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純血朱雀
梨萊方才輸了一招,心裏本就惱火,這會兒被她惡言相加,即便她能忍,她的族人也咽不下這口氣。
一陣喧鬧聲四起,鮫人們紛紛為其加油打氣,梨萊徹底被拱上高台下不去。
她一咬牙,雙手用力一抽,海里鑽出一條巨大的魚,張着血盆大口就要將她一口吞下。
梨萊趁着她分神看向大魚時,提着魚叉對準她胸口部位就要狠狠刺下。
叉子還未碰到雲忘憂,便被震得粉碎。
梨萊一驚,趁着還未被力量反噬,便快速往後彈了回去。
她這才察覺兩人之間力量懸殊,她根本不是雲忘憂得對手。
“我們鮫人一族礙於魔族壓迫,許多事並非我們能做主,冤有頭債有主,姑娘大可去尋魔族晦氣,我等宵小還不夠姑娘塞牙縫。”梨萊面子有些掛不住,可她不能賭上全部族人性命。
若是能將雲忘憂打發走,再好不過。
若是趕不走,她只能祭上自己這條命。
“凡人何錯之有?為何你當初沒想要放過他們?”雲忘憂顯然是玩夠,手一伸將梨萊拉到自己面前,並死死扼住她的喉嚨。
“你們族長如今已落入我手中,你們若是識趣的偏安一隅,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還想興風作浪,我便誅殺你鮫人一族滿門。”
對上她肅然的目光,梨萊不禁有些膽寒。
“我們知道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說罷,她又用餘光瞟了一眼,正準備衝上來的鮫人,一咬牙道,“所有鮫人聽令,鮫人一族日後不得上岸作亂,若有違者必將其誅之。”
雲忘憂笑了,“很好。”
梨萊暗暗鬆了口氣,不承想又聽她說,“你們在人界殺了那麼無辜之人,總該有個交代,光你一條命是遠遠不夠的。”
梨萊聞言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你……還想如何?”
“將你的族人抓起來關在了籠子裏豢養,好給人界提供鮫珠,你覺得如何?”雲忘憂露出壞笑。
“不要——”梨萊大叫一聲。
雲忘憂猛的一用力掐斷了她的脖子。
藏在海里的鮫人頓時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雲忘憂伸手握住她的元丹,舉到所有鮫人都能看清的位置。
“鮫人一族罪惡滔天,我今日就要碎了她的元丹以儆效尤。”
話音一落,元丹便碎裂了。
六界之中再也不會出現叫梨萊的鮫人女子。
儘管在海面上,她依然能感覺到鮫人對她又恨又懼的目光。
若是眼神能化作利刃,她此刻必定被捅成了馬蜂窩。
“你們不用這麼看着我,倘若你們隨我去人界走一遭,同樣也會感受到凡人投在你們身上,過之而無不及的恨意。”她用輕飄飄的語氣,提醒鮫人在人界犯下的罪行。
鮫人們一怔,頓時安靜下來。
“還請你們信守承諾,若是被我得知你們上了岸,我便抓你們到岸上去豢養,給凡人提供鮫珠至死方休。”
雲忘憂目光一厲,頭一次當“壞人”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鮫人們一個個鑽進了海底,生怕慢一刻便被雲忘憂抓走。
海水翻騰,好一陣才平息。
她回到仙界時,這裏居然已經變成廢墟。
不知道是誰將寒珏的屍體掛在玉石大門上,鮮紅的血液順着大門的紋路緩緩流下,地面上已形成了一汪小水灘。
由大門進入,屍體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雲忘憂根本沒處下腳。
她放出火蝶探知,卻沒有任何感知回饋。
她頓時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天上落下一道黑幕,如果帘子一般,將她籠罩起來,四周漆黑一片,只能聽到無比慘烈的廝殺聲。
“師父……師父……”
熟悉的聲音虛弱的幾乎讓她難以辨清。
“師父……”
“徒弟!”雲忘憂猛地一個驚詫,立刻尋着聲音找了過去。
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一個黑影,立刻便沖了過去,只見一道冷光閃過,一把劍朝她心臟刺來。
好在她反應夠快,一個側身被刺中了肩膀。
“你不是我徒弟。”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木然的喊着師父。
聲音有些凄慘,好似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雲忘憂聽得膽戰心驚。
她想要破開這片黑幕逃出去。
“不必掙扎了,他們全死了,你也一起去陪葬吧。”那聲音彷彿含着冰渣,禁不住讓雲忘憂打了個寒顫。
“何方鼠輩?”
“你便是朱雀一族的小公主?”
聲音十分渾厚,帶着一股邪氣,給人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你是什麼人?”雲忘憂立刻警惕起來。
“不管今日你們是何種身份,都得死在本尊的鎖神大陣之中。”
雲忘憂一驚,面色大變。
莫不是其他人都中了埋伏,這陣中徒留她一人?
想到有這個可能,她氣場一變,好似豎起尖刺的刺蝟。
“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想到愛人、朋友、親人皆被困鎖在此,性命堪憂,她理智便被一點一點吞噬。
結印召喚火鳳,卻沒有得到回應。
心頭頓時又是一陣驚駭,她捻訣讓一個光球籠罩自己,想要抵抗鎖神陣的威力。
然而,在漫天光影落下那一刻,她周身的屏障破碎了。
“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待融入鎖神陣后,你我便是一體不分彼此。”寒烈桀桀笑着。
她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使不出力氣。
接着又是無數的光球落下,她猛地抬手一陣狂風驟起,帶着一陣餘力將光球震開。
“居然還有靈力。”寒烈的聲音微微輕揚,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這樣的情緒也只是短暫的停留罷了。
很快又是一陣譏諷聲響起,“不過是一群垂死掙扎的蟲豸罷了。”
他的不屑,激起雲忘憂內心的反抗情緒,她用力握緊拳頭,一陣罡風從她身體內迸發。
鎖神大陣開始搖晃起來,她一身霞光,宛如上古朱雀大神降臨。
“純血朱雀!”寒烈大驚。
“你阿爹陵祉亦非純血朱雀,你為何是純血?莫不是?”
寒烈哈哈大笑起來。
想到陵祉頭上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他心裏就無比痛快。
當年他也遭遇過這些,知曉那種尊嚴被踐踏的感覺。