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龍城除惡 十五章 白靈羽化

第一卷 龍城除惡 十五章 白靈羽化

秦月雖已瞬間奔去,可似乎已然不及,只見那扇羅窗轟然崩裂,一團黑氣繚繞,兩條身影一閃,輕盈的飛上了屋檐。黑氣散開,漏出唐念一張蒼白無血的臉,那張臉竟一絲血色也沒有,冰冷而扭曲,一隻鷹爪般的枯手抓在初月白皙的脖頸上,似乎稍一用力,脖頸就會頃刻斷裂。初月嬌容慌亂,一幅驚魂未定的樣子,清咳幾聲,顯得非常的痛苦,輕聲喊道:“父王,父王,快救我。”

老王爺慢慢的度出來,一臉滄桑的看向唐念,滿臉的皺紋,竟看不出是焦急還是鎮定。只聽屋檐上的唐念哈哈一笑,聲音尖利:“金王爺,久違了。”

老王爺厲聲說道:“唐念,你作為龍城風雲人物,竟做如此勾當,不覺羞恥嗎?”

唐念陰險一笑:“事急從權,怪唐某無理,事後定當向王爺賠罪,我今日得鳳凰血,日後可與王爺共同執掌龍城,來日方長,今日唐某就此別過。”

“哼,天道輪迴,今日就別想走了,我等你很久了。”幾道青虹帶着強大的勁氣如風而至,瞬間把唐念逼退,六把木劍又凌空飛回,盤旋在燕男的頭頂。唐念一臉的暴怒,猙獰的臉對着燕男:“你究竟是何人,在我神器門中,竟沒發現還隱藏着如此人物,我還真是走眼了。”

唐念一手已握住初月的喉部,狠厲的問道:“連鳳凰血你也了如指掌,你又如何得知?”

燕男冰冷一笑:“修鍊魔功,攝取女子精魂之力作為己用,可以獲得無限鬼力,但隨着自身攝取鬼力的增多,沒有靈力加持,自身也會被精魂侵染,變得無法控制,最終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失去靈智,只有傳說中的鳳凰血洗滌經脈,才能不受侵蝕,而鳳凰血也只有皇族血脈中的純陰之體才會有的精血,縱觀整個龍城,偏偏只有王府的郡主,才是唐門主的最佳之選,對於這麼重要的事情,唐門主怎麼會放心派一名密使來取呢,肯定會親自前來,並先派幾批死士作為佯攻隊伍,分散王府的注意力,以便自己一擊得手,我說的對嗎?”

唐念一怔之後,鬼厲般一笑:“是又如何,不管你是何人,如今鳳凰血已在手,以後便是龍城第一人,看有人能攔我。”

燕男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冷漠:”天網恢恢,是你該得到回報的時候了,我今天就要替龍城的百姓來滅掉你這個禍害。”

“哈哈哈,就憑你!也能擋住我的魔宗神功。”唐念如今已是周身黑氣繚繞,準備全力一擊,儘早脫身,因為他早已迫不及待了,怎能讓一個無名少年壞他的大計。依仗初月還在手中,他幾乎可以事半功倍的逃脫。

唐念已攤開手掌,一隻巨大的黑手已凝聚而成,捲起一陣黑風,凌厲無比。連金王爺與秦月都一陣寒慄,但燕男卻平靜的冷冷一笑。竟顯得坦然自若,唐念心生疑慮,身手稍微一滯,只聽見懷中被挾持的初月輕靈一笑,唐念頓時一驚,接着一股龐大的銀光衝破黑氣,唐念直覺一股巨力轟然擊在胸口,人直直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口中一口鮮血噴出,他頓時一陣萎靡。而初月卻一陣咯咯咯的輕笑,輕盈的站在燕男身側,完全變換了另一個人,細腰長發,一張輪廓清晰的俏臉,竟是白靈。

白靈正嬉笑着捏了一把燕男的臉:“怎麼樣,小男男,這招不錯吧,一擊致命。”

燕男從上到下看了她一眼:“還不賴,他沒有碰你吧。”

白靈俏皮的看着燕男一張冷靜的臉:“你知道關心我了?”

燕男顯出一臉的無奈,正欲走開,卻雙眼一寒,看向不遠處的唐念。此時,倒在地上的唐念周身黑氣翻騰起來,全身一陣抖動扭曲,竟慢慢的站了起來,一臉的陰寒之氣,他竟凄凄一笑,滿口一片血紅,雙眼泛着恐怖的白色,顯得陰森詭異。他的周身都被黑氣纏繞着,他甫一站立,便一聲長嘯,似乎無數的尖銳迴音激蕩開來,周圍都覺一片陰寒。“不好,百鬼大法。”白靈一聲嬌喝,臉上現出驚懼之色,燕男眼皮一陣狂跳,雙手迅速變幻,六把木劍一陣流轉,瞬間化成一把青色的巨劍,帶着呼嘯的劍氣,朝唐念頭頂橫空一斬,勁氣如巨浪般翻騰奔涌,連屋檐都一陣顫慄。唐念木然的一聲吼叫,張口噴出一團黑霧,黑霧如鬼影般凝聚,竟穩穩的托住了巨劍,巨劍抖動着,發出陣陣清鳴,卻無法劈斬半分,只見唐念大手虛空一抓,一隻巨大的虛影纏住了木劍,似乎要把巨劍攪碎一般。

燕男心神一震,忙虛空一指,巨劍流光一轉,化作六把飛劍疾速散開,紛紛砍在那隻巨大的虛影之上,虛影如煙消散。木劍再次凝聚,瞬間刺向唐念的胸膛,速度之快,令唐念根本來不及防備,這一劍直插前心,只聽到一聲悶響,滾滾的黑霧從唐念的胸前翻騰起來,木劍一聲脆響,劍身出現道道裂痕,隨着翻滾的黑氣,被擊飛了出去。燕男一陣晃動,心血翻騰不止,忙伸手拿出幾粒藥丸丟在口中,才慢慢恢復平靜。

木劍頃刻間被毀,燕男心神也受到了瞬間的牽制,只聽唐念嘴中模糊的喝道:“都得死、都的死。”一道巨大的黑浪翻滾而出,紛紛湧向了周圍。燕男尚未平復,只見一道流光巨傘罩在了周身,是白靈,她情急之下張口噴出一道靈氣,堪堪擋在燕男身前。燕男直覺周身勁氣一片風涌,周身刺痛,臉頰火辣辣的痛。黑氣與白光同時消散。再看金王爺、秦月與歐陽純已被黑氣纏繞倒在地上。而白靈也是臉色蒼白,娥眉緊蹙,顯得格外的謹慎。

燕男也是心驚肉跳,沒想到一個唐念竟如此的難纏,他雙眼一閉,調動渾身的靈力,雙手凝聚出一把元氣之劍,劍鋒嗡嗡聲鳴,已燕男現在的靈氣,凝聚出的靈劍,幾乎可以轟塌一座小山,如同冰刃般一閃飛出,風刃劃出一道破空的長痕,斬在唐念的臂膀之上,長劍吹散了道道黑霧,翁的一聲切開了唐念的一隻胳膊,在劍光消失的一剎間,燕男已人影一閃出現在唐念身側,手指一點青煙落在唐念的頭頂,騰的一聲,一團青色的炙熱火焰把唐念包圍在了中間,熊熊的燃燒起來。發出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息。

燕男也是一臉的蒼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把幾粒藥丸倒進了嘴裏,胸口一陣起伏,這一劍與靈火,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靈力。可幾乎同時,那團火焰忽然無端的跳躍翻騰起來,火焰一下變成了幽幽的綠色。唐念慢慢的走了出來,一股焦臭,渾身幾乎只剩下骨架,全身跳動的經脈和深陷的眼球讓,燕男已是心驚肉跳,竟然連五行之火也無法消滅他,幾乎就是一個不滅之體,燕男眉毛緊蹙,準備再次凝聚靈氣之劍,只見那堆骨架張開醜陋的巨口,一陣尖銳的聲音無端響起,吹起片片勁氣,猶如無數女子嗚咽的哭泣聲,越發的刺痛耳膜,燕男聞之一陣眩暈。

“極度魔音,快封閉五觀!”白靈顯出痛苦之色,化作一道白光沒入燕男的胸口,可燕男聽見鬼哭之聲,卻周身再不能發出一絲靈力,唐念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魔音不減,燕男覺得頭痛如裂,幾乎心都要爆裂般,唐念一隻枯骨般的手鉗住燕男的脖子,一股巨力讓燕男一陣窒息,接着被輕盈的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牆壁上,燕男能聽見骨骼斷裂的聲音,落地之時,喉嚨一陣發苦,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胸口頓覺輕鬆了幾分,可剛落地,又被高高的舉起,燕男直覺耳邊呼呼的風聲,接着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這次幾乎身子都被扯碎般的痛楚,竟再也不能動了。

只能看着一雙枯骨的腿慢慢的靠近,耳邊響起白靈急促的聲音,可他真的無法一動半步,燕男急急的催動着靈力,可沒有一絲運轉,丹田那一團金色之氣絲毫不為所動,彷彿凝固了一般,而旁邊一團白氣似乎有一絲氤氳之氣,燕男默念幾句,周身竟一陣顫抖,遍覺寒氣流轉,一股強大的怨念瀰漫在燕男的心間,在頭腦嗡嗡作響,魔音立刻消減了幾分,燕男堅毅的站了起來。

他胸中一股強大的氣流盤旋流轉,帶着一絲寒氣。手臂直直揮出,口中念道:“飛花入夢”,劃出一道流光,一道流光溢彩的巨大光罩淹沒了走來的唐念,這一道屏障飛花片片,讓唐念竟無法再走出半步,瘋狂的撞擊起來,魔音立刻消散,燕男雙手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大喝一聲:“生機之劍,殺。”

屏障中流光劇轉,片片飛花瞬間凝聚出一把充滿生氣的長劍,一閃便沒進唐念的胸膛,屏障內繁花零落,煞是精彩。而唐念全身顫抖,黑氣翻騰,一團一團的黑氣如同一張詭異的人臉慢慢消散,最終唐念化作一灘黑血,再無聲息。

唐念消失了,一代掌門,龍城的風雲人物,神器門的門主,魔刀的始作俑者就這麼死了,燕男蒼白的臉上一陣虛弱的表情,急忙有吃了幾粒丹藥。抬眼間,白靈衣袂飄飄的站在他的面前,眼波流轉,俏生生的看着他。

“你怎麼想到用生命之劍的?”聲音溫柔婉轉。

燕男苦澀一笑:“五行之術不是你教我的嗎?用火既然既然相生,用木必然相剋。不然不是可惜了你給我的靈力。”

白靈溫柔的靠近燕男,玉手撫摸着他俊逸的臉:“剛才為什麼要把我收回玉佩中去,你不怕死嗎?”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要好,起碼我還有收屍的人。”燕男平靜的說道。

白靈薄薄的朱唇抖動着,輪廓分明的臉頰竟多出幾分憂慮,痴痴的看着燕男,如今一改往日刻薄、俏皮的白靈,讓燕男一陣不適應,不知道白靈究竟是怎麼了。只聽白靈輕輕的說道:“小男男,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裏?”燕男不解。

“去我該去的地方,我們妖靈有自己的世界,修鍊到一定境界,就要被召回,現在我必須回去了。”白靈不舍的拉着燕男的手。

燕男一陣茫然,只見虛空中風雲突變,裂開一條長長的裂縫,一道道霞光激射而出,罩在白靈周身,似乎傳來一陣輕靈的樂聲,只見白靈長發飄動,窈窕的身影慢慢升起,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有着不解的憂愁,她朱唇微啟,空靈般的聲音響起:“好好照顧自己,以後的路如何走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你想知道答案,都在那枚玉佩里,只要注入靈力即可。”

“白靈!白靈!”燕男大聲的喊着,可白靈還是一閃消失不見了,天空中的那道裂痕慢慢的癒合上,一切歸於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耳邊卻一直飄蕩着白靈最後那一句疑問:我一直想知道,當初你為什麼會拚死也要選擇救我?

可燕男已無法回答,白靈現在已消失不見,燕男怔怔的望着天際,他不明白為什麼白靈要走,他只覺得他此刻的心空空的……

歐陽純已經醒來,正愣愣的看着燕男。當他看到地上一堆枯骨,不免有些驚悚。他竟什麼也沒有說,慢慢的走出王府,燕男一閃攔住了他。歐陽純一怔:“燕師弟還有何事吩咐嗎?”

燕男掏出一個小瓶放在他的手中,平靜的說道:“純師兄能及時醒悟,也算回頭是岸,還望把消息帶回神器門,規勸門內主事放下屠刀,以免傷人傷己,不如正道興盛,以圖山門大計。”

歐陽純拱手抱拳,沒有再說一句,便轉身離開。

金王爺與秦月只是受到黑氣的侵襲,一時的迷幻,在燕男各餵了一粒藥丸之後,都幽幽的醒轉。秦月看到燕男的眼神竟不由的現出敬畏之色,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金王爺倒是沙場浴血之人,滄桑的臉上一片平靜,但語言中早已放低了聲勢,沒了昔日的威嚴。

“感謝燕公子仗義出手,不但救了小女之命,對整個龍城也時無限恩義啊。”老王爺感激的說道。

燕男客氣回道:“只是舉手之勞,遇見不平,出手相助本是江湖兒女習性,王爺不必客氣。”

老王爺微微一笑:“燕公子太過謙了,自從龍城黑刀一現,便是風雲滿城,我這一城之主雖是有心清肅,但為大局也是無能為力,這魔功本非凡人所能匹敵,若非公子公義,及時出手,恐怕龍城定是一場血雨腥風啊。”

燕男本就為王府一直的一直無為、中立而心存芥蒂,如今王爺這麼一說,燕男內心也是一陣嗤笑,但還是假意的說道:“王爺能為大局着想,實在是大義。”

金王爺眼神微亮,似乎看出燕男的心思,一笑說道:“燕公子不必生疑,你想,我當時能派黑鷹過去,直接殺到了唐念的密室之中,能一舉中的,也是花費了偌大的心思的,可惜那廝的魔功並非凡間功法,我也無法將其怎樣,反而損兵折將,如若,我興兵與之廝殺,只能消磨龍城的戰力,最終兩敗俱傷,以後,龍城沒有了靠山,更是陷入危境。”

燕男雖不在其位,但對王爺的一番道理,卻也無法反駁。或許正如網頁所說,他所承擔的不是王府,而是整個龍城的安危,燕男不覺釋然。

只聽老王爺繼續說道:“我本想從常打算,沒想到燕公子的出現,猶如神助啊,不但能準確的預斷唐念必定會來王府,還能御劍擊殺唐念,而且肯為當年一諾,千金赴約,此等高義,老夫佩服。”

燕男只是點頭示意,老王爺竟顯出無限的慈祥,沉聲說道:“我曾聽秦月說起,燕公子本是紅門寺中一孤兒,不過幾載,竟有靈氣護身,想必定有奇遇,老夫雖在龍城,但也知些許修仙論道之事,但終未親見,如公子不棄,可安然住在王府,我可聽說,小女自與公子一別,甚是惦念呢!”

燕男一怔,知老王爺定是眼光不俗,見過世面,才有了招攬之意,可惜燕男卻無心於此,更不想與王府這樣的地方糾纏不清,只得婉言謝絕,但從雲霜口中說出了靈修者這幾個字,至今他還記得雲霜那驚疑的眼神,而在王爺這裏也聽到了入戲話語,他默然思量了起來,隨口問道:“王爺口中所說修仙者,到底有何不同,可否為在下詳說。”

老王爺雖說被燕男婉拒,但還是耐心的說道:“老夫也沒有見過,不過聽說他們可飛天入地,引雷就火,本身練就靈力,非人力可為,更有傳聞,大能者,完全可以毀天滅地。老夫並未親見,不過,當年有一故人,練就一種劍法,威力無窮,與燕公子身法神似,可卻無燕公子神威,當時被整個龍城江湖忌羨,都說他可能是靈修之人,可惜……”

燕男心中一動:“王爺說的可是一劍暮寒。”

王爺微微動容,點頭稱是:“沒想燕公子竟也知曉,沒錯,那一劍暮寒當年憑藉一把長劍,幾乎無敵,還曾驚退長戎犯境,只可惜最終不知去向,我本以為那神器黑刀與他一脈,但感覺路數不同,后又看公子姓燕,又思量是否與一劍暮寒有些淵源,可始終沒有說出口。”

燕男也曾有過疑慮,可他卻不曾認識這樣一般人物,更談不上淵源,燕男心中一陣苦澀,正說間,見黑鷹神色慌張的閃了進來,進門便喊道:“王爺,不好了,北境有大批外敵犯境,邊哨來報,或是長戎巨人族與北地狼人族同時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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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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