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祂們快來了
孤單的拖延者患者,黑鐵三章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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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我耳邊輕輕訴說?是誰在我耳邊不停呼喚?”
張小魚又從沉睡中醒了過來,他面色蒼白,汗水打濕了發梢,英俊臉上滿是痛苦。
“我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總是反覆做這樣奇怪的夢?”
坐在床沿的張小魚揉着額頭,喃喃自語。
十九歲的張小魚從小就是孤兒,是被村裡老人在路邊撿來的。
老人含辛茹苦養了他十八年,一年前老人去世后,他才走出山村,來到了金州。
他為了一口飯吃,又聽說尉氏作坊福利最好,一番周折后才得以進入尉氏。
現在他就在尉氏休沐區一人一間的宿舍中。
“我到底怎麼回事?”
從小到大就被這奇怪夢境折騰的張小魚,一直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怪病,這給他的精神壓力特別大。
可他找不到原因,收養他的老爺爺也不懂。
看了一些大夫,也沒有好結果,張小魚就主動放棄了治療,用來節省家用。
“算了,不去想這些對我眼前毫無用處的事,還是先解決我的溫飽問題吧。”
張小魚側頭看了看外面天色,馬上就到尉氏作坊上班時間了。
他連忙去配套的裏間洗漱一番,換上了尉氏普通員工的灰色工衣。
然後推開宿舍木門,向外而去。
尉氏很大,走出宿舍門的張小魚連穿幾道走廊,才看到遠處印着尉氏玉牌作坊的紅色兩開大門。
大門整體由紅木製造,寬約五米,左右兩邊坐落着兩頭石獅,高高的圍牆向兩邊延伸,幾乎看不到盡頭。
兩名身穿緊身黑衣的武士,正目不斜視昂然而立於敞開的紅木大門兩旁。
張小魚遠遠看到他們,就下意識縮了縮身子,最後像是意識到什麼,才立馬鼓起勇氣、挺起胸膛走進大門。
一名武士瞟了張小魚一眼,他鼻上法令紋輕輕一抽,像是不屑多看一般,就移開了目光。
“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兩個初級武士。”
一直認為自己有病的張小魚,本身就非常敏感自卑,武士對他的視而不見刺激到了他那脆弱的自卑心。
“真正的高手會來這裏給別人看門護院?不就仗着自己比普通人強一些,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就抬眼看天目無一切,真是噁心。”
張小魚在心裏暗暗腹誹,他已經知道武士在金州是稀缺人才,很受作坊主青睞。
走進大門的張小魚想到那兩武士高傲模樣,心裏就不舒服。
也為自己剛剛在他們面前膽怯而羞愧自惱,同時也在想自己應該怎樣才可以像他們那樣擁有力量。
他想成為武士、想擁有力量,甚至不求和那兩武士一樣厲害,只要比現在的自己和周圍人厲害一點點就行。
可是進入作坊,眼前的一幕又讓結束了幻想。
二十來條由一張張長桌拼湊銜接起來的生產線佔滿了整個作坊。
每個長桌前都站立着和張小魚一樣身穿灰衣的人。
他們雙手不停地忙碌,一個又個晶瑩剔透的玉牌被他們組裝傳遞,動作稍稍一慢,前面的玉牌就會堆積成山。
“張小魚,動作快點!”
一道如河東獅吼般的聲音傳入張小魚耳朵里。
只看見一位穿着代表管理者的白衣,身材矮胖變形像個大冬瓜式的大嬸正叉着腰向張小魚吼叫。
大嬸就是張小魚上司,姓甘,身邊人稱她老乾媽。
據說老乾媽從小就在尉氏工作,幾十年才一步一步爬到管理者的位置。
當初也是她招張小魚進的作坊,雖然經常吼罵大家,但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所以,不光張小魚,其他人也很配合她的工作。
張小魚聽到老乾媽聲音后,麵皮一緊,馬上低頭快步走向了自己位置,從上一個人手中接過了玉牌,熟練操作起來。
在作坊的一面牆壁上,列着兩張榜單,分別是紫色最佳榜和灰色墊底榜。
這榜單一個小時更新一次,凡是上了最佳榜單的都會有獎勵,墊底的就會接受問詢和處罰。
兩張榜單時時牽動人心。
在紫色最佳榜留名的人,興奮莫名繼續努力保持不被他人擠下。
而上了灰色墊底榜的人,卻羞愧難當、繼續發糞圖牆。
張小魚聽說這個榜單是很久很久以前天機閣推行的,因為對遍佈作坊的金州效果巨大,所以各個作坊都在使用。
十九歲身穿灰衣的張小魚站立在長桌前,雙手機械重複着。
他此時的模樣比休沐時更加沉默、更加寡言,麻木地像失去了靈魂。
他一邊不停操作,一邊腦海里想着:
“這樣的日子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我還有什麼辦法來改變目前的局面?”
“叮鈴鈴……”
鈴聲響起,休沐時間到了。
張小魚獨自走向食堂,領了他的晚飯,面向牆壁背靠大門,獨自坐在一張木桌上沉默吃着。
他吃飯時總下意識背對眾人,或者找個無人的角落。
張小魚總覺得面向別人,別人就會從他眼裏看出他莫須有的秘密。
他也不喜歡和其他人坐一起,邊吃邊聊。
因為其他人聊着九州大陸上的要聞趣事,或各種榜單上大佬巨星,他總插不上話,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後來,大家也都知道他性格孤僻、不善言談,也就不再找他搭話。
張小魚也因此鬆了一口氣,也悄悄樂得輕鬆自在。
他有時也有點自知之明,他知道他做不來那種人群中的焦點,但他可以在角落安靜地做自己。
“安靜地做自己就好!”
張小魚吃完飯,回到宿舍,衝去一身臭汗后。
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困意襲來,又沉入了奇怪的夢境。
一位孤零零的少年時而站在飄忽不定的白雲中,時而站在荒蕪大地上。
一絲縹緲的靈光在這個世界若隱若現。
它似乎想要穩定清晰地出現在少年面前,但總有未知的力量在干擾。
“是誰在我耳邊輕輕訴說?”
“是誰在我耳邊不停呼喚?”
張小魚望着這個伴隨了自己十九年、也給了自己巨大壓力的夢境,悄然自語:
“我應該怎樣才擁有力量?”
張小魚並沒有期望有人回答,因為十九年來從沒有過。
可今天不一樣。
“祂們...快來了...。”
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