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娘娘變成蓮花啦
“因為我想給娘娘洗頭髮。”阮溪說。
“給哀家洗頭髮?”殷蘿挑了挑眉,覺得有趣,“為何?”
“別的不說,我可羨慕娘娘那一頭長發了,就讓我幫娘娘吧,求求啦!”
阮溪拉着殷蘿的手晃了晃,眼神要多渴望有多渴望。
殷蘿無法,她受不了女孩子跟自己撒嬌。
一撒嬌,她心就軟了。
最後還是同意了。
“好耶!”
阮溪歡快的跑去浴室放水。
殷蘿無奈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女孩子真是個神奇的物種。
就像電視裏說的。
可軟可凶,可鹽可甜。
殷蘿躺在浴缸里,身後的長發在吸水地毯上散出去很遠,又長又軟。
阮溪一點一點給頭髮塗上洗髮劑,仔細清洗。
說實話,阮溪是真的羨慕娘娘這一頭長發。
她天天朝五晚九的,頭髮早就稀疏的不成樣子了,天天操心的頭都快禿了。
“唉。”
阮溪不經意間嘆了一口氣。
殷蘿正閉着眼睛靠在浴缸旁小憩,雪膚被熱氣蒸騰的泛出紅暈,霧氣繚繞間透露出似有若無的蓮香。
聽見阮溪的嘆息聲,殷蘿睜開了眼睛。
“怎麼,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啊?”阮溪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突然聽見殷蘿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打擾到她了。
她臉忙解釋,“沒有沒有的,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娘娘……這麼多年了,怎麼保養的?”
殷蘿看起來比二十多歲的阮溪還要年輕,那皮膚那容貌,根本不是她們工作狂能羨慕的來的好嘛。
殷蘿笑了笑,原來是這個問題。
果然,是女孩子都逃脫不了容貌焦慮。
其實也不必如此,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可貴之處,而且容貌這種天生的東西,又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無需太過在意。
“順其自然就好,”殷蘿搖了搖頭,無奈笑道:“你看見的只是哀家表面上的光鮮,哀家如今這般,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沒有人可以永生,世上也從來沒有無盡的壽命。
所有的例外,都是付出了千百倍的代價得到的。
正如現在的她,縱使有千年的生命又如何,還不是無人牽挂,孑然一身。
從她獻祭鴻爐鼎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就不在是自己的了,她得保證鴻爐鼎里的火再也燃燒不了。
如今鴻爐鼎里的火又有重燃的跡象,她不知還要在這世上待多長時間。
她並不貪戀現世的美好,只求從今以後可以徹底長眠。
“娘娘,也會有煩心的事嗎?”阮溪溫柔的替殷蘿按摩,歪着頭問道。
其實她覺得,依照殷蘿現在的身份和能力,應該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吧。
“煩心事?”
那倒是沒有。
如果非要說出一件的話,那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認真地遵守一個約定。
沒人知道她的苦衷,也沒人會感謝她。
是因為對蒼生的責任?
還是單純不想辜負那個人?
“哀家只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留在這世上。”殷蘿勉強給了阮溪一個模糊的答案。
“啊?”
怎麼會……這麼說呢。
聽了殷蘿的話,阮溪突然感覺心裏一陣憋悶的難受。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情緒,洶湧而綿長,讓人招架不及。
很多時候,光都照不進來的地方,也不一定全然不好。
裏面可能掩蓋了一些怯弱和哭泣。
下一刻,殷蘿眼底逐漸滿上冷然的神色。
“乖孩子,”殷蘿握住了阮溪的一隻手,語氣很輕,帶着蠱惑,“你累了,安靜睡一會吧。”
話落阮溪就倒在地地毯上睡著了。
殷蘿從浴缸里走出來,水霧蒸騰變濃,逐漸為她化為一件純白衣衫。
長發在空中飄揚而過,變得乾燥而柔軟,靜靜地散在她的背後。
殷蘿光着腳,身影穿過了那道鐵門,來到了走廊上。
聲控燈沒有開,月光映照樹影落在滿是陰影的走廊上,無端給人一種陰森冷寂的感覺。
殷蘿着一身白衣站在原地,黑暗從四周涌過來,似要將這唯一的光明吞噬。
她面無表情地走到對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我可以幫你,幫你將一切都恢復正常,只要你願意。”
……
阮溪是在第二天被凍醒的。
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倒在浴室的地上,浴缸里的水早就涼透了,殷蘿也不見了。
“娘娘?娘娘!”
阮溪站起來,也不顧自己躺在地上一晚上,身體腰酸背痛的,就開始到處尋找殷蘿。
客廳里沒有,廚房裏沒有,卧室里也沒有,哪裏都找不到。
阮溪都快急哭了。
她又重新跑回浴室,想將浴池裏的水放掉,期望着可以在裏面發現藏着的娘娘。
可是太後娘娘沒找着,卻發現了池底躺着一朵白白嫩嫩的小蓮花。
小蓮花花苞緊閉着,連葉子都是合著的,似乎是在逃避外界,也似乎是在……害羞呢?
哦買噶的。
她把太後娘娘洗成蓮花了!
救命啊!!!
娘娘變成蓮花啦!!!
阮溪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她二話不說去找手機給冷豈打電話,讓他把容厭叫過來。
“什麼玩意?蓮花?”
冷豈也覺得很扯,但畢竟關係到娘娘,他還是以最快速度給容厭打了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聽阮溪的聲音都快急哭了,應該不像是假的。
雖然他不知道阮溪怎麼跟殷蘿認識的。
因為路上堵車,容厭到的晚了一會,他在小區門口看見了一輛救護車。
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阮溪所在的樓層,容厭和幾個身穿防護服的護士擦肩而過,他只來得及匆匆看一眼擔架上的女人。
臉沒有看見,只看見從被子下面露出的灰白色頭髮和一隻手。
那是一雙很枯燥的手,滿是皺紋,和老年人的手一模一樣。
進了門,阮溪也來不及讓容厭換鞋,直接把他往浴室領。
她滿臉焦急,“你快來看看,娘娘怎麼變成這樣了?”
容厭看着浴缸里的小蓮花,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隨後走上前去,將小蓮花小心翼翼地捧進手掌心。
觸碰到花瓣的瞬間,容厭便鬆了一口氣,唇角微勾。
“可以借一下你的卧室嗎?”他回頭對阮溪道。
阮溪慌忙點頭,“可以可以,隨便用!”
容厭帶着小蓮花,走進卧室關上了門。
“好了娘娘,現在沒有其他人了,你可以變回來了。”
下一秒,容厭掌心的小蓮花綻放開來,逐漸長大,最後幻化成了殷蘿着白色長裙的樣子。
“容厭,為什麼,為什麼她不願意啊?”
殷蘿雙手攬住容厭的脖子,腦袋乖乖的靠在他的肩上,臉上的表情是罕見的委屈,還時不時抽抽噎噎。
可見是傷心極了。
容厭想起剛才看見的女人,心下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