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內卷

第三章 內卷

李墨誠看了看夜色,道:“定山,蓉兒年紀輕輕,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你今日所做,職責所在,合情合理,我怎麼會怪你,別多想,去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林河與姚衡遠帶着孫蓉兒去西廂房。

安頓完,兩人出來,李墨誠詢問些許,心中已然有數,說道:“小河,今夜你和衡遠在蓉兒這裏輪守一番,我擔心會有什麼蹊蹺。”

如此機密行蹤輕易暴露,竟然讓他多年未見的女兒來攔截,他心中憤怒不已,若不是要事在身,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林河與衡遠抱拳,目送李墨誠回房。

孫蓉兒興許是太累了,這一覺睡的極為香甜,舒服極了。

她揉揉眼,披上衣裳,打開房門。

林河鬼魅一般不知從何處出現,舉刀抱拳:“二小姐早。”

孫蓉兒瞪大眼睛:“你不會是在這附近站了一宿吧?”

“我們兩人輪值。”

“什麼,真的是?你腦子不是有大病吧?姑奶奶我三五個大漢近不了身的好嗎!還用的着你這個狗腿子保護!該幹嘛幹嘛去吧,別礙我的眼聽見沒有,趕緊滾去睡覺!”

林河退後三尺,道:“二小姐,稍後片刻會有春滿樓的婢女過來伺候您洗漱、更衣、用早膳,天氣仍涼,請回屋歇息。”

孫蓉兒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了:“你平時就是這麼板着個臉的嗎?我爹……你……你家大人呢?”

“回二小姐,大人天亮便出門辦事去了,讓在下轉告您,不必等大人一同用早膳了。”

孫蓉兒撅起嘴,真是討厭,什麼事要這麼忙!天剛亮就又跑了,真是煩人,討厭鬼,臭老爹!根本沒有娘說的那麼好!好吧,那你不回來,我就欺負欺負你的人,你就算為了他出頭,也得過來看看我才行,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哈哈,我真是個機靈鬼!

孫蓉兒嘴角邪魅的翹起,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那,你來伺候我,婢女笨手笨腳的,我更喜歡武林高手!”

林河又退了一尺:“二小姐稍等片刻,婢女馬上就到。”

孫蓉兒咬着下唇,嘴角壞笑,雙手太極划圓,攀向林河的雙手——打不過那個歲數大的,欺負欺負小的總是沒問題的吧!

已鎖住林河的腕關節,壓住肩胛骨,三角之勢完全固定,小擒拿已經充分施展開來,雖然有兩個手指頭不敢用力,但是不影響,不影響!

孫蓉兒秀腿一伸,只要一個牽引,林河這貨必然摔個狗吃屎。

只見林河突然雙腳離地起跳,人橫在空中飛快旋轉了三圈半,手一翻,竟然將她的手腕給反擒住了。

孫蓉兒頭一回還見到有這麼拆招的,心中不服,既然如此,姑奶奶給你來點狠的才行,一雙圓潤的秀腿猛然發力,剪刀腳直奔林河的脖頸。

這剪刀腳威力是不小,不過需要一點施展時間。

這點時間,對於林河來說,那真是太久了。

林河一腳踹在她的腰上,孫蓉兒直挺挺的飛了出去,秀臀啪嘰摔在地上,清脆響亮。

“哎……哎呀……我的腰……不行,我站……站不起來了……快過來,扶我一下……”

林河這一腳,其實是半推的力道,並沒有用多大的殺傷力,看見孫蓉兒摔的慘樣,他也有點慌了,畢竟他也是個年輕人,見狀,趕緊過去扶她:“二小姐,屬下並不是故意傷到您——哦哦哦疼疼疼!”

孫蓉趁他彎腰不備,雙腿猛的夾住了他的脖子,右手卡在喉嚨處,左手——狠掐他的耳朵。

孫蓉兒得意極了,終於扳回一局:“錯沒錯,錯沒錯,嗯,嗯?”

林河其實是可以反制她的,但又怕再傷到她,不過這個耳朵掐起來是真的疼啊!林河現在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孫蓉兩腿夾着他的頭,掐着他的耳朵和喉嚨。林河拍了三下地面,意思是認輸了。

孫蓉兒佔了便宜還賣乖,仍是不撒手:“不行,你得承認你錯了,快說!”

林河也是個倔驢:“我沒有。”

“說你錯了。”

“我沒有。”

“就是你錯了,快講!”

“二小姐,地上涼,屬下建議您還是回去歇息。”

林河說完,雙手直接擒扣住孫蓉兒的手,在地上一個旋轉,兩人都變成面部朝下,然後手肘支地,曲腿猛蹬,直接把孫蓉頂了起來,雙手如鉗,扣住她雙腕的同時,也扣住她的膝,變成了疊羅漢的姿態,不過孫蓉由於手腳都被擒住,變成了整個人騎在林河身上,而上身緊趴在林河的頭上。

“啊啊你這個臭狗腿子,放姑奶奶下來,我們再大戰三百回合!”

“不放。”

“你不要後悔,我只說一遍!”

“不!放!”

孫蓉兒腕與膝被鎖,氣的用小腳丫去錘林河的胸腹,林河運氣綳起肌肉,權當是按摩了。

孫蓉兒撲騰了半天,一點效果也沒有,自己卻累的出汗了,幾縷碎發貼在臉頰,這個臭狗腿子還挺有勁兒的,怎麼辦呢,氣死姑奶奶了,嘿嘿,我的頭還是能動的,我咬死你!

想到這,自己真是太聰明了,張嘴就咬在林河的臉上!

這一口可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林河疼的直咧嘴,啊啊啊!這二小姐簡直是刁蠻任性不可理喻,哪像大小姐賢良淑德溫柔善良,啊啊啊疼疼疼!

就在此時,大門開了。

姚衡遠楞楞的看着兩人。

這倆夥計,一大清早就玩親親抱抱舉高高的遊戲呀,高,實在是高呀。在屋子裏還不過癮,還跑到院子裏玩,也對,這樣才施展的開嘛~

林河這個臭小子,平時一本正經的,撩起妹來,連在下也自嘆不如啊。

孫蓉兒當然也聽到了開門聲,放開了嘴,抬起頭和林河一起看向衡遠。

林河默默的抹了一下臉上的口水,牙印清晰可見。

三人沉默中。

林河覺得還是要說點什麼好:“衡遠兄,是這樣的——”

姚衡遠揮揮手:“明白,兄弟都明白,林兄,大人馬上就回來了,收拾一下準備今天的日程吧。”

孫蓉兒還是騎在林河的身上,對衡遠叫道:“小河河的日程,就是今日陪我逛街。”

我嘞了去,連愛稱都有了啊,這發展的也忒快了吧?衡遠抓抓後腦勺,這大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啊,昨天抓一個刺客,搖身一變成了二小姐,這今天早上就成了林河的相好了?嘖嘖嘖,果然讀書人都是搞不懂呀!

衡遠回身進屋。

林河道:“二小姐,下來吧。”

“我不。”

“二小姐,請下來。”

“駕!小河河,快衝呀,隨我殺敵三千,直取敵將首級!”

林河無奈的嘆了口氣,托着她,重新往屋子裏走。

少女體香陣陣,柔嫩俊挺的大腿就在自己肩上,林河不禁有點心猿意馬,二小姐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啊,他扶好孫蓉的雙膝——可別再栽下去了,嗚呼,這肌膚,隔着衣料也還是真的滑嫩呢~這腿,真是太軟了,太贊了啊~

想到這,他不禁有點臉紅,這可是二小姐!自己這麼想實在是齷齪下流!還是趕緊把她弄下來,一會再練幾套拳。

總算把這個霍霍人的玩意兒安頓好了,婢女也來了,林河去打水,洗漱。

衡遠走過來,“啪”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小子可以啊!”

林河苦笑:“衡遠兄,要不咱倆換換,我去做路探,你來照看二小姐?”

“哎呀,此等美差,我哪裏好意思和兄弟爭呢,你衡遠哥哥我,也只配做個馬前卒了呀,話說,這春滿樓送來的這兩個婢女,含羞待放的,哎呦呦,低頭那個模樣兒嘖嘖嘖真是,帶勁兒!”

“衡遠兄,那你跟大人說說,大人定能成全你呀。”

“嗨!我等刀頭舔血之輩,誤了人家小娘子終身,才是對其不住啊,小河啊,這次結束回去,你可以去跟大人申請調個文職,畢竟你讀書多,不像哥哥我,只會打打殺殺的。”

“衡遠兄這是嫌棄在下學藝不精?用完早膳后我們來切磋切磋便是了。”

“臭小子少來!哥哥可是為了你好,做了文職,到時候依你的小白臉相貌,所不定可以攀龍附鳳什麼的,哥哥我也好跟你沾光!再不濟,投入某個大人麾下,我大明好男風,你一樣可以闖出一片天呀!”

“姚衡遠,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是小白臉,鄙人這叫英武,懂不懂?男你妹的風,說的老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滾滾滾!”

嬉笑怒罵之際,只聽見孫蓉兒喊道:“小河河,陪我吃早膳!”

林河與衡遠回頭,不由得有一些看呆了:孫蓉兒已換了一身女兒裝,身形婀娜,青絲如瀑,略施粉黛,一雙星眸,瓊鼻粉唇。

衡遠在林河耳邊悄悄說道:“哇,你得好好把握機會,看二小姐的髮髻,還未許配人家哦~”

衙門節堂。

王主簿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更像一個得道高人而不是朝廷官員,此時正和程典史、鄭縣丞等待李墨誠正式上任,辦理一眾交接公文。

程典史昨日的境遇與王主簿簡要說了,王主簿輕撫白須,貼耳道:“程典史,聽老夫一句勸,多多配合新來的大人,此人必不簡單啊。”

程鐵心心中也是這麼想,不過還是想聽聽主簿的意見,低聲問道:“何以見得,王大人?”

王主簿四下看了看,鄭縣丞離他倆很遠,此時正交代衙役辦理細碎瑣事,於是低聲說道:“我大明自神宗以來,官員交接任免,能拖則拖,懈政怠政早已習以為常,當今聖上現已親政時許,也沒好了多少,而此李大人的故牒,竟然連發了三次,區區一個知縣地方官的交接任免,朝廷竟然如此重視,且李大人赴任之速度,堪得上是紅塵一騎了!

尤其牒文的最後一句話,寫道:可當機立斷,本是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語句,朝廷為什麼要加上去呢,吏部的老爺們都是人精,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還有,據我說知,區區一個知縣,竟然帶了三名頂級好手和一個目前仍不知玄機的副手,意欲何為啊?”

程鐵心點點頭,低聲道:“是呀,三名好手絲毫不掩飾,那莫非是錦衣衛辦案?不過中間還走一遍衙門流程是要做甚?搞不清楚朝廷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程鐵心想了想,又問道:“那鄭縣丞,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王主簿笑笑:“鄭縣丞嘛,春風得意,現在,需要有人敲打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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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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