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不是愛你的小笨蛋
雌性紅鱗蜥蜴人一手拿着鋼鐵連枷，一手拿着剛才烤肉的鐵板，那竟然其實是一塊鋼鐵盾牌，她一個猛力盾擊，擊退一隻骷髏怪，另一手狠狠地揮舞連枷，將踉蹌穩的敵人打成碎塊，為了徹底摧毀敵人，她連續用連枷砸碎那隻骷髏怪的頭顱和四肢，確保他們即使重新拼接組合，也會失去實際的戰鬥力。
莎娜女戰士揮舞着雙手大劍，如同一陣金屬的狂風，在密集的骷髏群之中翻湧吹卷，所到之處斷骨亂飛，她的攻擊就沒有那麼細緻精密了，也不會追擊擊碎那些骨頭，哪裏的骷髏重新組合過來了，她就去掀翻擊碎他們，然後沖向其他需要救急的地點。
其他傭兵們胡亂揮舞着各自的武器，很多人毫無章法全憑蠻力和勇氣去劈砍擊打那些不斷圍過來的骨頭架子，極少數有三招兩式的，也在不斷壓迫的骷髏海之中陷入無奈，選擇了更野蠻的打法，他們被逼得越來越緊縮，互相背靠背擠在一起。
坐在魔法浮空椅子上的紅龍女術士依然優雅慵懶，她周圍大約四米範圍完全沒有敵人，全部被蜥蜴人和莎娜女戰士阻攔下來了。剛才吃烤肉用到的透明玻璃碟子跌落在草地上，她的右手裏，還慢慢把玩着那個摻了銀的精鋼餐叉。
她知道，幕後的兇手還沒有露面，這些垃圾一樣的小骷髏，連開胃菜都算不上，自己珍貴的魔力需要用在重要的地方，不能在這種時候就肆意浪費。
“龍巫派的這群傢伙……趁着彌賽亞聖國的機動主力去清剿西北海岸的祖卡海盜，他們就在這邊囂張起來了。”
“這些骷髏怪，按照太陽王聖典記載的等級強度分化，連一級都不到，甚至是半級的垃圾。這也想圍攻我？”
除非那個幕後的傢伙派出更強的死靈僕從。
傭兵營地之中的戰鬥還在繼續，一個臉上有刀疤舊傷的傭兵，一棍敲碎面前的骷髏兵，正要趁勢追擊，忽然被一道速度極快的黑影撲倒，發出凄慘可怕的哀嚎聲。
緊接着，是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周圍的傭兵尖叫着推擠逃避，散開。
俄琳轉頭看向那邊，認出了那隻變異食屍鬼，那是用含恨而死的屍體煉化製造的死靈怪物，普通食屍鬼就有至少三級，變異種可以到四級，甚至五級。是要認真對待的敵人。
莎娜和紅鱗蜥蜴人都是四級，對上這個怪物，會有些吃力，而一旦被糾纏，陣型亂了，作為施法者的自己就會很危險。紅龍術士，本身也缺少強力的防禦手段。那些昂貴的魔法道具，她也不想隨意揮霍。
於是，俄琳控制着魔法浮空椅子，漂浮得稍微更高了一點，她拿出一個小皮包，取出一些火紅色的寶石碎屑，捏在手指間，輕聲開始念誦咒語，灼熱的魔力無形運轉凝聚，塑造成一道赤紅色的火焰射線，射向變異食屍鬼。
食屍鬼感受到了危險，它正在啃食傭兵身體的動作猛然暫停，隨即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般竄逃離開，火焰射線沒有打中。
但是不止一道，從俄琳手指間又迸射出第二道火焰射線，這一次擦過了食屍鬼的身體，瞬間造成可怕的燒蝕傷害，瀰漫出焦糊的腐臭，食屍鬼扭轉身體，踏在一個倒霉傭兵的身上，將那個倒霉傢伙的胸膛踩得骨折凹陷下去，以此借力猛撲，向俄琳衝來。
俄琳的手指依然對準食屍鬼，她的神情毫無慌亂與驚懼，反而有着嘲諷似的笑意。
竟然還有第三道，紅龍的血脈和寶石碎屑的珍貴材料，
讓她可以超額釋放更強的火焰射線，這超乎常理的第三道火焰射線，迎面射中了變異食屍鬼的胸膛，將它整個兒轟爛，焦糊潰爛的血肉四散濺落，周圍的傭兵們瘋狂地想要遠離事發的位置，他們爆發出的絕望的勇氣把骷髏兵都反推了回去。
森林深處好像傳來一聲古怪的笑，像是骨頭和金屬在胡亂摩擦，輕柔的微風變得劇烈起來，紅鱗蜥蜴人舉起盾牌，靠近到俄琳女術士身邊，莎娜用雙手大劍插着地面，略顯疲憊地喘息着。那些骷髏怪的包圍，好像鬆散了一點，沒那麼難熬了。
惡風吹襲，許多綠眼睛的黑色蝙蝠飛了過來，它們鋪天蓋地，一擁而上，撕咬着脆弱的人類傭兵，吸食他們的血液和生命精粹。
那位雌性紅鱗蜥蜴人嘶叫一聲，渾身冒出淺紅色的氣勁，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向周圍吐出一口悠長灼熱的火焰吐息，她一邊吐火一邊走動，將周圍一圈圍攏過來的蝙蝠，燒死了一部分，燒傷了一部分。
這將近十秒鐘的吐息的最後，她努力吐出一口粘稠的火焰油脂，莎娜女戰士高興地大叫一聲，把雙手大劍遞了過去，火焰油脂附着在她的大劍上，熊熊燃燒，她揮舞大劍如旋風般掃動攻擊，將那些試圖撲過來干擾俄琳的蝙蝠全部攔下。紅鱗蜥蜴人稍微喘息休息了一會兒，就再次加入戰鬥。
俄琳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從小皮包里取出一塊完整的紅色寶石，然後開始念誦一個更長更複雜的咒語，綠眼睛的蝙蝠更加躁動癲狂，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想要干擾她。莎娜和蜥蜴人竭盡全力保護，攔截那些蝙蝠。
終於，施法結束。一道洶湧澎湃的環形火焰轟然擴散，將周圍的蝙蝠和為數不多的骷髏全部淹沒，橙紅色的火光填滿了整片天地，暫時看不清其他東西。渾身燃燒的蝙蝠和骷髏，卻還在不顧一切地衝過來，用他們冒火的殘軀發動衝鋒。
莎娜女戰士和紅鱗蜥蜴人再次前去攔截。
一團扭曲的黑氣忽然越過擴散翻卷的火浪，鑽了進來。
“吸血鬼？”莎娜女戰士大吃一驚，此時，她的大劍才剛剛招式用老，來不及變招回去。紅鱗蜥蜴人也是一樣，她才剛用盾擊繼續擊退敵人。
俄琳也剛剛用完這個消耗巨大的法術，處於魔力循環的暫時空檔期。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連忙伸手去抓小皮包里的寶石。
“退散！退散！”一個少年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白金色的火光和那一團衝上來的黑氣撞了個正着，如同冷水灑進熱油鍋，發出噼啪噼啪的危險的迸裂聲音。
黑氣暴漲變形，一個膚色慘白灰暗，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條簡陋短褲，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男性吸血鬼，他痛苦地雙手捂着臉，扇動背後的黑氣翅膀，向後退縮。
誰，竟然能灼傷和斥退吸血鬼？那可是有智慧靈性的特殊死靈。
莎娜女戰士和紅龍術士俄琳一起轉頭看去，那個她們意想不到的少年身影，映入眼帘。
“小笨蛋？”“莫蘭·杜蒙？”
金髮藍眼的少年左手捏出特定的姿勢，稍微放低，又再次舉起，一束白金的火光轟然降落，準確地擊打在吸血鬼的身上，燒得他再次尖叫一聲，加速逃離，退回了幽暗深邃不可得知的夜幕森林之中。
“我只剩一個二環神術的法力了，三位尊敬的姐姐，你們至少要撐到午夜過了，我們才能有轉機。”名叫莫蘭的少年左手一動，重新召喚出火光的長劍，就這樣雙手雙劍，砍瓜切菜一般劈碎攔路的骷髏，驅趕煩人的蝙蝠，來到了俄琳的魔法浮空椅子旁邊。
“小笨蛋，你竟然還活着？我以為你回不來了。”俄琳伸手從小皮包里拿出一顆圓乎乎的紅色寶石球，捏在手裏，蓄勢待發。“你怎麼忽然變成牧師了？還能成功傷到吸血鬼？”
俊秀的少年握着雙劍，非常熟練自然地和另外兩位姐姐護衛站在一起，把中央的施法者俄琳保護起來，然後，他開口回答，“我說，我忽然蒙受神恩啟示，覺醒成為了晨曦之女的神選者，瞬間從一級戰士變成了三級牧師，你信不信？另外，俄琳姐姐，我更希望你叫我莫蘭，或者莫蘭小弟，我可不是小笨蛋。”
“呵。”俄琳女術士被逗笑了，“你是故意隱藏能力，現在被逼無奈才使用出來嗎？既然你說你是神選者，牧師，那你有沒有什麼對付死靈怪物的好辦法？”
莎娜女戰士用眼角餘光注意着剛剛回來的少年，她的心情看起來好像非常不錯。
“剛說過的，如果你們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撐到午夜之後，我完全恢復法力，才能有更好的辦法。”莫蘭實話實說。
“晨曦之女的牧師，怎麼會在午夜重新復原法力？”俄琳好奇地詢問。她依然手中捏着那顆紅色寶石球，警惕戒備着森林深處的情況。
“這是秘密。男人也是有秘密的，不行嗎？”少年笑着回答。
“哼。”俄琳撇了撇嘴，不再理會他了。
夜色中的灌木叢動彈了一下，兩隻變異食屍鬼沖了過來，莫蘭主動揮劍迎上，準確地攔在它們的衝刺路徑上，如同快刀切豆腐，輕輕鬆鬆地肢解了食屍鬼。
這一下成果驚人，那些蝙蝠和骷髏彷彿收到某種命令，都退避撤回，黑夜中的山野森林，只有營地里凌亂的篝火還在飄忽燃燒。其他所有東西都一動不動，倖存的傭兵也沉默着待在原地。
莫蘭雙手中的雙劍散發出漂亮的白金色火光，和篝火的殘光一起照亮了他的側臉。
“好強，這是什麼武器？專門對抗死靈的吧？”莎娜女戰士忍不住詢問。
莫蘭思索了一會兒，“有這兩把神賜的武器，我對抗死靈，相當於七級戰士。”
紅鱗蜥蜴人沒有說話，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頭。
莎娜女戰士滿臉的不可置信，直接賭氣不再理會莫蘭少年了。
“小笨……莫蘭小弟你真會油嘴滑舌，之前和我吃晚餐，也沒見你這樣啊？”俄琳手中依然捏着寶石球，引而不發。
莫蘭少年聳聳肩膀，不說話了，漆黑未知的森林裏，響起了拖沓翻卷的，某個臃腫龐大事物的動作聲音。只是聽着着聲音，就讓人聯想到軟乎乎的稀爛的膿肉，覺得毛骨悚然。
“龍瘡傀儡……龍巫派製造的，真正的核心怪物，八級的死靈。”俄琳的聲音嚴肅而緊張，“這下麻煩了。也許我當時就不該來……”
“不用怕。你要準備召喚火元素么？”莫蘭詢問。
俄琳習慣性地點點頭，然後愣住了，“你知道？”
“快點召喚吧。我和火元素打打配合，能攔住這所謂的龍瘡傀儡。”莫蘭說道。
俄琳女術士有些懷疑，但也別無選擇，這是目前最好的應對辦法，她消耗了這顆珍貴的元素寶石球，召喚了一隻大型火元素。臃腫惡臭的龍瘡傀儡更加靠近了，墨綠色的毒雲瀰漫過來，那是這隻大型死靈怪物附着的龍瘡毒素。
“這麼誇張的毒雲？這下……”俄琳有些灰心喪氣了。原本高傲而優雅的女術士，如同遭受了慘痛的心理打擊，無比悔恨自己之前的貿然行動。
莫蘭少年沒有優雅遲疑，對俄琳喊叫道，“專心指揮火元素！把我的雙劍給火元素使用，這是神賜武器，沒事的。”
俄琳努力打起精神，專心指揮，莫蘭把雙手的武器扔給火元素，俄琳閉上眼睛，完全沉浸在心靈指揮的連結之中，半人形的大型火元素，雙手拿起莫蘭扔過來的雙劍暗，如同握着兩把小巧的匕首。它灼熱的火焰本質，沒有毀壞手中的武器，確實如同少年所說，這樣的特殊武器，不怕火焰摧毀，火元素也能勉強使用。
有這樣專門克制死靈的武器，俄琳的信心稍微足了一些，緊接着，她又聽到少年的呼喊，“給我一顆無屬性的寶石，存粹自然的寶石也行，不要你那種火元素染過的。”
俄琳閉着眼睛，指揮火元素主動衝上去，握着光明與火焰的武器和龍瘡傀儡搏鬥，同時，她對少年說道，“我哪有多餘的寶石給……額……還真有。”她猶豫了一會兒，知道現在是緊要關頭，就不再矯情，把自己脖子上的紫寶石金項鏈扯下來，依舊閉着眼睛，按照印象中少年的方位，扔了過去。
莫蘭伸手接住那彷彿帶着香味和溫度的紫寶石金項鏈，沒有心思去琢磨那碩大的紫寶石在前一秒鐘還觸碰着什麼曖昧美好的東西。他專心於眼前的困境，努力調動今天殘留不多的特殊力量。
混沌心相，創生重塑，點化普通寶石成為神術施法材料。
至此，他今天可用的特殊力量消耗殆盡，真的只能等到午夜之後，這個世界完成一次時光的顫動，到那時，他的特殊力量才會瞬間補滿。
每天總共十點法力儲備，一次治療，一次持續性呵斥死靈，兩次爆發性呵斥死靈，這就消耗了八點。用自己現存的最後兩點神聖法力，搭配紫寶石材料，他專門延長了施法詠唱時間，以此成功施展了群體毒素延緩術。
龍瘡傀儡的惡臭毒雲瀰漫過來，那些倒霉的傭兵，全部昏迷不醒。只有少年自身半徑兩米之內的她們，共計四人，安然無恙。
俄琳專心指揮着火元素，莎娜女戰士和紅鱗蜥蜴人繼續攔截保護，莫蘭從其他傭兵身上順手拿來兩把普通的鐵劍，也加入了保護施法者的任務中去。
使用“神賜武器”的大型火元素，和龍瘡傀儡一開始打了個不相上下，俄琳很不適應這種高壓力反饋的沉浸式心靈連結指揮，火元素的戰鬥動作很糟糕，完全憑藉著火元素本身對死靈和毒素的抵抗能力，還有那兩把確實強大的武器，才勉強支撐。慢慢的，隨着她不斷嘗試熟練，指揮火元素的效果就變好了一些，也找到了針對龍瘡傀儡的技巧，逐漸佔據上風。
幕後的兇手看到僵持不下，甚至自己還逐漸劣勢，就讓龍瘡傀儡噴出一大口粘稠惡臭的毒液，逼迫火元素用身軀強行遮擋攔截，隨後，龍瘡傀儡縮成一個肉團大球，咕嚕嚕滾動着撤退回去。這樣的移動方式對龍瘡傀儡而言也是嚴重的負擔，那稀爛的死肉被甩掉很多，整個傀儡差點散架，但它終究是成功撤離了。
俄琳沒有追擊，指揮着火元素回來保護己方共計四人。就這樣，他們和敵人陷入僵持，骷髏和蝙蝠沒辦法打進來，食屍鬼和吸血鬼也不敢再無意義地消耗，最強的手段龍瘡傀儡也被克制，只能默默地對峙，等待其他機會。
召喚火元素有時間限制，可是製作出的龍瘡傀儡不是，等到火元素被迫消失，那時候，苟延殘喘的四人就會徹底完蛋。躲藏在森林深處的敵人，他沒有聽到莫蘭少年的話語，不知道這被包圍僵持的四人，其實也在等待時間。
“能堅持到午夜左右，這可是消耗了昂貴道具的召喚術。放心吧。”俄琳對少年做出保證，然後，她又問起了少年自身的把握，“但你真的能帶來轉機？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小……莫蘭小弟。如果你真能帶我們安全離開，撤出斷劍山脈，那我就答應你……”俄琳用自己做籌碼交易，想要假意換取少年的真心幫助。
“咳咳。互幫互助，沒有你們我自己也很難離開斷劍山脈森林。那些閑雜傭兵……他們當中有人想害我，所以我壓根沒準備救他們，你不會介意吧？”莫蘭問道。
俄琳對此毫不在意，“他們本來就是消耗品。”
聽到俄琳這樣的話語，莫蘭的表情卻更加冷淡了一些，“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
以前的我？是不是也是消耗品呢？也許用途不同而已。現在，我可不會被那種可笑的感情束縛，我要專心去完成真正重要的目標。
就這樣僵持對峙，時間流逝，那隻大型火元素依然傲立在黑夜中，雙手拿着來自莫蘭贈予的強大武器。
莫蘭少年感受着時間的消磨，冥冥之中，好像整個世界都顫動了一下，或者說，是一次小小的呼吸變化。從吐氣，變成了吸氣。
少年體內的特殊力量，也隨着整個世界的顫動而顫動了一下，他閉上眼睛，又重新張開。輕聲自言自語，“讓我想想，怎樣能更好地剋制一個操縱死靈傀儡的敵人呢？光明和火焰的牧師都不好用，現在等級太低，只能對付一般的死靈，太強的話就乾瞪眼……”
也許，應該成為對方的同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莫蘭少年蹲在地上，不顧骯髒，伸手去摸了摸地面上散落的死靈碎肉。
充能開機，臨時代理歐米伽為您服務，數據調查採集……
正在對應世界環境細節……數據亂碼，死靈魔法師相關能力……
歐米伽建議您不要長時間使用該擬態身份，三級死靈魔法師。
重新檢索倉庫，刷新可用道具，負能統帥權杖。
低充能狀態，即將自動關機……
莫蘭少年的眼睛忽然變成了純粹的深灰色，沒有了瞳仁眼瞳和眼白的區別，他的身體痛苦地踉蹌了一下，大型火元素手中的“神賜武器”消失不見了。一根白骨的權杖憑空出現在少年雙手之中。
俄琳注意到了火元素手中的變化，吃了一驚，連忙看向莫蘭，隨即更加驚訝地發現，少年全身瀰漫出可怕的負能量氣息，“你難道也是……龍巫派……”
“在這種時候，你應該相信我是那個愛你的小笨蛋。”莫蘭還有心思笑着調侃她。
少年沒有理會俄琳，莎娜和雌性蜥蜴人的反應，他在這漆黑深沉的午夜時分，雙手握着負能統帥權杖，向感應中的敵人的方向慢慢走去。他舉起權杖，和敵人爭奪對死靈生物的控制權。對方的等級很高，遊刃有餘。但莫蘭手中的權杖卻是無比強大的倚仗，讓他以三級的層次實力，就可以不斷襲擊奪取對方剛剛奪回的控制權。就這樣互相拉鋸，森林裏的所有死靈生物都陷入了癲狂和迷茫，不再聽從那個敵人的指揮。
過了一會兒，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敵人匆忙撤退，帶着他最重要的幾個死靈屬下，離開了。留下森林裏許多垃圾骷髏和蝙蝠，被莫蘭完全控制。
這時候，莫蘭雙手一動，權杖憑空消失，他眨了眨眼睛，重新恢復正常，身上完全沒有了負能量和死靈的氣息，甚至連原本的牧師氣息都消失了，好像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他看起來疲倦而且虛弱，稍微咳嗽了幾下，慢慢回到她們身邊。
“你究竟有多少東西瞞着我？”俄琳認真地問道。
少年對漂亮成熟身材豐滿的美女姐姐笑着說道，“既然你不是真心喜歡我，那我對你也沒有全部坦誠的必要，現在沒事了，俄琳姐姐，還有莎娜姐姐和紅鱗姐姐，森林裏已經安全了，那個龍巫派的死靈法師肯定不敢回來。即使回來，我也能剋制他。我該走了，斷劍山脈森林，可不是好地方。你們也快點離開吧。”
“你……”莎娜女戰士欲言又止。
雌性紅鱗蜥蜴人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坐在魔法浮空椅子上的紅龍女術士，豎眉瞪眼，有些惱怒，“你說什麼，你敢走？你的速度能快過我的飛行？你……”
她盯着金髮藍眼的少年，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收斂了怒氣，臉上浮現出優雅溫和的笑容，甚至帶着一絲挑逗，“現在我對你非常有興趣了，你對我有沒有興趣呢？”
莫蘭少年神態平靜，似乎毫無內心波瀾，“如果你是對我的原生龍龍血和神聖能量的適應性感興趣的話，那我接受，我也對你的紅龍龍血和魔法知識有興趣。”
“嚯，小笨蛋一下子變成了胸有城府的大男人，你該不會被什麼妖魔鬼怪附身了吧？”俄琳笑着調侃他。
莫蘭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我就是我，還能是誰？”他這確實是實話。
即使在那個特殊的遊戲裏做了幾千年的玩家，莫蘭·杜蒙依然是莫蘭·杜蒙，這個沒錯。
“我答應你，回去之後就讓父親給你一瓶，甚至更多的龍血藥劑。你乖乖跟着我回去，好嗎？別胡鬧。”俄琳的右手，長長的紅指甲，在魔法椅子的扶手上輕輕划弄。
莫蘭思索了一會兒，點頭答應了，“好吧。這對我沒壞處。”
俄琳滿意地笑了，笑容背後卻帶着一絲貪婪的佔有欲，和某種危險的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