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藜麥?
這要是擱往常,紅糖水這麼珍貴的東西都是他們幾個兒子的,頭一回這麼大方的給娘嘴裏頭沒啥用的小丫頭片子!
於二林猜測道,“興許是娘良心發現?於德於才出生的時候娘都沒捨得給大嫂一口紅糖水喝。”
李來弟哪知道婆母的想法,說道,“娘的想法不是咱們該考慮的,娘給了咱就好好接着,我這身子不好,都靠着大嫂小妮兒照顧,娘現在又把這麼珍貴的紅糖給了二丫喝,平日裏你多幫着家裏干點活啊。”
於二林點頭答應,“媳婦兒你就放心吧,俺知道該咋辦。”
……
小福寶的命保住了,苦夏這才有心思去實施她腦海里的想法——給藜麥的幼苗找個合理的出處!
第二天天不亮,苦夏就自己背着背簍上了山,一直待到快黑天了才回來。
回到家裏就神神秘秘的把大門一關,進到屋裏把於大林他們都叫過來,刻意壓低嗓音,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驚喜,“你們都過來看看這是啥呀?”
她把自己的背簍打開,於大林他們幾個好奇的往背簍里一看,一個個控制不住的驚呼出聲!
於四林咋咋呼呼的說,“俺的娘嘞!這是哪來的大魚啊!還四條!”
於三林說,“這一條大魚就得三斤了吧!娘!您可真是俺親娘啊!這都是擱哪來的!”
苦夏趕緊擺了擺手,食指豎起放到嘴邊,“噓……你們吵吵個啥!想讓別人都聽見是不是!”
於大林他們趕緊捂住嘴,像做賊一樣的小聲說,“娘,這一天您都上哪兒去了?可把俺們擔心壞了!俺們剛準備上山去找!哪成想,您這一回來就帶回這麼多條大魚啊!”
苦夏今天在山裏轉悠了一大圈,除了想給藜麥找個合理的出處以外,就是想把自己實驗室里的好吃的拿出來給家裏改善改善伙食。
魚塘里有不少魚,這幾條大鯉魚算是中等個頭,她看過,大山裏邊兒有一條地下河,那河裏還有水。
苦夏猜測這條河應該是某個大江河的一個小分支,去年普遍降水量提高,即使今年乾旱,這種地下河也有水。
“俺當然是在河裏撈的!你們可別張揚出去!尤其是老三,咱家就你嘴碎!”
於三林捂住自己的嘴猛點頭,保證絕對不說出去!
於大林他們幾個都不信,“咋可能呢?要是真有這麼大魚,早就被村民們撈走了,哪能輪得到咱啊?”
苦夏用力戳了戳於四林的頭,“那你說俺要不是從河裏撈出來的這魚是從哪來的?難不成是大風刮來的?你老娘說的話你都不信,你可真是膽肥了!”
老娘一發火,兄弟幾個誰也不敢再放一句屁。
苦夏又把手裏拎着的小框子擱桌子上,掀開框子蓋兒,裏面滿滿的一筐蘑菇!
蘑菇傘又大又厚,一朵蘑菇就有於大林一個手掌那麼大!
上面還有着新鮮的泥土,不住的散發著菌類獨有的清香。
於大林看着攤在自己手上的蘑菇失聲驚叫,“我的天吶!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着這麼大的蘑菇!”
劉有香也說,“是啊!往常最大的蘑菇頂多也就一小孩兒拳頭大,這蘑菇得成精了吧!俺經常去采蘑菇,咋沒找着這麼大的?娘,您這都是擱哪找的?俺下回也去!”
苦夏心說你這輩子都去不了,這都是在她空間的蘑菇棚里挖出來的。
“擱哪採的你別管,趕緊的晚上收拾收拾都燉了!”
苦夏把魚和蘑菇都扔給劉有香,“老大家的,去,跟大林把這魚好好拾掇了,晚上跟蘑菇一起燉!那條最大的鯽魚單獨留出來給老二家的燉湯喝!”
劉有香歡喜的很,有這麼多魚吃,讓她幹啥她都願意,“好嘞!娘,您就放心交給我吧!”
於大林和劉有香兩口子出去,於二林他們也想跟着過去看看熱鬧,於四林眼尖,瞧見了苦夏手裏拎着的一個布包,布包露出了一撮紅彤彤的東西在外邊,好奇的問,“娘,你這裏邊兒裝的是啥啊?”
“俺也不知道這是啥,這不是想讓你們幫着看看!”苦夏一邊說一邊把布包放在屋裏的木桌子上打開,露出裏面嫩綠的種苗,和已經成熟的藜麥。
藜麥成熟后,穗子是紅色的,有點兒像是高粱。
這個世界還沒有藜麥這種糧食,苦夏為了取得信任,特意又從實驗室里拿了成熟期的藜麥出來,連帶着幼苗一起從山裏運回來,假裝是她在深山裏發現的。
只不過苦夏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在她拿出藜麥幼苗和成熟期的藜麥時,她的腦海就一陣暈眩,像是她那天早上拿出三樣東西之後的癥狀,看來從實驗室里拿東西是有限制的,至於這個限制的規律是什麼,苦夏暫時並沒有摸清。
於四林驚訝地說,“這是糧食?!長得咋這麼像高粱啊?不對啊,高粱沒這麼矮!”
“這是俺在山裏找着的,俺也不知道這是啥,這不拿回來問問你們。你們可知道這東西長在哪兒?它就長在石頭縫裏!這東西在這麼乾旱的天還能從石頭縫裏長出來,這就說明這東西耐旱!”
“還有啊,這東西長得這麼顯眼,居然沒讓蝗蟲給吃掉,就說明這東西像綠豆一樣,蝗蟲不稀罕吃啊!這要是糧食,咱們就再也不用挨餓了!”
於二林驚喜不已,“娘!您說的可是真的?”
苦夏一翻白眼,不耐煩的說,“俺哪知道是真是假,俺也沒見過這東西!真的還是假的種地里試試不就知道了!你在這問老娘有個屁用啊!”
苦夏把老太太蠻橫的說話語氣拿捏的死死的。
幾個兒子早就習慣了被老太太罵,根本沒覺得有啥,反而因為苦夏說不上好的語氣,動起手來更加麻利,接過苦夏的背簍拿到房屋後邊兒被他們開出來的一塊地種上。
他們是外來戶,在這村子裏暫時落腳,沒有田地分給他們,這房子都是人家村長看他們可憐讓他們暫住。
農民的本性刻在骨子裏,這間房子周圍有不少空地,他們把房子修葺完就忍不住把周圍的地全都翻開,土地乾旱,他們費了不少力氣,兄弟四個只是挖房屋后的一點地方就用了一天的功夫。
等孩子們都出去,屋裏只有苦夏一個的時候,她的臉上才顯露出一絲愁容。
這種明知道會發生什麼還無能為力的滋味兒實在是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