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不結婚
那公館。
那時被一個穿着艷紅旗袍、齊肩捲髮的少婦追着滿客廳跑。
七八個下人圍在客廳里,看着少奶奶追着少爺,要勸,又勸不住,急得不知所措。
少婦邊追還邊喊,“那時,你說你平日裏捧戲子,玩女人,我說過一句什麼嗎?你現在倒好,改玩男人了,你讓我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那時跑到中間的沙發前,實在跑不動,一手撐着沙發直喘粗氣,空出的手抬起來擋在前面,讓少婦別再追了。
少婦也累,也可她並不買帳,見那時停下,她叉腰喘了兩口,便是不能走直線了,還是晃着向那時走。
那時欲哭無淚,用僅剩的力氣喊道,“陳簡,我的好姑奶奶,咱能不能不動手,坐下好好說。”
陳簡與那時是三個月前結的婚,小夫妻平日裏誰都不管誰,相處起來還跟沒結婚時一樣,跟兄弟似的。
就是看到今日小報上,登着那時與許連城在荒郊野外,不着寸縷的抹胸照,她也沒說什麼。
直到和其他太太們打牌,大家含沙射影說她平日裏是假大方,其實她丈夫在外面不是玩女人,而是玩男人,她嫁了人和沒嫁人差不多。
雖然這話也沒沒錯,她和那時的確是假夫妻,雙方都是迫於無奈才結的婚,約定好一年後分道揚鑣的。
但那些太太們話里話外,還說是她沒有魅力,才導致那時轉而去愛男人,這就讓她不能忍了。
這鍋要背給該歸陳簡背,跟她有什麼關係。
所以陳簡撂了牌局,就跑回家來找那時算帳。
那時在她沒鬧起來之前,從早一直跪到現在,好不容易趁着他爹約了顧珍出去了,歇一歇,就被回來的陳簡追着滿屋跑,是真的吃不消。
而另一邊的許連城,家裏也沒有好多少。
許連城雖沒有被罰跪,但許師長在看到報紙的時候,正好是騎完馬鍛煉回來,一時沒忍住,抬手就打了他一鞭。
許母看着他的傷,那叫一個心疼,想到外面的流言,就更是傷心,一直守在他床邊哭哭念念。
好不容易許母哭聲減弱,昏睡了過去,許連城耳朵從早到下午才安靜下來。
不一會,他父親便差下人來叫他去書房,他勉強穿了衣過去。
許師長年輕時是個美男子,如今上了年紀,身材保持尚可,倒養出了幾分儒將之氣。
不過再儒雅,擱在家裏唯一的兒子被外人傳是斷袖,也淡定不了。
見許連城進來,許師長將手裏的照片甩在桌上,“這事本想等定下來跟你說,京城葛家的女兒,可看看你最近玩的什麼。”
照片上的女孩子,容顏秀麗,穿着藍衣黑裙,綁着雙馬尾,站在校門前,笑得格外甜。
許連城連看都不看一眼,便道,“我不結婚。”
“你不結婚,你不結婚你要做什麼,跟傻小子搭夥過日子。”
許連城再次強調道,“我說了,那是誤會。”
許師長眼瞪如鈴,拍桌道,“人言可畏。”
許連城脖子一梗,抬起下巴,大聲道,“我不管,總之我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