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集 從哨所上看到的東西
朱佑榕也覺得是該訪問一下新盟友,但是她卻對俄國的冬天頗為打憷,想開春再去。00但是向小強攛掇她,說現在中亞三國剛剛獨立,俄羅斯局勢也剛剛安定,正是首次訪問的最好時機。要是等開春的話,還得到幾個月後。再說,現在大雪之中訪問,更顯得誠意。
朱佑榕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再說,朱佑榕呆在南京沒出門的時間也夠久了,她己確實也很悶得慌了。經向小強這麼以攛掇,她心也痒痒起來,兩人當下拍板,過完元旦就出發,先訪問俄羅斯,再訪問中亞三國。
外交部一番準備,聯繫、溝通、佈置,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等三國也都喜出望外,表示熱切盼望女皇陛下和親王殿下駕臨。俄羅斯表示,絕不會讓嚴寒成為阻隔兩國友誼的障礙,儘管放心,當地一定做好安排。
幾國準備了十來天。1939年的舊歲結束了,1940年的新年到來了。
1940年1月5日,女皇出訪團的幾架大飛機從南京機場起飛,首先降落在外蒙古的庫倫機場,第二天飛往俄羅斯聯邦共和國的首都:新西伯利亞。
下了飛機,朱佑榕和向小強夫婦受到了盛大的歡迎。總理克倫斯基率領全部政府要員、總司令鄧尼金率領全部高級將領,親自列隊在跑道旁迎接。寒暄之後,鄧尼金請女皇和親王檢閱了儀仗隊,軍樂隊演奏了兩國國歌。
因為當地氣溫寒冷,當天為零下28度,所以這一切都安排的盛大而簡短,沒讓女皇和親王在露天待多長時間,一行人就登上車隊了。
豪華大轎車裏竟然是溫暖如春。向小強本來已經凍得鼻頭都木了,朱佑榕更是凍得厲害,細嫩的面頰像被刀割一樣疼。此刻驟然被溫暖所包圍,兩人都感到舒適至極。這時候可沒有車載空調,這是俄方費盡心思安裝的車內暖氣,專門設計的電爐絲,環繞在車內壁、車頂的原木和天鵝絨裏面。
車隊在新西伯利亞城中緩緩行進,前後是整齊騎着摩托的俄軍護衛隊,街道兩旁的建築物上,到處懸挂着大明國旗,還有俄國國旗。新西伯利亞市的老百姓自發的夾道歡迎。這季節沒有鮮花,很多人就用彩紙屑代替鮮花,從路兩邊扔向車隊。當然,也有不少俄國人顯得非常憤怒,擠在歡迎的人群中,高聲咒罵著什麼。
前座的俄方翻譯這時候有些緊張,回頭解釋說,這些人要麼是蘇聯政權的擁護者,要麼是民族主義者。
朱佑榕微笑着頷首,然後和向小強兩人對視了一下。兩人都明白,“蘇聯政權的擁護者”好理解,至於“民族主義者”,恐怕就是因為大明從俄國划走的大片土地了。主要就是外興安嶺以南、貝加爾湖以東的那一大塊。雖然那是過去俄國從中國划走的,在大明看來應該還回來,但是將心比心,大明老百姓這麼看容易,要求俄國老百姓也這麼看,那就難了。
向小強注意到,現在俄羅斯的國旗和後世的俄羅斯國旗一模一樣,都是白、藍、紅三色旗。其實這三種顏色被稱為“泛斯拉夫色”,是17世紀彼得大帝在位時,彼得親自設計的。只不過在沙俄時期,三色旗的左上角多了一個雙頭鷹圖案,現在把雙頭鷹去掉罷了。
……
午宴后,下午是參觀新西伯利亞市,然後是晚宴。向小強第一次嘗到了來自裏海的魚子醬。看來是沒口福,只覺得又涼又腥,一口下去差點反胃吐了,強忍着才算沒露出噁心的表情。向小強只吃了一勺,堅決沒有再吃第二勺。而朱佑榕倒是很上枱面,優雅地品嘗了三五勺,看不出她喜歡吃,也看不出她不喜歡吃,只看得出她很高貴,很得體。
就憑這一點,向小強服了這丫頭了。
晚上在大劇院內安排了芭蕾舞劇《天鵝湖》,款待女皇和親王,總理克倫斯基陪同觀看。之後,訪問團下榻在大明使館內休息。第二天,雙方在總理府內會談,簽署了一系列的經濟合作、軍事合作、文化交流的協定。
師團在新西伯利亞停留了兩天後,坐上了火車,沿着西伯利亞大鐵路繼續向西,兩天後,抵達了車里雅賓斯克。女皇和親王在車里雅賓斯克做了短暫的逗留,參觀了這裏的軍事基地,看望了明軍顧問團的官兵后,再次乘上火車,沿着向北的一條直線前往200公裡外的葉卡捷琳堡。
葉卡捷琳堡是俄國的歷史名城,是以葉卡捷琳娜女皇的名字命名的。朱佑榕很沉迷於這座城市,接連幾天參觀了美麗的宮殿、城堡、教堂,還有大劇院,俄羅斯最好的歌劇團和芭蕾舞劇團也跟着來到了這裏,為女皇和親王表演。朱佑榕很喜歡芭蕾舞劇,這次來俄國有機會看到最高水平的俄國芭蕾,簡直看得如痴如醉。但是旁邊的向小強卻覺得很悶,不過也只得陪着她看了,就當陶冶陶冶自己的情操,提高一下“素質”了。
他也很理解朱佑榕,他知道朱佑榕對俄羅斯這個國家很心儀,從小就為俄國的音樂、舞蹈、文學、繪畫、雕塑、建築等等而痴醉。可是她從小到大,俄國都是蘇聯時代,根本沒有可能前往。現在總算是有了機會。在朱佑榕的心目中,俄國最美的城市是聖彼得堡,也就是列寧格勒。但是聖彼得堡在烏拉爾山以西,現在是在納粹統治之下,無緣一訪。而烏拉爾山以東最美、最能代表俄國傳統韻味的城市,就是葉卡捷琳堡了。這也是朱佑榕專門要求繞道,來參觀葉卡捷琳堡的原因。
……
在葉卡捷琳堡足足逗留了五天後,朱佑榕才戀戀不捨地告別了這座歷史名城,登上火車向南返回車里雅賓斯克,然後沿着西伯利亞大鐵路主幹線繼續向西,進行此行俄國階段的最後一個環節——登上烏拉爾山哨所,參觀工事、慰問將士。
葉卡捷琳堡和車里雅賓斯克一樣,都是在烏拉爾山腳下,也是這個俄羅斯共和國的最西端。烏拉爾山是歐亞分界線,也是現在的德俄分界線,軍事意義極其重大。現在沿着長長的山脈,兩邊都在修築工事帶。在俄國的這邊,由於這邊緊鄰葉卡捷琳堡、車里雅賓斯克兩座重要城市,又是扼守西伯利亞大鐵路穿山隘口的地方,所以這一段的工事最優先修築。現在已經有好幾座哨所和炮台完工,進駐了俄軍士兵和明軍顧問。
火車沿着鐵路漸漸向山上爬,兩側的山巒越來越陡峭,越來越難走,一會兒調牽引車,一會兒調除雪車的。最後,火車停在山間的一段鐵路上,前方不能再走了。再往西,就是德軍控制區了。
一行人從火車上下來,換乘汽車,沿着崎嶇的盤山公路向上開,最後來到一個最高峰,進入一座混凝土的工事內。
進入這種軍事工事內,主角顯然就變成向小強了。他身兼男人和軍人兩重身份,很自然地成為了將領們簇擁的中心。俄軍哨所指揮官和明軍總顧問一左一右,陪同着向小強,講解、演示,而朱佑榕則是另一種“分工”,充分施展親和力,和明軍顧問官兵們親切交談,噓寒問暖,把這些遠離祖國、駐守在異國他鄉艱苦之地的官兵們感動得熱淚盈眶。
向小強站在觀測窗前,眼睛貼着巨大的哨所式望遠鏡,飽覽着廣闊的烏拉爾山景色。這座山峰是方圓幾十公里內的最高峰,視野及其寬廣。下方大片的雪地、森林、緩坡、懸崖……盡收眼底。
突然,他發現了一處感興趣的東西。
向小強扶着望遠鏡,略調了一下焦距,想看得清楚點。
在一千多米外的山坡下面,雪地上有幾個黑點在動。隨着焦距對準,那幾個黑點也清晰了起來幾隻狼。而那幾隻狼在刨着雪,一邊刨一邊趴在那裏吃,好像是逮到了什麼獵物。
向小強繼續看着,慢慢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看到,雪裏露出了一隻靴子。
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