頭的。她有線索，自己就上了，怎麼可能會告訴我們。”

宿舍樓外，下課鈴響起。

葉楓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說道：“不告訴也沒關係，想查，方法多的是。當務之急，我們要弄清楚她被針對、被欺負的原因。現在是課間，我們先回班裏，再見機行事。”

“嗯。”李林點頭表示贊同。

四人趁着宿管在打盹，躡手躡腳地跑出宿舍樓，而後飛快地奔回教學樓。

此時正值上課鈴響起。

樓道里，學生們三五成群進入教室，四人也混在其中。

回到座位的葉楓感覺到後方有一道尖銳惡毒的目光射向他。

他轉過頭查看，原來是楊妍。

對方應該是察覺到他是和其他三個玩家一起過來的，危機意識作祟，對他產生了一種強烈敵對性的想法。

聯盟、互撕、倒戈。

按照李林的說法，這些行為算是驚悚遊戲的一種標配了。

原本他以為在辦公室里主動聯合楊妍對付他的李林，是這場遊戲的主導者，現在看來，倒是有些片面。

什麼樣的女生會讓三個大男生望而生畏呢？

葉楓還在打量楊妍，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宋千！這道題你來為大家解答一下。”

葉楓聞聲，看向講台。

從黑板上的內容可以推斷，這節課是數學課。

所以叫他解答問題的人應該是數學老師。

下午上數學課，葉楓多少感覺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上午人的精力充沛,大腦易興奮,認知能力和處理能力比較強，所以數學課基本上會被安排在上午進行。

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比如試卷答疑。

葉楓俯視周圍，其他人的桌子上都有一張數學試卷，只有他的桌子，空空如也。

“聽講不認真，看女同學倒是挺專註的。”數學老師調侃道。

周圍同學聽聞，鬨笑一片。

葉楓撓了撓後腦勺，再次看向楊妍，迎上的還是那雙充滿怨毒和敵意的眼睛。

像獵豹盯准獵物，即將飛撲而來，張開血盆大口，將獵物生吞活剝。

楊妍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數學老師察覺到楊妍的異常，走下講台，來到楊妍的桌前，用食指輕敲桌面，提醒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試卷上。

鮮紅的59分格外刺目！

滿分150分的數學試卷，80分以下的成績已經算很難看了，更何況是59分？用慘不忍睹形容，也不過分。

“楊妍，這道題你來為大家講解一下吧。”數學老師說道。

李林坐在楊妍的後排座位上，稍微歪斜身子，就能瞄到楊妍的成績。

經歷過走劇情、獲得防禦匕首等事件，他越戰越勇。

此刻，他終於逮到機會，立馬嘲諷道：“楊老師，您確定要她講這題嗎？59分的成績，說出去還不嫌丟人的嗎？”

數學老師笑容和藹，用着十分平和的語調，說道：“59分的成績，不丟人。38分的成績，也不丟人。只是，38分的人嘲笑58分的人，多少還是有些丟人的。”

數學老師說罷，課堂上又發出一陣鬨笑。

李林瞬間面紅耳赤，有種當場挖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

“一次兩次的成績不能說明什麼。我要做錯題的同學們解答題目，不是為了打擊他們，而是希望他們在解題的過程中加深理解、強化記憶，並且在現有的基礎上有所進步。”

數學老師解釋道。

李林還不死心。

他在詞窮之際，暗暗向他的好兄弟們傳遞眼神，暗示對方機不可失，抓緊時間煽風點火。

不管在理不再理，有行動就有收穫，走劇情就能獲得獎勵。

兩慫貨不敢親自上手欺負楊妍，難道還不敢說來句欺負人的話？

牧曉博慫到令人髮指。

他全程埋着頭，手指不安地扣着橡皮。

顧思淼倒是很機靈，添油加醋助威道：“楊老師，不是我們不想看到楊妍同學進步，而是我們擔心，在她的悉心教導下，我們退步的速度遠遠超越了她進步的速度啊。”

顧思淼說罷，課堂上又是一陣鬨笑。

數學老師笑道：“既然顧同學這麼說，那這道題就讓顧同學來講解吧。”

“我......”顧思淼語結。

雖說他選中的角色，數學成績還不錯，但他自己卻是一個實打實的數學白痴。

作為資深網癮少年，他哪會將什麼數學題啊？

葉楓全程觀察這位數學老師。

脾氣溫和，情緒穩定，做事公允，全程沒有偏向一個人。

這位npc或許可以幫他解答楊妍受欺負、受排擠的原因。

嗙！

椅子摩擦地面，撞到后桌的桌腿，發生巨響。

楊妍帶着試捲走上講台，又從粉筆盒裏取出一根白粉筆。

她姿態高傲，眼神蔑視，冷冷說道：“相信諸位同學都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人人平等。現在，我有對你們說的是，所謂的人人平等不過是底層人民用來自我寬慰的一種虛假謊言罷了。人類世界是參差不齊的，是劃分三六九等的，只有像我這樣能力拔尖、才能卓越的上等人才配擁有優渥的生存空間，而你們這些無用的渣滓，連活着都不配！”

楊妍此言一出，講台下一片嘩然。

顧思淼趁機煽動氣氛道：“快看，59分的人類精英正在和我們宣講人類生存法則呢！”

與之前的鬨笑不同，現在的課堂，洶湧澎湃着嘲笑的聲音。

楊妍挑釁力十足的話成功引發眾怒。

“像你這種長相三八，心腸狠毒，害死同學的惡毒人類，才最應該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班級里，一人帶頭，其他人群情激憤。

當“去死”成為一種口號，教室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又危險。

葉楓最先察覺出異樣。

原本只是同學間的小打小鬧，現在卻莫名上升到集體詛咒楊妍去死的程度，好不嚇人。

他看向李林為首的三人組，他們神情愕然，似乎也被這種激烈又緊張的氣氛給嚇到。

看來，他們三個的確只是按照任務行事，並不知道所謂的“害死同學”的內情。

“都給我閉嘴！”

數學老師大喝一聲。

教室里瞬間雅雀無聲。

學生們的情緒還是很大，但是礙於數學老師在場，不敢再鬧，只能偃旗息鼓。

“楊同學，如果你對解答題目這件事有情緒，可以向老師說明情況，老師不會勉強你。但是，你不可以當著眾多同學的面說一些過分的話，這對你沒有半點好處。”數學老師調解道。

楊妍聽聞，冷笑一聲，不屑道：“不，我對解答題目沒有情緒，也不覺得我說得話有多過分。既然要解答，那就從頭開始講吧。”

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奮筆疾書。

短短的一堂課，楊妍直接把高中數學題的解題步驟上升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班三（2）班學生的臉上，浮現出了從未有過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