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飛石突然肚子疼
第二日吃過早飯,於小漁和牛小牛打馬出寨,直奔老君峰而去。
“師哥,為什麼不讓大哥跟你來?”牛小牛昨晚一喝酒,倒是把這點忘了問了。
“呵呵,我猜老君峰肯定以為我和大哥前去,你要去了不用搭話,只管吃肉喝酒就行。”於小漁笑呵呵的說道。
二人一路疾馳,不多時就到了老君峰,三岔路口換了個人,估計那個傢伙被張彪給宰了吧,見到於小漁二人前來,連忙招呼着上山。
“哈哈,於兄弟,你們終於來了。”陳慶站在英豪殿門前,拱手抱拳道。
“陳寨主客氣了,今日叨擾了。”於小漁也回禮道。
“快快請進,來人,給於兄弟和牛兄弟上茶。”陳慶熱情的領着兩人入內。
“今天怎麼沒見沒見宋教頭?”於小漁和丁盛,黃立,王銅等人互相見禮,只是在和陳鳳嬌打招呼的時候,卻見這姑娘神色異常,也沒在意,只是環顧四周,卻沒見宋軍山,疑惑的問道。
“呵呵,宋教頭每日都要巡寨,查看各寨情況,等會就來。”陳慶解釋道。
眾人落座上茶,牛小牛也不多話,吃着水果喝着茶,看着陳慶和於小漁互相吹捧,觀察着場中眾人臉色,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於兄弟,你若不嫌棄,可以稱我一聲大哥,老是寨主這樣叫着,聽着彆扭呀。”兩人交談許久,陳慶對於小漁說道。
“承蒙陳大哥看的起,那小弟就冒昧了。”於小漁也是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本就不喜繁瑣,今日和陳慶在此客客氣氣,咬文嚼字,心裏頗感彆扭。
“哈哈,於兄弟,你此次前來,是不是也想知道為何我老君峰要與你黃龍洞有此一番爭鬥呀。”陳慶看着於小漁說道。
“小弟卻是不明白,還望陳大哥直言。”於小漁和牛小牛對視一眼,衝著陳慶說道。
“於兄弟有所不知,是那周致人送了五千兩銀子上山,並承諾事成之後一鎮之地給我們老君峰,如此我這才讓老黃去黃龍洞探查一番,才有了後面的事呀。”陳慶摸着鬍鬚說道。
“哼!”還不待於小漁說話,牛小牛坐在椅子上冷哼了一聲。
“原來還真是周致人,一鎮之地,真是好大的手筆,我黃龍洞遲早滅了這狗官!”於小漁也惡狠狠的說道。
“於兄弟不用生氣,若不是顧忌殺了周致人真引來三川郡的人馬,我也早就動手了。”陳慶輕聲說道,看來老君峰和周致人也是多有過節。
“這周致人手裏沒兵,以為送點金銀財寶就能收買我老君峰,讓你我兄弟自相殘殺,屬實是看不起我陳某人!”陳慶說道此處,也是憤恨不已。
“陳大哥說的極是,如此胸懷道義,真是我輩之楷模!”於小漁也由衷的讚歎道。
雙方賓主相談甚歡,不多時也擺滿酒菜,眾人自是一番痛飲。
“陳寨主,只見這幾位寨主,怎麼不見其餘寨主呀?”酒至半酣,牛小牛不經意的問道。
老君峰眾人先是不解,待明白牛小牛的意思,都啞然失笑。
“牛兄弟有所不知啊,我老君峰群峰環繞,縱橫交錯,共有六個營寨,可是寨主卻只有三位,丁寨主掌管第三寨,專門負責老君峰安保事宜,老黃掌管第六寨,專管劫草運糧之事,多在山下行走,王銅專管第五寨,負責的乃是我老君峰各寨營造之事,至於那一二三寨,由宋教頭全權掌管,小女和犬子從旁協助。”
“說來慚愧,陳某剛上山時,人少式微,怕被別人攻打,第一個營寨起的名字就是第六寨,如此也就習慣下來,外人不知我老君峰虛實,也能有所顧忌。”陳慶娓娓道來。
“陳大哥如此機密都和我兄弟二人相言,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於小漁和牛小牛對視一眼,連忙說道。牛小牛也不再多言,只顧吃菜喝酒。
一場酒宴持續到未時方才盡興,於小漁和牛小牛又在老君峰住了三天,陳慶領着二人各處營寨轉了一圈,如此二人才打馬回返,黃龍洞此次的危機也是徹底解除,跟老君峰有了交情,於小漁和黃龍洞也算是在卧牛山站住了腳跟。
轉眼盛夏而至,此時天下也隨着這火熱的天氣而隱隱躁動起來。
寶運二年夏至,邯鄲郡郡守溫不言,郡尉溫不語兩兄弟上書“誅奸楊,清君側”,揮兵西進,直指大明宮,隨後太原郡守王恩碩響應,郡尉顧山領兵南下,三川郡王超也起兵響應,一時間天下天下嘩然。
這三郡自是李承前的嫡系,搬遷詔書過了幾個月,眾貴族豪強無一動身,反而惹得天下沸沸揚揚,此次也是按李承前的意思,是時候該終結這場大戲,重新來過了。
天下激蕩之時,宋飛石此刻卻是有些狼狽。看了眼身後的軍營,雖然有頗多不舍,卻還是只能無奈離開。
“大哥,咱們去找老爹嗎?”身後的張山嗡聲瓮氣的說道。
“唉,老爹要是知道咱們被開除了,你說還會要咱們不?”張開小聲的嘀咕着。
這正是宋飛石,張開,張山三兄弟,自從跟着彭越來到漢中軍營,彭越礙於宋仁投的面子,卻是也沒怠慢他們,親自傳授了三人諸多武藝,就安排他們進了軍營,自是希望他們在營中歷練,早日能獨當一面。
張開張山兩兄弟年紀較小,還算勤勉,武藝也掌握的比較嫻熟,宋飛石可就大不一樣了,雖然宋飛石一直羨慕於小漁和上官雲的武藝,不過無奈學武之事最是耗費體力,哪能一蹴而就,到了軍營因為有彭越的關係,隊長,百夫長都格外照顧,底下士兵也是百般討好,結果宋飛石不僅武藝學的不怎麼樣,還沾上了賭博酗酒的惡習,平日更是懶散,嘴上卻天天自封飛石將軍。
彭越雖然有所耳聞,卻並未放到心上,直到今日視察兵營,早操時間,眾軍士都在演武場操練,宋飛石卻是因為昨夜和幾個兵痞喝酒賭博玩到深夜,此刻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彭越眼裏哪能容得下如此浪蕩紈絝,當即讓上官雲把宋飛石從床上拖了起來,掛在演武場的木樁上,在五千官兵的面前,先領了數十記鞭刑,又被潑了兩桶涼水,差點昏死過去。張開張山見大哥被打,也怒氣沖沖的從隊伍里出來,結果還沒走到宋飛石旁邊,就讓上官雲帶人給綁了起來,這次三兄弟可算是出了大名了。
隨後就是百夫長把三人的行李扔到了門外,彭越託人帶話,哪來回哪去。
宋飛石羞得滿臉通紅,背着行李走出了軍營。
宋飛石聽見張開張山嘀咕,也不說話,心裏暗暗發狠:“彭越,上官雲,老子早晚整死你!”
三人走了半響,張開張山見宋飛石不說話,只當是心裏難受,也不再追問去哪,默默跟在身後,眼見太陽頂在頭頂,已是熱的大汗淋淋,腹內更是空空如也,飢腸轆轆,兄弟二人肚子叫的聲響都趕上打雷了。
宋飛石也是又餓又累,尤其是身上還傷痕纍纍,正想找個地方涼快一下,抬頭卻見遠處有一個涼亭,人影晃動,當下招呼兩人向前方走去。
等三人走近,才看清這是一個茶攤,好像是一個商隊正在此處歇息。聽那口音似巴郡中人,正隱隱談着太原,邯鄲,楊家等字樣,三人此刻口渴肚餓,走進茶攤找了個桌子坐下。
“夥計,趕緊來三碗茶水,再整點吃的。”宋飛石坐下就吆喝了起來,剛說完往懷裏一掏,我槽,銀子讓百夫長這狗日的給昧了!
宋飛石拿眼角餘光瞅了瞅張開張山,見這兄弟二人兩眼放光盯着倒茶的夥計,心知這倆兄弟也是渴壞了,身上也定是一文錢都沒有,平素在軍營這二人也不花錢,發了俸祿都交給宋飛石,宋飛石自是拿錢去賭,每每還輸少贏多,自然跟着他吃香喝辣,這才大半年的工夫倆兄弟這個頭都竄了不少,體型更是壯碩起來。
宋飛石臉上不動聲色,心下一橫,先吃先喝,愛咋咋地。
不一會夥計拿着大茶壺跑了過來,三個大碗啪啪往桌子上一放,倒滿濃郁的茶湯,笑着說道:“三個小哥,大碗茶一文一碗,您還要吃點什麼?”
宋飛石面不改色的說道:“來三斤牛肉,一隻燒雞,弄個肘子,再整四個小菜,弄兩壇好酒。”
“嘿嘿,小哥,你說的這些咱這小店沒有,只有刀削麵和油潑面,要不您將就吃點?”夥計一看宋飛石這架勢,一下摸不清三人的套路,趕緊說道。
“行吧,一人兩碗油潑面,趕緊上吧。”宋飛石看起來有點可惜,淡淡的說道。
不一會六碗油潑面散發著香氣就端上了桌,張開張山早就餓壞了,拿起筷子三兩口就幹掉一碗,宋飛石打量隔壁桌客人的工夫,這哥倆兩碗面就見底了。
“哎,夥計,再來四碗!”張開一邊吃着宋飛石的第二碗,一邊衝著夥計喊道。
那夥計心道:“這倆小哥看起來歲數不大,這飯量還真是厲害。”連忙又上了四碗。
張開張山吃的大汗淋淋,宋飛石只吃了一碗,剩下那碗不多時也進了張山的肚子。
“吃飽了?”看着兄弟倆熱的滿頭大汗,面前落起的大碗,宋飛石也是無奈的笑了。
“差不多吧。”張山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說道。
宋飛石順着張山的眼光望去,只見這茶攤旁邊放了個大木桶,桶里正冰着幾個西瓜,那翠綠的表皮泛着水花,在這三伏天的晌午,別說吃了,看一眼都覺得涼快。
“夥計,切割西瓜。”宋飛石衝著店夥計道。
“好嘞,您稍等。”夥計笑呵呵的說道。
張開張山見於小漁又要買西瓜,也是喜笑顏開。
不多時夥計就拿着西瓜走了過來,熟練的切好,鮮紅的果肉讓人食指大動,三兄弟風捲殘雲,狼吐虎咽,一會兒的功夫就只剩下滿桌的西瓜皮了。
吃飽喝足該走了,宋飛石見張開要喊夥計結賬,啪一下捂着肚子就跪倒在桌旁。
“大哥,你怎麼?!”張開張山見宋飛石如此模樣,頓時心裏着急起來,連忙走到宋飛石跟前,半跪着扶着宋飛石。
“肚,肚,子疼。”宋飛石虛弱的說道,捂着肚子的手悄悄在上午的鞭痕上用力,頓時就疼的滿頭青筋,大汗淋淋。
茶攤的夥計什麼沒見過,起先還以為宋飛石三人想訛人吃白食,待走進一看,宋飛石疼的外嘴唇發白,內嘴唇出血,看樣子着實是疼的難忍。
正在夥計手足無措之際,張山猛地站起,伸手抓在夥計胸前,大聲喝問道:“你是不是黑店?想毒害我大哥!”
夥計見這黑臉胖小哥發火,心裏也是犯嘀咕,連忙解釋道:“小哥誤會,誤會呀,咱是正經買賣人,你看你和這位小哥不也是沒事嗎?你看其他的客官,也都沒事呀,這位小哥是不是突然得了什麼疾病呀。”
“你才得病呢!我大哥身體康健,怎會得病!如實招來!”張山這小子是個實心眼,看到宋飛石難受,一下就認定是有人想害他,揪着店小二就不放手。
其他桌得客人也紛紛看來,這麼熱得天,看個熱鬧也能打發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