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極好
“好。”
洛水琴看了一眼牆角還在睡懶覺的貓,輕輕為它關上門。
兩人找了一天,仍是一無所獲。
這天晚上她又夢見了左遠河,這回他帶着她在白藤園,他手裏拿着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半身蹲下,向她求婚,白藤園裏所有人都聚集攏來,羨慕地看着她,送給她祝福。
很快畫面就切換到了酒店,她披上了潔白的婚紗,緊緊握着左遠河的手,是那麼幸福,一步一步朝着台上走,朝着他們的未來走……
突然,巨大的敲門聲將她驚醒了。
剛才只是一個美夢,可她多希望一直沉浸在那個夢裏,永遠不要醒來。
她整理一下衣衫,打開門。
左景雲便出現在她眼前,雖然他帶着面具,可她看到他的那又大手,還是感覺出他明顯憔悴消瘦了。
“左先生,我們回帝都吧,我不想找了。”
左景雲鬆了口氣:“你能想通就好,有時候人太執拗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只要沒有看到左遠河的屍體,或者墓地,在她的心裏左遠河就還好好的活着,她為什麼一定要去找他。
假如她真的找到他的屍身,只怕做夢都不會夢見他好好活着了吧!
也許這正是左遠河不希望她看到他生病樣子,看到他死亡樣子的初衷。
這兩個夢似乎讓她領悟了。
左景雲的車已經倒好頭。
看着他專註開車的樣子,她還是很感動的。
這個男人不管她怎麼決定,都支持她,有點像她的父親。
假如她先遇到的人是左景雲而非左遠河,也許用不着像現在這麼痛苦。
林亦玲買了一條精緻的辟邪手鏈后往陳碧成家趕去。
當年陳碧成與陸小露兩人湊在一塊竊竊私語的畫面清晰如昨日。
正是這個畫面太清晰了,以致於胸口有一股氣,多少年都無法散去。
當年她們三人學古人歃血為盟,結拜為姐妹,陳碧成是大姐,陸小露是二姐,而她是老三。
她們同時改了名字。
本以為她會跟她們成為鐵三角,可到最後,只是陳碧成與陸小露成天形影不離,她們有什麼事從來不找她,就連陸小露離開帝都,那麼大的事,她也是事後才問陳碧成才知道。
她自我反思,從一言一行,大事小事,一點點反思,卻不知道到底錯在哪裏。
那天是她的生日,她想給她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請了她們兩人來。
她不經意間發現童修傑看陸小露的眼神不對勁,她跟陳碧成說了,陳碧成當時說的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過於疑慮了,小露風華絕代,只要是個男人都要多看她幾眼,但那也只是欣賞,我家豐華不也一樣,我根本不在意,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你家修傑。
至此以後她二人儼然把她當成了外人,再也沒有主動跟她往來過一次,林亦玲斷定陳碧成一定將她的話告訴了陸小露。
她算是徹底看清了,她們根本沒把她當姐妹,尤其是她生日兩個月後,某天她突然疑起此事問童修傑,是不是對陸小露有意思,童修傑支支吾吾,讓她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陸小露離開以後,為了父親的企業,她假裝不在意,有空時,多會主動去找陳碧成。
思緒遊走間,她來到了陳碧成家,輕輕敲了敲門。
開門的正是陳碧成,看到林亦玲,陳碧成樂開了花:“三妹,你過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準備準備。”
林亦玲洒脫一笑:“都是自家人,不用準備啥。”
“話是這麼說,快進來。”
“這手鏈,我第一眼看到,就感覺它是為你專門打造的,所以買了下來,今天有空給你送來。”
“三妹,你老這麼惦記着我,又專程給我送禮,難為情。”
這麼些年,她們說的似乎都是這麼些虛假而又疏離的客氣話。
“難為情什麼,又不值幾個錢,對了我聽說你收了一個乾女兒,恭喜恭喜呀!”
陳碧成嘆了口氣:“有什麼好恭喜的,都是我女兒瞎胡鬧,逼我認的。”
“若惜那孩子不像我們家樂悠,成天渾渾噩噩的,她做事向來識大體,講分寸,她這麼做必定有她的理由。”
聽到有人這麼誇女兒陳碧成心裏是高興的,但免不了謙虛:“有什麼理由,仗着我寵她唄。”
“嗨,大姐,不瞞你說,這次也不是專程來給你送發卡的,還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陳碧成收斂了笑容。
林亦玲欲言又止。
陳碧成見狀又笑了起來:“我們雖然不是親姐妹,但感情哪裏比親姐妹差,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嗨,就我們家樂悠跟你新認的乾女兒有點誤會,成天在家嚷嚷着說她挨了應小姐一巴掌,非得讓我來說說,你說這有什麼好說的,可看她眼淚離離的樣子,我一心軟也就答應了下來,走個過場。”
聽到林亦玲提到洛水琴,陳碧成自然而然想到左遠河,臉色頓時難看如死灰槁木。
“那個女人,我也不喜歡,不過這種事情還輪不到我管,畢竟我沒從心裏認她做乾女兒,現在她只是豐華的一個員工,你們跟她有什麼過節,直接找她解決,絲毫不用顧及我的顏面。”她的眼神里透出幾分戾氣。
林亦玲自是看懂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陳碧成說是這麼說,對洛水琴的印像又糟糕了好幾分,暗下決心,讓孫若惜離洛水琴遠點。
“就是小孩子間瞎胡鬧,樂悠原本以為是大姐您護着她,心裏惱火,她呀是真把你當成了親姨,才會氣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回去跟她解釋一下,想必她的氣很快也就消退了。”
陳碧成說話間給林亦玲倒了杯咖啡。
“謝謝姐還記得我的最愛,只是現在我睡眠不好,不喝了。”
陳碧成倒是能理解,現在咖啡,茶,她通通都不喝,不過喝點白開水。
陳碧成笑着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嘆了口氣:“現在是一個多事之秋,再加上人老了,睡眠本身不好。”
“你那塊地怎麼樣了,可以動工了嗎?”
陳碧成隱沒了心頭的憤懣,語氣刻意平靜:“還在審核中,左遠河居然離逝了,年紀輕輕,好巧不巧。”
“你也別太憂心了,畢竟真金白銀給砸了進去,走的也是正當程序,慢自是慢點,問題肯定不大。”
陳碧成點了點頭,心道但願如她所說。
林亦玲轉移了話題:“現在科技發達,尋親節目也多,若惜的雙胞胎姐姐有眉目了嗎?”
“沒有,倒是經常夢見她,也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裏,過得怎麼樣?”
陳碧成的這種傷感,林亦玲很受用,她假裝難過後勸慰:“唉,人活着就這樣,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算了,不想了,一切聽其自然吧!”
跟往常一樣,林亦玲在顧家吃了回飯這才離開。
她的心情卻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