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魔怔
苒語現撇撇嘴巴，把課本翻開，推到顧南琛面前，偏頭看他，語重心長地說：“你就是懶得背書，好好背書就行了。”
“我能不背嗎？”顧南琛眉心微皺，喟然長嘆。
苒語現默不作聲，只是定定望着顧南琛。
“行吧。”
苒語現忽而沉聲，一板一眼地正色道：“你今天回去先背三首古詩，明天我檢查……”
顧南琛低着頭看着苒語現，她身上似乎閃爍着光芒，分明只算是清麗的臉蛋，竟因着這份神采，添了幾分絕艷，讓顧南琛看走了神。
苒語現講完了，身邊的顧南琛卻一聲不吭，偏頭看過去，正好對上顧南琛的目光，顧南琛立馬別開眼，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顧南琛，你有在好好聽嗎？”苒語現見顧南琛走神了，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顧南琛偏着頭，臉上燒得有些燙，用來點點頭，應道：“有啊，我會認真背的。”
“那你先背着，我看一下你其他的試卷。”苒語現說著，抬手就去拿數學卷子，翻了一下，她本來是想看看錯題的，然而不到一秒，她就睜大了眼睛。
因為顧南琛所以的題型都只做了最後兩道，讓苒語現意料不到的事，還基本上對了，就連最後，最難的那道大題都拿了一半的分。
“顧南琛……”不知道為什麼，苒語現有些想笑，還是苦笑的那種，還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嗯？”顧南琛轉動了一下散漫的眼眸，從書本中抬眼看苒語現。
苒語現不知道說什麼，看了看試卷，再過一會兒，才問：“老師是不是特別想打死你？”
“為什麼？”顧南琛偏過頭，望向苒語現面色有些發僵的臉龐，對她的話茫然不解。
“你為什麼不做前面的題？”
“太簡單了，不想做。”顧南琛聽着苒語現略帶了驚訝的問話，想了又想，也找不出什麼好理由，只好實話實說。
“你還真是……”這話一出，苒語現剛還在強笑的唇角，立馬繃緊下塌，咬着唇，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憋得小臉通紅，才憋出一句話，“抱歉啊，我好像不配教你。”
“所以，你是打算放棄我了？”顧南琛看着苒語現的眼睛，口中的話語多了幾分酸澀。
顧南琛這句話好不委屈，苒語現被噎住了，話堵在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嗝得發慌，支支吾吾地說：“不是……只是……我……”
顧南琛看着苒語現為難的表情，瞳孔變得幽深黯淡，彷彿一口幽井似的，神情委屈。
苒語現頓時覺得自己罪惡萬分，忙道：“那這樣，你先把古詩背完，我每天抽背，其他科……你寫試卷時不要任性，認真寫完，不要留空就好了。”
“好。”顧南琛目光誠懇。
……
顧南琛回到家后，將書包隨意扔在床上，拿出手機，正準備完一把遊戲，屏幕卻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是苒語現發的。
顧南琛剛點進去，就發現苒語現已經撤了回去，輕笑了幾聲，因為他有隱約看到了幾個字。
顧南琛放下手機后，沉默半天，還是拿出了書包中的課本，默默翻開那幾頁，開始背書。
“南琛，該吃飯了。”
“等等。”顧南琛應了一聲，沒再理會。
葉聆在聽到顧南琛的回答后，頓時就怒了，氣沖沖地推開顧南琛的房門，“顧南琛，你再不吃飯，就別吃了，天天拿着手機打那遊戲，都多大個人了……”
結果，葉聆推開門后，卻發現顧南琛正捧着書在認真的背着，剩下的話，立馬就吞了回去了。
葉聆驚愕極了，隨後將信將疑地走了過去，以為顧南琛只是打着學習的幌子在玩手機，卻在湊近時，隱隱聽見了一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葉聆滿腹狐疑，心想，自家兒子該不會是魔怔了吧，怎麼突然轉性要學習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葉聆樂見其成，便沒有打擾，放小的腳步走了出去，還輕手輕腳地將門合上。
“怎麼了？”顧海見葉聆滿腹疑團地走出來，面上的怒氣也都無翼而飛了，大惑不解。
“顧海，你兒子今天是被刺激到了嗎？”
聞言顧海愣愣地看着葉聆，不明所以，問：“什麼？”
“他居然在裏面背書？”葉聆還是有些不相信，只是緊蹙的眉頭散開了些。
顧海的眼尾抖了抖，一臉的驚訝，問：“真的假的？”
“真沒想到，顧南琛還有浪子回頭的這一天，我得給他做點好吃的。”“顧南鍶，這個牛肉你別吃了，留給你哥。”
“要不要這麼絕？”顧南鍶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葉聆笑得溫婉而賢淑，柔柔地道：“你要是有一天也能浪子回頭，天上的月亮我都給你摘。”
“古人說：好馬不吃回頭草。”
“那古人還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切。”顧南鍶忽然想到了什麼，清了清嗓子，朝葉聆微微曲指，葉聆也依言，將耳朵湊了過去，“我哥應該是談戀了。”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顧南鍶意味不明地笑道：“嗯，我知道，而且還不少呢。”
“那跟媽說說。”
“說了我有什麼好處？”
“明天我給你買你最愛吃的大閘蟹。”葉聆好氣地戳了戳他的額頭。
“真的？”顧南鍶一下子將背挺得筆直，眼睛都亮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葉聆看着自己小兒子，這憨憨的樣子，臉上不自知地帶上了好笑的神色。
“前段時間，我哥差點跟我們班的一個男生打起來了。”
葉聆收起了笑容，滿臉嚴謹地看着顧南鍶：“什麼？打架！”
“別急嘛，沒打成。”
“那這事，跟你哥談戀愛有什麼關係？”葉聆微微眯了雙眼，“該不會……是因為一個女孩子吧？”
“嗯，恭喜你，答對了。”
“……”
“不過跟我哥打架的是那個女生的弟弟，沒什麼看頭，如果是情敵，那就好玩了。”
葉聆怒其不爭，伸手往顧南鍶頭上一拍，瞪着眼道：“你個臭小子，只會看熱鬧！”
“那我要是不看熱鬧，你怎麼會有故事聽呢？又怎麼會知道我哥的事呢？”顧南鍶的聲音含着委屈，一字一句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